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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震区亲历记(三)

作者:杜文娟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3210      更新:2017-06-15

 
八 我对温总理说:我们爱戴您


        2008-5-23 东方汽轮机厂

       我是被冻醒的。
       醒来后,发现自己卷缩在帐篷角上,胳膊和腿伸了好一会才感觉好受点。帐篷扎在30度坡度的草地上,头枕在高的一方,脚在低处,睡着睡着,不知怎么就溜到低处了。被子不知怎么也变成横着盖着的了。凌晨一点多,我感到左右摇晃,意识到又余震了,但睡在帐篷的地上,再地震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闭了眼继续睡觉。
       天亮后,同帐篷的东方汽轮机厂医院一名护士见我醒来,对我说,昨晚余震感到了没有?我说感觉到了,但咱睡在地上,不会有事的。她说,咱们睡的下面有暗河,以前每年都能感到地震,只是轻微的摇晃,这几年不见摇晃了,这一次却来了个大的,一次把几年的地震给震完了。她还告诉我,本来昨晚就要说的,害怕我听了后不敢睡觉,现在说了也没事,咱们帐篷后面的草坪就是第一批遇难者尸体停放地点,后来稍微有序了,尸体统一停放在东汽小学操场上,每具尸体都要拍照,留下头发,再装进尸袋,然后作DNA鉴定,家属认领的时候就方便了。她说的很平常,我听的却很害怕。
       与她对话的当儿,我总望着她似盖没盖的被子,我觉得奇怪,同样的被子,她怎么就不冷,而我冻得实在忍受不住。我便试探着对她说,你后面是不是还有盖的东西?然后有意偏着头去看她后面,心里想的却是她要是把被子给我盖上就好了。果然,她说,你冷吧?把我被子盖上啊!边说边把被子往我身上搭。我说哪怎么行呢?你也只一床被子啊。她扯了扯衣角说,我这是隔离服,隔离服不但隔细菌,还隔热保暖,我不冷的。我终于盖上了两床被子,感觉一下子暖和多了。
       我的洗脸毛巾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好用口罩当作毛巾洗脸。用矿泉水把口罩打湿,刚擦完脸,就听见嘹亮的《国歌》,我像弹簧一样,向帐篷外奔去,帐篷外的东方汽轮机厂工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看着我。我激动的大声说,《国歌》!国歌!有人说,广播这几天才开通,每天早上都播放哩。我说,好久没有听到《国歌》了,听起来非常振奋人心,尤其是这个时候。
       我是昨天傍晚来到绵竹市汉旺镇的,这里的灾情非常严重,中国东方汽轮机厂就位于这里。因为地震时正在上班上课,遇难职工子弟多达五百多人。号称十里东汽的众多厂房坍塌严重,大部分厂房不能使用。有人在接听电话,说温总理一会来东汽,视察震后情况。我问他们,不会吧?对方告诉我说,有可能,东汽在世界同行业中,气轮机产量排名第一,地震后的次日,温家宝总理就来到东汽指挥抗震救灾工作,走的时候,说还会来的,时隔十天再来这里很有可能。过了没多久,一辆警车开进厂区,接着是几辆越野车和米黄色中巴车。车队向主机一分厂开去,这个分厂生产具有国际领先水平的大型设备,属于比较重要的分厂。我们在厂大门口等待温总理。半个多小时后,车队回到大门口,在一片灾民帐篷前停了下来。他向帐篷密集的地方走去,灾民和群众很快围了上去。我从帐篷后面横七竖八的拉绳中穿过,跑向人群。总理握着帐篷前一位中年妇女的手,向她询问着什么,妇女泪流满面。这时候,我看见总理回了一下头,眼里含着泪花。总理向另一个灾民走去,与他紧紧握手。这时候,有人喊——总理好!我也跟着呼喊,总理好,总理好!他在其他领导的陪同下向台阶下走来。保护人员在围观群众前面走成一条线。我们在道路两旁观看。
       当他走到离我大约两米远的时候,我对总理说:总理,能和我握个手吗?总理转过身,向我走来,站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伸手与我相握。总理的眼角依然湿润着,头发花白稀疏,脸颊上有些许黄褐斑。他似乎比电视上看起来苍老疲惫得多。 我忽然有点心酸,边握手,边激动的说:总理您好,我是陕西作家,多保重身体,我们爱戴您!他轻声对我说:谢谢!
       更多的人围了过来,总理与大家一一握手。然后,他对大家讲话,讲话的大致内容是,东汽是国家最大的气轮机厂,通过恢复重建,要把东汽建设得更好,相信东汽不会倒下,一个新的东汽,不仅比过去更加先进,也会更加安全,更能可持续发展。向死难的东汽职工家属表示深切哀悼,向继续活着的东汽立志把东汽建设成世界一流企业的广大职工表示敬意。东汽人是压不垮的,东汽人是站起来的一个真正巨人。
       总理讲完话后,向中巴车走去,跨上车后,转过身,左手扶住车门,举起右手向大家挥手告别。他向车头方向的群众挥手告别时,站在我旁边、手举相机的一个男子大声喊道——总理,这边!
总理像听见了一样,马上向车尾方向的我们挥手致意。


九 5月24日,羌族志愿者李加健还没有家人消息

 

        2008-5-24  彭州

       在彭州一家洗消剂厂,全厂职工自从地震发生以后,每天都在加班加点,源源不断的成箱成箱消毒液、消毒粉、漂白粉从这里生产、包装、运出。一辆一辆空车驶进厂区,不到半个小时,就装满药品,迅速开出。每辆车都挂有红色条幅,若是车辆集中开进开出,形成一条非常壮观的车的长龙。生产车间机器轰鸣,流水线井然有序,在这里上班的年轻职工居多。年龄偏大的职工坐在小凳子上,从巨大的塑料盆中一勺一勺把消毒粉装入袋中,袋子封口后,再入箱扎捆。这些职工全都戴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有人对我说,他们五天五夜都没休息了。说话的时候,眼睛努力的睁着,给人一种如果不用力睁开,眼睛就会严严实实合上的感觉。
       在院子里、厂房边,到处都堆码着药品纸箱,有的上面贴着大红的“捐”字。一些穿迷彩服和便服,胸前挂有“党团员突击队”、“老兵突击队”、“老兵敢死队”的男男女女正在搬运药品。这些人几乎每个人的胳膊上、手上、腿上都有划痕,有的药有腐蚀性,没有从业经验的志愿者很多人都被腐蚀过。消毒液有30斤装和20斤装的箱子,棉手套用的时间久了,有些滑,搬上车的时候容易滑落。尽管如此,他们干的都很起劲。仅23日一天,一个突击队就搬运了200多吨药品。凌晨四点,押运药品的人才从江油返回。一位曾经是女子特警队的女孩,正摸着自己的小腿。有人说她脚划伤了,走路都有些困难,但她一直没有停止工作。来自唐山的两位女子,均是下岗职工,靠摆小百货生活,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来以前怕家人不同意,上了火车才给家人打电话告知。还有一位江西永州的中年男子,给单位请了一个月事假,对妻子和领导说出外旅游,六天来,家人一直不了解真相,刚才还电话问他游玩得咋样哩。一个脸面白净的男孩骄傲的说,他昨晚还执行押运药品的任务了。我笑着对他说,在家你肯定没干过这么累的活吧,他笑着点头。这位18岁的男孩来自江苏常州市,一开始就到当地政府报名,当地政府没有这个工作内容,他就直接到了成都,一来就参与到这里的工作中。他说母亲是一家香港驻常州公司的经理,自己又是独生子女,他来这里,父母很支持。
       一个小伙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大家都喜眉活目,笑逐颜开。只有他是那样忧郁,那样焦虑、不安、六神无主,眼光有些发呆,从眼里一点也看不出人的神采。一位作家电销售的经理志愿者说,这个男孩家住茂县叠溪镇,羌族人,汉族名字叫李加健,羌族名字叫吴昌坤。我走近这个男孩,与他交谈。他说自己今年21岁,地震那天只有他和哥哥在成都,父母爷爷奶奶和妹妹都在茂县。家里一年中有两三个月时间贩卖苹果、梨和桃子,家里还有花椒地,每年收获2000多斤花椒,忙完这些后,常常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打麻将。地震后跟家人联系了无数次,都没有消息。这帮一起干活的志愿者帮助他跟四川电视台联系,也渺无音讯。去茂县的公路一直没有打通,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是生是死,生活如何。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又一次陷入呆滞状态。
       领队告诉我说,小李和他哥哥从14日起就加入到志愿者队伍中,帮助搬运、装卸呼吸器、葡萄糖注射液、雨衣、帐篷、食品等,这几天那边的工作量不大了,觉得待在那边不好意思,便主动请求,加入到这边的工作。他干起活来是把好手,干活的时候和大家一样,看不出正在经受磨难和煎熬,但一闲下来,就见他一个人蹲在一边,望着一个地方,目光发直,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状态已经好几天了,再这么下去,不知道他能不能支撑得住。
    我让他把家里的地址和电话留给我,并说,如果我去茂县,就去叠溪镇帮他看看家人,也祝福他早日与家人取得联系。


十 猛固桥上一盒饭


       2008-5-25 马尔康县卓克基镇

       昨天傍晚8点20分从成都出发,经雅安向宝兴、小金、马尔康行驶,最终将到达汶川。这条目前唯一通往汶川的生命线,全程800公里左右,非常繁忙,也异常艰险。成都到雅安的路是高速公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走在夜幕下的成雅高速公路上,想起两年前也走过这条路,那个时候从成都出发到西藏,走的是318国道,当时也很茫然,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样走,路上会遇到什么困难。现在同样如此,今后的路该怎样走,会有什么样的艰险和不测,茫然和不安不亚于两年前的川藏之行。出雅安以后就没有高速公路可走,狭窄崎岖的公路全在高山峡谷间蜿蜒。有几个地方,从高山上飞流而下的水瀑打在路面上,打在车身上,大大小小的落石到处可见。瞬间,我感到了惧怕,这只是千里之行的开始,既然出发,就不能返回,开弓没有回头箭,原来就是这样的啊。在一个拐弯处,路边亮着一排蜡烛,金色的火苗在山风野谷间飘忽不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谁点燃祭奠之火,祭奠死难的同胞。是谁在通往汶川大地震中心地带的唯一生命线上如此执著和沉痛哩。有很多人,很多默默为遇难者祈祷的心灵,一定是这样的。
       那么就走吧,不言后退。我们奉四川省卫生厅之命去震区中心地带押运消毒粉,五吨一车。车主也是一位志愿者,我们叫他刘师傅,押运员是一位藏族青年小毛和我。小毛说他是丹巴县人,本来是藏族,有一次管档案的人嫌藏族的藏不好写,就把藏族写成了回族,所以他现在的档案上是回族。第一次乘卡车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是一种挑战,小毛和我都很兴奋,那么多志愿者都想到一线,而能实现愿望的人并不多。夜里宿在宝兴县,凌晨三点入睡,六点起床。刘师傅和小毛在驾驶室休息。本来说好我睡睡袋,他俩在驾驶室休息,到了宝兴,发现宝兴的楼房没有倒塌,可以入住,就大着胆子进去,也希望他们入住宾馆,这样休息得会好些。他俩说得看好药品,要是有人偷走就麻烦了。起床后,一只眼睛半睁着,一只眼睛继续紧闭着,依然沉浸在睡眠之中。车喇叭响了一声,我向喇叭响的地方走去,正走着,小毛在身后叫我。返身向我们的车走去,一走近车就拉开车门爬上驾驶室。还没坐稳,感觉身子向上升起,然后向前方倾斜而下。我把两只眼睛同时睁开,但并没有喊叫。多日来的震区生活,使我长了见识,那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惊慌。正在这时,司机刘师傅说,车哪个子这么重?
       小毛在车旁哈哈大笑,然后我们一同笑了起来。司机原来把车头推起来,准备查看油箱。在翻越海拔4000米以上的夹金山时,我们给后面一辆载有液体药品的赈灾大卡车让路,这辆车比我们车大,载重超过十吨,爬山显得很吃力,车尾冒着浓黑的尘雾。路的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万丈深渊的夹金山峡谷。山峦上白雪皑皑,峡谷中林木茂密,深不见底。我们的车向右侧让道,右侧是雪山。那辆车从左侧向前驶去。与我们车并排行驶的瞬间,大概路太窄,司机刘师傅快速将车向靠山的右侧用力打着方向盘。一根木柱立在路边,我本能的向后缩紧身子,眼睛一直盯着木柱,最终,木柱还是被我们的车撞倒了,车刹住了,发现后视镜被山石碰歪。下车检查,一眼就看见了路左侧的万丈深渊。心还是颤抖了一下。如果,如果,如果我们车不是向右侧的山峦急打方向盘,而是向左侧,向悬崖峭壁的左侧,那将是怎样的结果……
       在一个急拐弯处,我们的车和迎面开来的另一辆运载救援物资的卡车擦肩而过,擦肩的瞬间,司机快速向右急打方向盘,只听咔咔咔的响声,车向路边的不锈钢护栏撞去,护栏外侧有一条小河,水流湍急。我们的车门锁被撞坏了,门打不开,也关不上。找出工具,不大一会就修好了。不远处,一辆载有药品的车,由于下雨路滑,差点与迎面而来的卡车相撞。 其实整条西线公路上,行驶的几乎全是与赈灾有关的车辆。
       或许由于紧张,或许太疲惫,太阳穴开始疼痛,额头也开始疼痛不止。经验告诉我,高原反应了。我们没有带高原反应的药品,况且马上就翻越过夹金山了,过了这座山,前面的梦笔山海拔虽然也在4000米以上,但弯道没有夹金山这样狭窄和急速。头疼难忍,昏昏欲睡,但我不能对同行者说,如果说了,会让他们替我担心,也影响赶路。雨下得更大了,间或夹杂着雪粒儿,劈哩啪啦打得车身发出巨响。我们把车停下来,害怕行驶中的车厢容易进水,小毛查看遮盖在消毒粉上的油布,知道雨不会打湿药品,便继续行驶。我感到自己有些迷糊,似睡非睡的样子。隐隐约约听见司机对小毛说,杜姐是不是睡着了,你把车窗开大,氧气会稍微多点,她该不是高原反应吧,高山上可不敢睡着了。
       我怕他们担心我,怕给他们添麻烦,抬了一下头,迷迷糊糊的说,没有高原反应,我好着哩!
       这时候,我看见了路边的红色标志牌——路基沉降,注意缓行。小心飞石的提示牌子也随处可见。
       一辆头部撞得凹下去的白色小汽车呼啸而过,一辆窗玻璃破碎的卡车从我们一侧超车而去。我吓得不敢再睁眼,干脆闭上眼睛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到脚和腿非常灼热,我抬不起头,也没有力气挪动腿脚。但我心里明白,马上就好了,马上就要翻过这座高山了。车只有使出浑身解数,出最大力的时候,发动机才散发出这样高的温度。清醒过来后,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牦牛在山坡上吃草,羊群和野猪在路边或游走或奔跑,藏式民居和羌族碉楼随处可见。我的裤子汗湿了,雨后天晴,温度升高,加之发动机的热量,快将我烤成了熟柿子。两个藏族妇女在公路上滚动一根木头,见我们的赈灾车辆经过,赶快把木头推向一边,并向我们挥动手臂。三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孩,一看见我们的车,立即在路边站成一排,向我们行少先队队礼。一个大约只有三岁样子的女孩本来蹲在地上玩耍,看见我们,快速站起来,将手摸住额头,做出行队礼的样子。在一个小镇上,我们的车停了下来,老远就向我们行队礼的孩子一直举着手,令我们感激涕零。
       我们的车不经过丹巴,但离丹巴很近,刘师傅问小毛是不是回去看一下家人,小毛只是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家里的六月红苹果熟了没有,他妈妈在电话另一头一个劲的替他担心,小毛不停的宽慰自己的母亲。小毛说还是过春节的时候回过家,以后自己挣大钱了,在成都买一套房子,把母亲接到成都去住。车到小金县猛固桥的时候,无法向前行驶了。因为路边聚集着众多的藏民、汉民和羌族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向我们招手示意停车,车还没停稳,就向车窗递进矿泉水、鸡蛋、板蓝根凉开水、面包、火腿肠。我们一次一次谢绝,他们一次一次递给我们。他们干脆把盒饭递进车窗内。我们再也承受不了如此强烈的热情撞击,再也无法不感动。刚下车,一次性饭盒和一次性筷子就递到我们手中,一切都在不经意间,都在自然而然中。我问送我饭的藏族大姐家里是干什么的。大姐说,饭是干净的,你们放心吃吧,如果不够,再盛。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靠什么维生,自己种的粮食吗?
       大姐说,大米是买的,土豆、青笋和腊肉是自家的。
       我望着她家的方向,发现她家住在高高的山坡上,小片小片的荞麦盛开着大粉的花朵。一个女孩把一块纸板放在水泥台阶上,请我坐着吃饭。并说,只有这里有块荫凉处。
       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座巨大的白塔,白塔四周经幡飘飘,色彩艳丽。前面就是猛固桥,这里是长征其间李先念迎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领袖的地方,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进城处。长征的年代已经久远了,那个时候,老百姓用他们的热情迎接过红军。今天,这里的群众像当年迎接红军一样给予我们无尽的感动,博大的厚爱和朴实的关爱。当我们在一个遮天蔽日的路边,给车加水的时候,一位58岁的藏族大妈和几个村民在路边摆了一个桌子,桌上放着两个蓝颜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煮熟了的、鸡蛋大小的土豆,还有一些火腿肠。桌子旁边放着几个暖水瓶和水杯,谁想吃想喝,随便拿就是了。你不吃,他们也不劝请,你吃了,他们说一声,你们辛苦了。在一堵墙上,有一幅标语,上面写着——亲人,辛苦了!
       离开他们的时候,忽然想起被我用得不想再用的词——纯朴善良。在此以前,我把这个词当作形容词使用和理解,现在,我深深的理解了这个词的另一种诠释,那就是,这个词,应该是动词,而不单是形容词。纯朴善良,在这里,在这个每时每刻、随时随地都感动着我的赈灾现场,这个词,她的确就是动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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