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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晚上,姐姐带着儿子也来了,8岁的表哥来看小表妹,看他这幅德性就知道他喜欢小表妹,他用力地抢着抱小表妹,在房间走了几圈子,然后窜着气说:“看我多厉害,很有力气的,对吧,姨仔?”冲着我笑乐乐地,从小我就喜欢这小调皮鬼,住院期间,都是母亲的悉心照顾,晚晚通宵值夜,而阿熠家人没有一个来看过,母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但她从不提,也不想我伤心,默默地照看我。
最后一天,我出院了,阿熠没有来接我,只有江姐和工厂里的司机开车来,我的母亲也回家了,乡下有风俗,坐月子期间,外家人是不能来的,弥月那天才能来,也就是说只有江姐抱着我的女儿送我回到乡下的家,在乡下坐月的日子很难过,孩子总是白天睡,晚上醒,而且肠胃不好,总是拉肚子,整天都不知要拉多少次,吃得又小,我们还不知是什么原因,到满月那天,发觉孩子脸色灰暗,送去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
医院的教授、专家围着孩子研究她的病情,医生问我:“孩子是吃什么奶粉的?”“是医院分配的,出院后,我在超市买其它品牌。”“也许是吃了不同品牌的奶粉吧,形成了她不适,拉肚子。”我焦急地望着医生,“幸好,还来得及,若过半小时,你的女儿可能没有生命了。”我听了,整个身子软弱无力,老天保佑,女儿逃过一劫。
但是女儿身子虚弱,在医院调养了一个月才出院,因女儿多病,婆婆就去找仙姑问卜卦,希望转个好运。那时我还年轻,不懂也不相信这个。岂知婆婆问卜卦回来说:“她的出生不太好,要认个干妈才好。”而且建议我给别人抚养,原因想再生个男孩。这是自己的孩子呀,怎可能给别人抚养呢,我忍心不了,暗中流泪。
阿熠更自私,相信他母亲的话,觉得这孩子负担了他,也想送别人抚养,我坚持不肯。此后,家里凡是出现了什么不好的事,就指向了女儿,认为她是个扫把黑星,影响风水不好,我心里暗暗叫苦,再加上她虚弱的身子,和我怀孕时有很大关系,我怀孕期间五个月内都不想吃东西,每吃就吐,只吃此许零食,五个月后才吃些饭,以至胎中没有营养,体质差异。再加上婆婆的重男轻女思想,话中有话的讽刺,让你不得安宁。
一天,我带着女儿回到家,家里留下的足迹,作为一个女人的敏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走到车间找到了小珠问:“我不在的时候有谁来到我的家?”小珠告诉我说:“你在乡下坐月子时,好像是以前阿熠的父亲在医院时的那个女子来过。”我知道后,心里很愤怒地想:阿熠这个臭男人,要玩请到外面去玩,为什么要搞到我的床上来,太过分了,我情绪激动,小珠也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什么事?这时的小珠还不知道我在这个家的冤屈。
晚上,我等阿熠回来了就质问他:“你为何带人到我家来,这是我的床呀,你在外面搞好了,还要带回来,你还是人来吗?这个家还有我吗?”我哭了,简直不可理喻,无地可容,阿熠开始不作声,后来也不理会我感受,我行我素,此刻的痛苦是一种特别的痛苦,我愤恨意识到我的屈辱和他的胜利。从此以后,我们互相之间的怨恨达到了可怕的紧张程度,结果这种怨恨使得任何一个口实都是足以引起每一次的危机。
两人之间的口角越来越发觉吓人,甚至阿熠举手打起我来,双方内心深处旧的敌意仍然存在,再加上这次口角和同样的强烈的如同死尸般的肉欲交替出现,这就显得更加可怕,我泪恨愁眉,旧愁新恨,在极度的厌恶中,心烦意乱的我,只有想起陈子扬来安慰这颗扰乱的心,子扬成了我生活的慰藉重心。要是他在多好呀,我又在幻想着白日梦,如果当年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将会是怎样的呢?我幻想子扬送来温暖给予的爱来安慰自己破碎的心。我在幻想中带着微笑,老天呀:真的好梦难圆,太可惜了。
产假休息完了,我依然回到工厂上班,每天带着微笑,工厂里来了好多男女新员工,我在车间认识了一个新来的小伙子阿力,高高的个子很帅气,我的样板需要他帮忙试做,过程中我和他闲聊得很投缘,无所不谈,平时很少笑容的我,现在开心多了,这天阿力对我说起:“阿丹你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很可爱的,可是当我发现你定着神时想什么的时候,你可爱的脸上就出现一种苦苦的模样,像是很多心事那样的。”我听了阿力的说话,触景伤情,回过头来看了阿力一眼,不假思索地咬了咬嘴唇说:“也没有什么了,家事烦吧,人人都有的。”我沉默无言,根本无心说下去。
可是这一切,阿熠知道了,他不喜欢我和任何异性人说话接触,那一天,他带着醋意、挖苦的脸、出现愤怒轻视的神情,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两片嘴唇闭闭严严的忽然张开猛向我百般刁难斥责:“你现在可以飞了,有人对你好啦,你随时都可以走啦,那个人不错嘛,跟着他走吧!”我望着他可怜的样子,一种讨厌甚至厌恶,引起反感和沉重的东西,此时我在想,怎样才能摆脱他如此的冷心冷面,这片灰暗的阴影?我平静的望着他,“我们只是工作上的需要,并没有越出任何关系,那像你。”他更怒火,“我是男人,你这些女流之辈算什么?女人不够60岁就不能给她饱饭吃。”“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自己有一份工作,你什么时候养活我了?”这是我愤起的回击。
阿熠看见我平时小有的如此反驳,就火上加油,声撕力竭听任自己发作,越发怒不可遏,伸出拳头做出不寻常的举动,朝我额头脸上狠揍过来,他发出怒骂的反应简直令人惊讶,我努力挣扎反抗这些恶习,结果都是徒劳无功的。我一阵晕眩,待我清醒时。发觉自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成样子,此时,我忘掉自己的尊容,愤愤不平。我开始梦想如何甩开他、摆脱他、梦想真正属于自己的倾慕的爱情,与他全然不同的结合,两种不同的感情在我心里交替起伏,一种是愤怒、一种是梦寐以求的渴望。
我不敢去见母亲,不敢与实情相告。我开始为自己去计划打算,最终以自己的努力取得了调离工厂到了其它公司。阿熠极力反对,但奈何不了我,从此,我在社会工作获得自由,没有受到阿熠的约束情况下,加上自己聪明的头脑,为人正直,我得到了发挥,并很快有了成绩。我与公司同事接触,也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同。
有一天在街上,我遇见了乐仔,还有阿英的好朋友蓝蓝,说来也真凑巧,我们都是刚好碰上的,几个不约而同地有说有笑,我对着乐仔笑了:“好多年不见,你还好吧?”乐仔感叹地:“是呀,我都结婚了,我妻子在幼儿园教师。”看乐仔这幅德性就知道他好幸福,而且夫妻关系融洽。我对蓝蓝说:“你还和阿英来往吗?你们公司没什么特别,就是太多美女了,我们城里的美女基本上都在你们公司。”蓝蓝听到赞美就高兴不得:“阿英出国了,很少回来的。”乐仔看见我们聊得开心就先告辞:“我先走了,有空来我家里坐,介绍我妻子你们认识,再见!”
这时蓝蓝对我说起:“阿英出国时,阿熠是经常来阿英家的,阿熠和她弟弟阿其也有来往。”我默默不作声,蓝蓝看着我同情地接着说:“我想你也过得不怎么好的,因为这班朋友个个都知道阿熠是喜欢阿英的,阿英需要什么,他都会答应,还有告诉你,去年阿英回国请朋友们相聚,在酒店开了个房间吃饭,阿熠也来了,大家兴高采烈地说起自己的开心事,有人忽然问阿熠:你的妻子如何了?为何不带她一起来?你知道阿熠怎样说吗?”蓝蓝望着我,我心里早有准备,我在阿熠口中会有好话吗?如果说有好话,太阳从西边出了。
我微笑地对着蓝蓝:“你说吧,不碍事的。”蓝蓝继续说了下去:“阿熠当时站了起来,手上拿着酒杯当着大家面说:阿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爱过她,和她结合只是她死缠难追,也许我前世欠了他吧。”朋友们都知道他是有意说给阿英听的,觉得这样的场面如此站起来说尽出风头话,确实过分,就算是真的,也无需这样耀武扬威地说出来,其中有个朋友悄悄地对我说,阿熠是个不可理喻的傻瓜,阿英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还这样,此人太浮华了,不实际。”
我听了蓝蓝一直说的话,心里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修养的人怎会这样说话,再说他配得上有修养的人吗?他爱出风头,就给他一个大舞台,让他出个够吧。他不动手打我,已经很好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在乎他和任何人交往,他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已不重要,也不去理会,他爱怎样就怎样吧。蓝蓝也看出我的情绪,不好说下去了,而我留在心底的满是荒凉,终日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