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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作者:兴安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416      更新:2014-12-28
——读顾艳《孩子,你如此优美》
文/兴安

《孩子,你如此优美》(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4月出版)是顾艳写的一部长篇纪实散文。记录了她从怀孕到女儿出生,之后女儿上学——分别在浙江大学、香港岭南大学、北京大学,一直到美国斯坦福大学留学的经历。顾艳是我的朋友,是国内知名的作家和诗人,她的女儿解芳我也见过,是一个非常乖巧,非常有才气的女孩。
这几年,我们看了不少母亲写女儿的书,大都饱含深情,其中池莉的《来吧孩子》给我印象尤为深刻,而《哈佛女孩刘亦婷》据说创下了当年的销售记录(165万册)。池莉在《来吧孩子》中的第一句就说:“世上有一种爱,最是没有道理可讲,这便是母爱。”我的理解是,母爱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它与其是无法言说,不如说是不必言说,就像上帝的产生,宇宙的初始,天经地义,始终如一,不容解释。
《圣经》在解释“爱”的时候,用了两个希腊词:eros和agape,前者是表示“欲求的爱”,是由被爱者的可喜性质所激起的爱,比如爱情;而agape则被赋予了给予和奉献的含义。“给予的爱”是无条件的,是“遍在”的上帝之爱。当我们寻遍人世间所有的爱,发现只有母爱能与上帝之爱相比拟。上帝之爱是上帝对人类的爱,是完全付出的,不因为对方有无特别的品质,不需求任何回报,而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存在”。所以,我们把天底下的母爱称为agape,一种给予的“大”爱。
读《孩子,你如此优美》,我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这种大爱的气息和返照。顾艳是个作家,同时又一个单身母亲,她与女儿的关系不光是相依为命的母女之情,更是互相鼓励、互相学习的伙伴。书中说母女俩经常背对背地各自坐在小桌子前,一个写小说,一个做功课,一直到女儿离家上学。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母亲完成了多部文学著作的写作,女儿则实现了从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中学到北大,再到海外名校求学的梦想。现在的家长都拚了命似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进重点中学,似乎这样孩子考大学以至将来的发展就有了保证。看了顾艳教育孩子的方式,我在惊讶之余不得不由衷敬佩。她经常告诫女儿:“大人有大人的责任,小孩有小孩的责任。”对学生来说,上课认真听讲,按时完成作业,就是孩子的责任。所谓责任在顾艳看来就是培养孩子的明确目标和原则,有了明确的目标和责任,即使在孩子受到挫折的时候,也不会改变。为了让孩子在多方面得到发展,业余时间,她让孩子学习钢琴、舞蹈、绘画,舞剑;并获得了钢琴八级的证书。同时,还注意孩子自力性的培养,我记得我的女儿在上初中之前一直是有人接送的,而她的女儿小学三年级后就不再接送,而是让孩子挤公交车。五年级的时候,孩子就能骑自行车上学了。
在美国做访问学者期间,细心的顾艳对比了美国家庭与中国家庭的差异。她写道:“(美国)的亲情与中国人的亲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们的亲情多半基于精神的关怀,物质上父母只给孩子一点点,希望孩子自己去创造;而中国人的亲情,父母给孩子则是物质多于精神。”作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又是以写作为生的作家,家庭能给她的物质支持是相当有限的。所以,精神指导和母爱则成了推动孩子成长的最大动力。女儿在该书的序言里这样写道:“这么多年来,我点点滴滴的进步都倾注着母亲的心血和精力。我是在母亲读书写作的背影中长大的,母亲的背影之于我就是一种知识和力量的启蒙与感召。”正因为如此,在母亲的影响下,女儿除了完成学业,还开始练习旧体诗词、散文和小说的写作。她的旧体诗词得到复旦大学教授、评论家陈思和的夸赞,而她的本科论文《论明初诗僧姚广孝及其诗文》和文艺理论专业课论文《阿多诺文学思想初论》分别在《文学评论》和《当代文坛》上发表,更显示了她对西方文艺理论和中国古典文学的融会贯通的潜力。
尽管顾艳在时间的分配上,遵循“孩子第一,写作第二”的原则,但是她几乎没有耽误自己的创作。十几年中她出版了《杭州女人》《夜上海》《灵魂的舞蹈》《荻港村》等小说、诗歌、散文、评论20多本著作,这种精神和意志让人赞叹。想想看,世间有多少母亲,为了孩子,埋没了自我,荒废了事业,将一生的幸福押宝在子女身上,虽令人尊敬,但想起不免内心萋萋。所以,我以为,这本书给了我们最大的一个经验和启示,那就是它为我们塑造了一对令人羡慕的幸福的母亲和女儿,虽然这是一部“家教笔记”,但更多的是母女俩互相鼓励、互相学习、互相进步的美好故事。她们既是母女,又是伙伴,她们之间的心灵对话也是人类最朴素、最真实的情感沟通。这个经验也许并不普遍,但是却发人深省。看完这部令人感慨的书,我相信,女儿解芳的前途不可限量。她的人生也将丰富多彩,而顾艳作为母亲和作家,女儿一定是她生命中最值得骄傲的作品。母亲有这样的女儿,女儿有这样的母亲,那么,她们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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