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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闯关

   盖云山海拔1900多米,山上怪石兀立,古树凌空,飞禽走兽,瀑水哗流,竹木盎然。山顶常年云雾弥漫,站在山脚下仰望,在众峰衬托下,盖云山更似直拱天际。
   
   盘静兰带着寨民急速来到盖云山脚下,举目仰望,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好个盖云山,果真有气势。踏着石砌小道往上走,每登高一步便有一种爬行艰难的感觉。向下俯瞰,空远无人。走在盘静兰身后的盘天威抢前两步,对盘静兰说,这盖云山越走越险要,听说早些年官府也曾派兵上山镇压瑶胞,但都得不到便宜,看来是盖云山的险峻帮了山上瑶胞的忙啊。
   盘静兰吁了一口气,说也不尽然,据说,这盖云山以前也无人居住,荒野一片,后来,是赵三公带着逃难的瑶胞从湖南来到这里,凿砌山道,开地种粮,建起防守墙和进寨大门,才形成今天这种外人难以攻入的局面。她和盘天威闲聊了几句后,向后面的寨民挥挥手说,大家加快一点脚步,再走一会儿就到盖云寨了。
   即将来到半山腰时,眼前突现一道高达两丈的石墙,中间一扇拱形木门,门楣上刻着三个大字:盖云寨。墙头上站着一排放哨的寨民,见有人上山来,其中一个青年男子高声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上盖云寨?盘静兰双拳一抱说,我们是广东骑峰镇土垌寨的,我是土垌寨寨主盘静兰,因受不了官府的连年压迫,特地带全寨乡亲投奔贵寨,请这位大哥将寨门打开,让我们进寨求见赵三公总寨主。青年男子说,噢,原来是土垌寨的,都是自己人,你们等着,我下去开门。门打开时,盘静兰看见一个浓眉小伙子劲步走来,只见他双拳一抱,对盘静兰说,我叫赵山宝,是盖云寨二分寨寨主,请盘寨主带众乡亲随我进寨。赵山宝转身的时候,盘静兰略有所思,眼前这个赵山宝,他的声音似在哪里听过?转念一想,不会的,自己第一次来盖云寨,第一次认识赵山宝,咋会听过他的声音呢。
   绕着山梁又走了10多分钟,一行人终于来到寨子。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盖云山从头到脚不是刀削崖壁便是乱石堆挤,唯独这一处开阔平整,绿荫绵绵。盖云寨4个分寨的90多户人家就聚居在这里。打眼望去,房前屋后遍布菜园粮地,“金鸡银猪”在果树下来回溜达自得其乐。冲花看呆了眼,走近盘静兰悄声说,表姐,赵三公真会选地方,比我们土垌寨不知好出多少倍,若能在此长住下去,给我做神仙我也不干。盘静兰也悄声说,这不能呀,你跟盖云寨非亲非故的,除非,你嫁给盖云寨的后生。表姐,你又取笑我了——冲花抿抿嘴,转身找大虎说话。
   赵山宝带众人走进寨子,穿过两条巷道,来到一座两层高的木楼前,他对盘静兰说,盘寨主,这就是我们总寨主赵三公的家,总寨议事厅也设在这里,你们稍等片刻,我先进去向寨主汇报一声。盘静兰说,有劳赵寨主。不一会儿,赵山宝面带笑容走出来,招呼盘静兰等人进去。
   事实上,这栋木楼二楼是赵三公一家人的住所,一楼是寨民练武、搞活动和开会的场地。楼房很深,要经过三道门、三个院子才能到正大厅。每一道门都有人把守,每一院落都有人在练武。他们有的持棍,有的握刀,有的空拳操练,劈掌踢腿间发出的喊声不绝于耳。盘静兰一边走一边想:盖云寨果然名不虚传,农忙季节还有这么多人聚集操练,难怪当地官府、豪强、山匪都不敢轻易入侵盖云寨。
   进到最后一个院子,盘静兰让其他寨民在院子里停歇,自己带盘天威、大虎和冲花进议事厅拜见赵三公。跨过大厅门槛,盘静兰向里一看,只见厅里已坐了七八个人。中间一个老汉,年约80多岁,头缠黑色绣巾,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长须飘飘,全身透出一股威武之气。盘静兰在心里惊叹一声,心想,此人应该就是赵三公。她从小就听长辈讲过赵三公的故事,特别是赵三公在壮年时一人大败10多名兵匪的故事更是深植在她的脑海里,她曾经跟冲花说过,她最崇拜、最佩服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便是赵三公。如今,赵三公就坐在她面前,与她相隔不过10米远,她既觉得亲切,又觉得有些难以适从。
   众人坐下后,赵山宝对盘静兰说,盘寨主,这就是我们盖云寨总寨主。盘静兰果然没猜错,她眼前的老者便是赵三公。她立即起身朝赵三公一辑首说,晚辈盘静兰,此番带领土垌寨众乡亲来投奔盖云寨,给总寨主添麻烦了,请总寨主多多关照。赵三公原名赵进通,因他在家排行第三,辈份高,又有威望,所以人人称他三公。他微微一笑,说不必说麻烦,天下瑶胞是一家嘛,以后,你们不必叫我总寨主,叫我三公就行了。接着,赵三公向盘静兰介绍了坐在他身边的副总寨主黄天霸等人。黄天霸看了看赵山宝向前两步,对盘静兰说,山宝不用介绍你们已经认识了,他是三公的侄孙,二分寨寨主。
   原来 ,盖云寨下设4个分寨,东西南北各为一寨,每个分寨又分别推选出寨主和副寨主。
   盘静兰朝赵山宝点头示意,并一一引见了盘天威、大虎和冲花。互相寒喧一番后,盘静兰将此行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提到父亲因中箭而亡时,不免热泪盈眶。赵三公连声安慰盘静兰,说,我与盘老寨主有过一段交情,也非常敬佩他的为人,如今他不幸遭难,我也深感痛心,但,人死不能复生,望静兰姑娘节衰顺变。盘静兰稳了情绪,说三公,土垌寨我们是不能回去了,如果您愿意,我们想在盖云寨长住下去。赵三公哈哈一笑,说,我当然愿意,当年,我还邀请过你父亲上盖云寨呢。
   盘静兰和冲花对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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