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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秋去冬来,转眼间,2010年的12月6日就要来临了。12月6日是李玫和李清玉相识相爱一周年纪念日,他们早就说好了要在这一天好好庆祝一下,他们的爱情已经经历了四季的考验,无论是春风秋月,无论是风霜雨雪,他们都彼此深爱,无怨无悔。尽管不能常见面,但彼此心中拥有,对他们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
今天是12月5日,清玉哥说好了要在今天下午来湖滨花园的。此时,已是下午六点了,李玫下班后回到家20分钟了,李清玉还没有到。昨晚,清玉哥没上网,也没打电话过来,李玫以为他可能忙,没来得及。可是,今天,李清玉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打电话,李玫的心里开始着急不安,她忍不住拨通了李清玉的电话。
“喂,你找谁啊?”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李玫下意思地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柔和略带伤感的声音,李玫的心再次提起来。难道是嫂子接的电话?莫非清玉哥生病了吗?如果是生病了应该能打电话啊?连电话都不能打,难道他病得很严重?天啊!如果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啊!李玫一时着急,禁不住泪流满面。她想立即再打过去,可是,嫂子会不会怀疑?要是不打过去,她非急死不可!想来想去,她还是再次拨过去。
“喂,找谁啊?”张美秀接电话
“你好!我找李总。我是他的客户,有事找他,请他接电话好吗?”李玫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昨晚,他突然晕倒,现在刚刚脱离危险,不能接电话,你到公司找别人吧。”张美秀耐心解释着。
“什么?他真的病了吗?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他!”李玫一着急没能控制住自己,几乎要哭起来了。
“没关系,不用来,他很快就会好的,谢谢!再见!”张美秀挂断了电话。
此刻,李清玉正好醒来,他听到了电话。
“美秀,谁的电话?”李清玉问。
“天啊!清玉,你可醒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昨天晚上,你刚回到家就突然晕倒了,现在总算没事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张美秀因激动而流出了眼泪,忘记了回答李清玉的问题。
“美秀,刚才,谁的电话?”李清玉又问。
“一个女的,说是你的客户,找你有事,我说你病了,让她到公司找别人。可是,她一听说你病了显得很着急,问你在哪里,要来看你。”张美秀认真地陈述着。
“你告诉她我在哪里了吗?”
“没有,我把电话挂了。”
此时,李清玉已经感觉到电话是李玫打过来的。是啊,昨晚,还没等他坐在电脑前给李玫视频聊天,就突然晕倒了。这段时间太疲劳了,奔五的人了,岁月不饶人啊!
“美秀,把手机给我。”
“好的,给你。”
李清玉打开来电显示,果然是李玫的电话。他知道,此时,她一定急坏了,她一定在哭泣。于是,他赶忙给她发短信:“别急,我没事,在市立医院,别来,老婆在,我很快就会好,照顾好自己!”
李玫正不知所措,李清玉的短信到了。看完短信,她泪如雨下。天啊,清玉哥病了,这么严重,自己到现在才知道!知道了,却又不能去看他,照顾他!不能守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不能给他递一杯茶,做一次饭,不能在他痛苦的时候给他安慰和鼓励,不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能,不能,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啊!此时,自己对清玉哥一点作用都没有,还让他担心牵挂!想起自己住院时清玉哥无微不至的照顾,李玫更是泣不成声。不行,她一定要去看清玉哥!哪怕就看一眼,什么都不说,她也一定要马上去医院!
“我现在就去市立医院!”李玫回复短信。
“千万别来!一定要听话!”李清玉再次强调。

放下手机,李玫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不能再打电话,不能再发短信。她只能一任泪水肆意地流淌,心中涌起阵阵痛苦的潮水:上帝啊,为什么,为什么此刻我的心这样难受?我们彼此这样深爱,但此刻,亲爱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去看望,更不用说去陪伴去照顾。好残酷,好残酷啊!我们的这份不能沐浴阳光的爱情啊,你是一朵雾中的玫瑰啊!虽然你美丽无限,可是,你忧伤无边啊!现在,在那张结婚证书面前,你显得那样脆弱,不堪一击!我的爱啊,此刻,你好苦涩、好无助、好无奈啊!在我最爱的人需要照顾的时候,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急急地等着,默默地苦着......
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李清玉也难以入眠。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太忙了,有些劳累过度,再加上昨晚因为有应酬,饮酒过量,导致血压骤升而突然晕倒,幸亏老婆在家,及时送医院,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住院后,医生为他作了全面检查,血压血糖血脂全超标,心电图异常,典型的心脑血管疾病。不过,他到不紧张,他知道,对于中年人来说,这种病很普遍。只要平时注意饮食,少喝酒,多锻炼,吃片药预防一下就没事了。他已经昏睡了一天,现在清醒了,他在想李玫此刻会怎么样。他知道她在家里该是多么着急,多么痛苦,她肯定一晚上都睡不着:自己不允许她来看,是不是太过分了?男子汉大丈夫,就那么胆小怕事吗?美秀是个实在人,即使李玫来看,她也不会怀疑什么。可是,万一她看出破绽,岂不伤了她?妹啊,我是这样爱你,很爱你!但是,你不能来,哥最懂你的心,可是哥很为难啊,原谅哥不能两全,今生今世,哥欠你很多,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倍爱你,你就别为哥担忧太多了……
整个晚上,李玫辗转反侧,她多想在清玉哥的身边细心地照顾他温暖他,可是,她没有机会,没有资格,连看一眼都不能去。她仿佛看到张美秀在丈夫身边关心体贴、忙忙碌碌的身影,她好羡慕好渴望!她泪流不止,她的心翻腾不息:亲爱的哥啊,我这样爱你,你却那么强调不让我去看你,就是怕美秀嫂子看出破绽。可是,哥啊,我就那么笨吗?我能随便说什么做什么吗?我只想看你一眼啊!你担心美秀嫂子受伤,就不担心我难过吗?肯定的,你都担心,你都想要,可是,此时,你的妹妹只能远远靠边,美秀嫂子才是你心中最重的人,当你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你只能选择她。哥啊,此时,我好孤单,好无助,我突然感觉丝丝凉意侵入心头,在你和美秀嫂子之间,我是多余的,可有可无的,登不得大堂,见不得阳光,我只能在暗夜里开放,在无人处闪光光。在婚姻和爱情的对决里,婚姻永远是王牌,是老大,爱情有的时候就要受委屈,特别是我们之间的这份不能沐浴阳光的无奈的爱情,这是一朵雾中的玫瑰啊!这朵玫瑰只能在人们的内心深处躲藏着,不能吹吹暖风,也不能晒晒太阳……哥呀,爱你,注定是一场忧伤啊!

李玫想了一夜,她觉得是该走出这瑰丽的迷雾的时候了。她知道清玉哥很爱她很想她,正如她很爱他很想他一样。可是,清玉哥永远是美秀嫂子的,他只是她借来的温暖借来的爱,现在,应该把他完全地还给嫂子了。她可以在心里继续爱着她的清玉哥,即使刻骨的思念遭遇寒冷的阴霾,即使啼血的爱情带来凄冷的寂寞,她也要爱!爱到青春的光华消退,爱到舞蹈的激情耗尽,爱到歌唱的喉咙干枯,爱到拥抱的双手生茧,爱到跋涉的脚步停滞,爱到生命的江河断流,爱到海枯石烂,爱到蜡炬成灰......爱他今生!爱他来世!可是,她不能再享受清玉哥的爱了,那样就不必再担心伤害谁,也不必再感觉亏欠谁了。她觉得,以后的日子,有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陪伴着她,已经足够了。她依然可以感动在爱的幸福里,生活在爱的美梦里。
李玫决定,等清玉哥出院了,她要搬出湖滨花园,不知道她的清玉哥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