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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母亲的初春

第一节

我的母亲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奇怪的是,她的头发与众不同,全都是金黄色的,像成熟的金秋一样漂亮,在众多的老人家中是少见的,我也为之自豪。母亲身体素质非常好,难得的是,她的脸上不见得太多的皱纹,面部轮廓饱满,为人心地善良,仁慈厚爱,乐观有正义感,做事喜欢我行我素。和母亲生活了十几年,也就是陪伴老人家安度晚年时候,平时我偶然看见她像小孩子,就等于人们所说的,老人家就是小孩子。你看她的眼神流露出的纯真喜悦,那半天真的迷人模样,显现着天性迷人的画面,那种恩惠,谁掉过头不想多看两眼?这就是我的母亲,我尊敬的母亲。
和母亲生活的日子,记录了她人生过程,她总是在我面前说她儿时的趣事,父母如何宠爱她,幼年还有专职的丫环侍候,吃的全都是好的,山珍海味,等等…每讲到这些,她总是洋洋得意,看到老人家这个德性,我心里又好笑,又开心,还有她认为她的东西是最好的,无论吃的,用的,包括处理事情,都说自己是对的,年老的母亲真是变成一个单纯的小孩子了,呵呵….
一日,我帮母亲打扫房间,整理衣服被子,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好别致的小盒子,小盒子外层有几层粗布包着,我好奇,慢慢打开一看,嗯?是一个玉佩,一个小鱼儿弯弯的形状,算不上特别漂亮,也不值什么钱,我好奇地问:“妈妈,这是什么宝贝?”只见母亲焦急地拿了过来说:“请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小心点,别弄坏了,这是我一生中最有价值的纪念品。”哦?我的好奇心来了,兴趣也随之而来:“妈妈,说说看是怎么回事?你每天空闲时候都和我讲你的故事,唯独保留这个不说,是什么原因?告诉我。”于是,我抓住机会继续追问:“妈妈;你说吧,请不要用陈年旧事来应付我了,我是怎样来到这个世上是有权利知道的。”
我边引导边思索着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去吸引母亲,突然,我灵光一现,对着母亲欣然地说:“妈妈,如果你告诉我,我会将你所讲的记下来,编著成一个故事并将其写成一本书,每个人都能看到的,你就是一本书,知道吗?你是一本书,好伟大的母亲。”这下真灵验,只见母亲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我真能成为一本书吗?真的那么厉害吗?”“是的,妈妈一定是一本书,只要女儿在,就一定行。”我如此肯定,母亲慈爱的脸孔笑了。我才发觉,老人家和小孩子一样爱虚荣心。这一句话,一个行动,会对母亲有如此大的影响,引出了她一直深藏了几十年的情感和痛切的回忆。
我坐在她的面前,认真地倾听着她的诉说,听着、听着、那种被猜测的怀疑,没有离开过我,母亲还没能如愿地解释清楚我的东西时,我的心已颤抖,惊讶地睁开眼睛,面对自己的可能性,竟意想不到,母亲的经历和我几乎吻合。就这样一连串的章节,引出了两代人分别发生于四十年代和七十年代不同社会背景凄美爱情故事,纪实一个活生生的事实…..

旧中国的二十年代,母亲出生在离城约15公里的小乡村,虽说是小乡村,却是个名叫“九江镇”的圩镇,它是一个当地商品买卖很活跃的大市场。邻近的、远处的都跑来九江镇做买卖生意的,是一个靠着江河的小镇,我的外公也是从外地来到这儿做生意,后留在此地成家立业的。外公是个有学识的人,在镇上有好几间店铺,做白米、海味、咸鱼等,而且还是个看风水地理学士,好多人都远远地来找他看风水,一个富有同情心的正人君子。
母亲前面有个哥哥和姐姐,哥哥是外公十年前在路边领养回来的。那年头好多人都没吃没穿的到处逃荒,一天,他外出办事回来,看见了一个走失了2岁的小男孩儿,此男孩生得趣致,大大的眼睛望着外公,也不哭一声,外公怜悯他无依无靠,便带回家中收养的。姐姐是个性情很好的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小村姑娘,她和母亲的年龄相差十几年,听闻说母亲前面有好几个都没有养大,被收养的舅舅长大后不愿意留在乡下,说要到外面见识闯世界,离开乡下后,很少回来。直到差不多解放了才回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了,受到当地乡镇政府的热烈欢迎。
整个乡村锣鼓声鞭炮声醒狮声连连,热闹非凡,外公外婆更是高兴不得了,人见人爱,羡慕至极,后来,也是工作需要,大舅舅随部队去了异地从事革命工作了,这一走多年,一直都没有回来,也失去了消息,姨妈和镇上的老工人成亲了,有了两子两女。年轻的母亲已经是一个秀丽的大姑娘了,她丰姿楚楚而丝毫不矫揉造作,她的可爱之处是有着天生丽质的白皙肌肤,长长的辫子,白里透红的圆脸蛋,单是她的神态就给人一个赏心悦目的印象,流露出一种心敛意宁奇妙风采。
也不知多少人家踏破门槛来向外婆提亲,都没有被母亲相中的,外婆外公都急了,一天,姨妈问母亲:“阿娇,你现在打算怎样了?还没有相中的人吗?怎么回事嘛?再这样下去,真担心你嫁不出去了。”此时母亲面红了,害羞地说:“姐姐:我心里有个人了。”“什么?他是谁呀?”“就是家店铺的货物从他那儿提货的,那个叫生哥的小子。”“呀,就是那个小子?”“就是,你觉得他人怎么样?还好吗?”“人倒是不错,爸爸妈妈知道吗?他们同意不同意呢?”“那你帮我说说看嘛,好姐姐,我求你了。”“好吧,我试着看看,但不一定行的。”“嗯.多谢姐”。姨妈看着母亲笑了,没有想到母亲会偷偷喜欢上人。

第二节

母亲的心上人永生,是一个身高178,长得清瘦英俊男孩,个性随和,脸庞上有一种深藏神秘而宁静的俊朗,蕴藏着激情,深深爱恋着母亲,沉浸痴情之中,他在城里“永生隆”商行做日杂批发商的,母亲常随外公到他那儿提货的,一次次接触见面多了,双方产生爱慕之情,这时的永生已绞尽脑汁思索:如何用一种不平凡的东西引起母亲的注意,如何用引人入胜的东西激发她的好奇心,这样爱情就有希望了。有时候外公忙着给别人看风水,取货就由母亲和姨妈去,但基本是母亲一人去多,毕竟姨妈有她的家。
一天,外公不在,店里需要购货,外婆对母亲说:“还有十几天就是春节了,店里的货已不多,应该准备多点货物春节卖用。”“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到城里去。”第二天一早,母亲一人坐船到城里找到“永生隆”商行,店里只有做掌柜的小叔阿华。母亲上前问:“华哥,生哥呢,我今天提的货多点。”“我四哥到省城去了,要二天才回来,他曾交带我,你提的货先记帐,他到时会和你结算的,你先坐下吧,我给你冲茶去。”母亲走到店的后院,那里种有棵树,已有果子了,还有一张石匠的台子和椅子,母亲用竹子将果子取下品尝着。这时,小叔把冲好的茶端了过来“阿娇,你需用的货物我已经叫伙计去做了,休息一会再去看看吧。”“好的,你四哥常到省城吗?我上次来到,怎不见他说呢”“这次去得急了点,是临时决定的,因省城的客户说迟了可能这货物会涨价,所以四哥是没有准备去的。”“原来是这样,那么他回来了,你通知他我来过就是了,并叫他到我店里来好吗?”“好的,你吃了中午饭再走吧”“生哥不在,我还是不吃了。”母亲微微笑着,清点货物后,小叔叫来伙计帮忙母亲把货物搬了上船回去了。
冲仔见到母亲就大叫“阿娇今天提什么货了?看到生哥了吗?”冲仔每见到母亲总是无拘无束闲聊几句子。“是的,刚回来,提什么货你过来看吧。”冲仔是母亲店铺对面的那间做早餐的小食店,和永生是好朋友,永生有事来到店铺不见母亲时就通过冲仔传达。这天,永生回来了,小叔说“四哥,阿娇来过,这次她提了不小货物,我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她叫你去找她呢。”永生说“好的,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她。”随即处理好店里的货物,第二天,永生就坐船到到九江镇找母亲了。
九江镇是县城各个镇最旺市的一个,这天刚好是集市日,镇上人来人往,永生带上从省城买回来的食品,亲自来到店铺找母亲,外婆和伙计阿桂都在店铺,阿桂看到英俊而有礼貌的永生,就问母亲“这是谁呀?”“这是我们从他那儿提货的老板第四个儿子,叫生哥好了。”这时永生向外婆问候“老板娘你好,我今天是来看集市的,路经顺便来看看你们,并多谢你们到我商行提货,老板不在吗?”“他帮人看风水去了还没回来,现在店铺里的生意都是我和阿桂看着,最近他很少来店铺了”“哦,是这样,这东西是我从省城买的,小小意思,还有我想和阿娇去吃饭。”婆接过礼品“这么客气干什么?下次来就是了,不用带东西,阿娇刚走开,一会就回来的。”此时的外婆感觉永生挺有修养的。
永生叫来冲仔去找母亲,自己到镇上一间茶楼坐着等他们。一会冲仔带着母亲还有几个朋友都来了,母亲见到永生,高兴的脸上带着羞怯感,他们坐下喝着茶闲聊着。这时永生目光看着母亲“听我弟弟讲,你来提货了,我想见你,所以打点好后就来了。”“省城热闹吗?听说有很多东西,这里都没得买。”他们互相对望借助目光而进行心灵谈话,通过肢体语言来表达各自的诚意,他俩竟可以听到冲仔他们索然无味的胡言乱语而不皱一下眉头,竟可以在谈笑风生中而无一丝笑意,原来他们通过无声的语言而定下饭后的约会,两颗心进行电流般交融,那种心照不宣感应和默契。
这时,相隔了几张台子的另一张台上,有几个年轻人也在这儿吃饭,其中有一个帅气的男子眼睛不时瞟向永生这张台子上,望着永生他们开心有说有笑,举杯痛饮的情景,很在意的目光似乎有一种渴求,整张台子只有母亲一人是个女的,这时,母亲不经意地回头想看刚送上来的小菜,这一刻,那双眼睛发出惊诧的亮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母亲的娇艳,每一个姿态语言,都是那样令人触目,一切来源上天给予她的天生丽质和神韵。
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这张台子,他们特别的表情,永生种种风度的表现,都使他不能平静心下来,脸容变得严厉而沉思,凭着他们欢愉的笑声,凭着他们眼神的交流,凭着他们接近与亲昵,尤其母亲含苞的脸容,整个下午为妒忌所折磨,对敏感人本性所发生的影响,凭着这些所有,就喜欢上母亲,而且毫无疑问地去征服她的欲望。
饭后,母亲带着永生来到小河边,他们浸沉在一种充满爱的强烈好奇心的激动中,几乎是完全捕捉所思念的对象,在他们的面前感觉给了各自的一种快意印象。河对面不远处有一老渔夫妇在捕捞鱼,只听见远远传来的声音“今天网了好多鱼呢,够我们这几天了,我看这里有几条特别大的,今晚上先尝尝吧哈、、、”俩老都乐坏了,母亲和永生笑着,在河中玩起水来,开心地唱着小曲,母亲的歌声唱得很好听。午后的阳光更灿烂,仿佛为他们添上色彩,就这样他们嘻笑相拥到黄昏,并私自定下非你不嫁,非我不娶,短短几个小时,犹如梦中经历了好几天一样,目光中纯洁的泪珠在闪烁。
母亲问“生哥,你今晚一定走吗?”“是的,我从省城运回的货物,还要清理好,有些价钱不一,必须要亲自整理好才能安心,大哥又经常在外赌博,五弟负责收货款的,我不放心他们做事,下次再来吧,又或者说你来了,我请你在城里看电影,好吗”“知道了,你要小心生哥”母亲恋恋不舍地送永生上了尾班船。
将近春节的几天,各店铺都忙得团团转,连平日母亲小出店铺都要出来帮忙,九江镇更是繁荣市场非常热闹,来自各地人来人往,担的担,抬的抬,一片好景。除夕的晚上,姨妈和姨夫一家都来到和外公外婆打火锅,吃着家乡传统的菜式,一片笑声温暖如春,乐滋滋的。母亲更是喜上眉开眼笑,她等待着生哥。

春节后。永生从乡下带着一棵小树苗和小叔回到城里,发现附近的商铺有部分都开了,于是便忙着打扫收拾好,将春节前准备的炮竹挂上点燃烧起来,表示开门大吉,然后将泥土伴着的小树苗放到后院浇水,这是永生乡下常见到的棷榄树,永生这次带回来是送给母亲的,因为母亲的村子里很少有这种树,他希望种在母亲后院里外出走向田野的小路旁,代表他们爱情的象征,永生望着这棵小树苗,用手轻抚叶子,他想起母亲脸上美丽的红晕,献媚的声音,心在燃烧,爱情使他审美变得敏锐起来,感情直接从心里漫向所有的物体,赋予他周围的灵性,他深深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