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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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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滴水轻染海的寂静
水珠大滴大滴
如你晶莹的明眸
如女人味十足的箫声
如浅浅的寂寞
穿透夜色
报纸在日常生活中已成为一种不可缺少的媒体。A市为了争取读者群,更是挖空心思,针对儿童、青年、老人等编辑了各种新闻性、知识性、启发性和娱乐性的节目,“与你私语”栏目便是专为妇女们编辑的婚姻家庭天地。
晚报走红记者林莺儿一手囊括了这个栏目的撰稿、编辑。
年方三十有三的林莺儿,总爱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齐颈长发,转头时,可以感觉到发梢在脑后轻轻柔柔地扫着,酥酥痒痒,有若轻尘。   
莺儿天生带有三分入骨的娇柔,一颦一笑都鲜艳地折射在她的黑发上,兰草的风韵兼有狐狸一般妩媚的气质,于不经意间的一瞥,眼波流动,心神荡漾。长袄飘飘、清丽风雅。款款行来,裙裾惹香,令人舍不得不用烟视媚行去形容她。
她是唯美主义者,对发型、衣饰、居家布置,总是独具匠心,处处体现着洒脱随意的讲究。在她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盎然力、一种创造力、一种生命力。  
她又是美食主义者,并不一定是爱山珍海味,但是即使是一碗鱿鱼羹,她也必讲求精致美味。
所以每次出去采访,虽已人妻人母的她,还是源源不断地得到公开或神秘的邀请。真不知羡煞了多少女人和朋友。
今天她的文章是《女人,为了爱收起你的锋芒》:
同学坤刚刚和先生分手,心情很糟,我便邀她来家坐坐。晚上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北京台正在讨论该不该让女人回家?
坤看得很激动地说,什么时代了,还讨论这类话题。
坤很有冒险精神,事业上轰轰烈烈,年纪轻轻就已是一家企业的副厂长。在寻找另一半时,坤说她喜欢没有野心的男人,自己不必仰仗男人成就一切,他也会永远乖乖地爱我。婚后,坤家没有哪件事不在她的计划整顿治理之中,大到为孩子找关系进幼儿园,如何将房子办到产权证;中到换保险丝,修抽水马桶;小到买哪种牌子的豆腐。我常感叹她有着过人的精力。可是婚后不到10年,她先生却提出分手。有人说女人爱情失败,多半是因为爱而过份地宠着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我跑去找他理论,问他坤哪点差?他说,正因为她太优秀,他在这个家就显得多余,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还说他也许比较适合找那种乖巧、温柔型的小女人。
我能够理解他,从男人内心来说,无论自己的妻子有多优秀,最好她都能够稍稍仰视自己。坤的自信已到了刚愎自用的程度,她太自主以至于强悍,太干练以至于事无巨细都由她做主,又不会收敛自己,处处咄咄逼人,这就有些让人生畏了,她得意地认为自己的地位提高了。但在男人看来,高高在上的女人实在算不上可亲可爱,女人毕竟还是女人,造物主创造了男人女人不是为了相互挑战争斗的,男女各司其职,世界才顺理成章,所谓阴阳之合,刚柔相济。女人争自己的尊严,不是要争夺一家之主的头衔,想得到社会地位,不是硬要去与男人抢夺天下。男人想靠自己的强悍来支撑世界,想用他们宽厚坚实的胸脯来为妻子避风遮雨,作为女人的我们,不妨学会尊重他们,学会接受并感激他们的帮助,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欣赏和利用他们的体力和智力。天塌下来,由他们顶着,我们倒落得轻轻松松,逍遥自在。
一个肯为自己收拾光芒的女人,谁能不爱?男人心里也一定会弥漫着感动与幸福。在婚姻中懂得让步的女人是聪明而务实的,其实女人不必锋芒毕露,许多的时候做个小女人,感觉真的很不错。
看完报样,莺儿莞尔一笑。
她的每篇文章不到一千字,却诉说一个完整的故事,最后,发表一些见解,文笔轻松自如,语言清丽,风格不羁,颇有读者群。
她总是喜欢将大问题化成小问题,将小问题化解成没问题,让读者把读她的文章视为一种精神享受,更成为一些妇女们的精神寄托。
每天忙完栏目,莺儿总喜欢很认真地妥善处理每封交到她手中的信,有时在报上以故事形式刊出,有时书面回信。

“嗨!莺儿!”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一脸沮丧,一脸疲惫地走过来。
“白梅,你怎么来了?”莺儿一边站起,一边拖过一张椅子。
“你能不能现在陪我去医院?我——”
“好啊,反正我今天的稿已出来了。”莺儿边说边在关闭电脑,随即回头说:“季主任,我有事先走了。”
“好。”后排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回应着。
莺儿和白梅、王颖兰、张晓敏是从初中一直玩到现在的四姐妹。
那时白梅家在农村,每天天亮就骑车往学校赶,莺儿她们总是心疼她,平常带点早点给她吃。白梅也很热情地邀她们到乡下玩,她们每次带着自己亲手拔的萝卜、西瓜回来,总是兴奋得不得了。
颖兰是她们的班长,从小就好胜,错误地认为风风火火就是能干,咋咋唬唬就是充满活力。她结婚很晚,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嫁给了中学同学王去病。王去病前年从天津读完研究生回市人民医院,去年才和她结了婚。同学们很自然地将王去病当家庭医生,咨询、看病统统找他。今天也不例外,莺儿、白梅直奔人民医院。
“什么,杨杰又不在家,你这杨太太一点也不担心?”白梅又接着说:“小心他给别的女人追跑了,看你到那时候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杨杰就像一只风筝,飞得再高,那风筝线还在我手中。”莺儿一脸笃定的样子。
尔后,莺儿又妖媚地说:“现在我太忙,报社要编稿,外面约稿又多,晚上……真的没时间陪他。”
“那你可别冷落了你先生,让他有时间再去找……”
“杨杰忙他的事业就够他头大了,整天东南西北忙摄影,回来还要忙那半死不活的迪厅,他才不会嫌我冷落他哩。”
莺儿边说,边流露出幸福的神采。
初中时,杨杰坐在她前排,她看杨杰遍体都是优点。结婚后,他们添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她常常难以忍受自己内心的快乐,总在想:“我的命真不错,我是不是太幸福了,为什么我没有一个接一个的坎坷,假如以后为自己写传的话,太不精彩了,因为幸福回忆起来是最没有个性的。”
“说真的,我真羡慕你有这么美好的婚姻。”白梅一副神往的表情。
“你们其实也不错嘛,只是你,不要老去他单位闹,他可是我们同学中最高职务的领导啊。如果他对你日益减退的爱情真如你所说是因为他另有外遇引起的,你单靠发怒是不会把他拉回来的。图痛快发泄自己受伤的感情也只会导致你让他回心转意的目的归于毁灭。首先,你应该控制自己,不要大吵大闹。其次要坚信你对他的爱情肯定会把他吸引回来,坚信他和其它女人的关系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决不会轻易忘记家里的爱情、宁静和安慰的。”
白梅的老公李子夫也是他们的同学,他们是青梅竹马,十年同窗。
在农村时,两家只隔了一道泥巴墙。她心地善良,朴素大方,他寡言深沉,忧郁倔强。
他们的婚姻当时遭到了子夫做镇长的父亲的坚决反对,经过“八年抗战”他终于娶了她,成为一对公认的好伉俪。后来,子夫凭着自己的奋斗,从农村到部队,很快入党,并读完军大,提干后分到市机关工作,白梅经过几番周折也被调入城里,在一家餐饮部做会计。
夫妻俩生活一天天地好起来,战争却每每升级,白梅说丈夫花心,外面有好多女人。子夫说她神经有毛病,两口子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几年来,只看见子夫频频调换工作,可每到一处白梅就去闹一处。每一次的夫妻战争,都以先生撒手扬长而去,她坐在楼梯彻夜苦等,或扛着孩子四处奔走寻夫为结局。
白梅心脏不好,一急就会昏倒,最近又喊腹痛厉害,可是她对付起自己的老公来,精神特别好,深夜骑着小轻骑,到处找老公。
她喜欢像私家侦探一样尾随着老公的行踪。
一次她跟踪子夫,看见他进了家舞厅。她进去刚好看到他搂着一个女人在跳舞,她二话没说,上前就给那女伴一记耳光。舞厅保安将他们统统送到了派出所,结果子夫的领导来了,领回那被白梅打了一耳光的妻子。
子夫又气又恼,他说我们今天非离婚不可,这种日子我一天也无法忍受,总有一天你要砸了我的饭碗。
白梅哭着说,对不起,下次保证问清楚,决不冲动。
可是轮到下一次,她还是冷静不下来。
白梅对子夫的爱是十分歇斯底里的,三番两次闹自杀、割腕、跳楼、吃过量的安眠药,可次次都没死成,也不知道她是否有必死之心?不过真相虽然难明,却由于她死得十分艰难,而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
一个女人肯为爱情捐弃生命,除了认为她痴傻之外,你不能不相信,她对爱情忠贞不渝。说实在的,由古至今,为情所困的女人,恐怕都兴起过自杀的念头吧?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争取爱情的陈旧的笨拙手法,一直沿用至今,也不曾被女性同胞们扬弃。
“不是我要去他单位闹哦,昨天他到深夜一点才回来,我一个劲call他,他都不回拷,你知道我身体不好,哪吃得消整夜不睡啊。”白梅重重叹着气说。
“你睡你的觉,你要相信他,给他点自己的空间。家庭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对男人并不像对女人那么重要,可是实际上,家却是男人的安全堡垒,那是他情感和经济的重心所在。你放心,他跑不了的。”莺儿说。
“他天天都在外吃得昏昏沉沉地回家,现在的社会到处是腐败分子,到处吃喝嫖赌。我倒是宁愿他过以前的穷日子,从前我们是多么朴素和单纯,人穷志不穷啊!”白梅越说越激动,拖着莺儿要往回走。
“干什么,白梅,已到医院门口了,你究竟有没有病?”莺儿用手拖住她。
“我想去他昨晚去的那家饭店问问,究竟他和谁在一起。昨天他夜里回来,我将他被子全掀了。哼!他在外快活回来了就别想好过!”
“你也够狠毒的了,太狠的女人不可爱哦。”
“哦,我忘了,来时颖兰告诉我,她老公今天专家门诊,说让我多喝水,可能要做B超,我全忘了。”
“我们在院门口买两瓶矿泉水,不就解决了。”
看妇科的人很多,长椅上坐满了人,他们真不好意思去插班。
“你先去做了尿检,然后再过来找我。”王去病对一名病人说着,递过一张化验单,抬头瞧见她们,便笑着问:
“颖兰已告诉我白梅的病情,水喝了没有?”
莺儿抬抬手,举起那矿泉水。
王去病会心一笑,回头对桌对面一位医生说:“张医,再烦你开个B超单。”
然后对白梅说:“不用喝水等时间了,做个阴超吧,上楼,左拐弯。”

从B超室出来的白梅,一脸要哭的样子,一见门口等候的莺儿便带着哭腔说,我子宫长瘤了,难怪腹疼呢。
王去病拿过B超检查报告单说:“这肌瘤这么大了,你怎么才来看呢?经期正常吗?”
“我平时一点感觉都没有,经期很准时的,王去病你说我会不会死啊?”白梅嗓门高高的,引来众多目光。
“死不了,得挨一刀。”王主任笑笑慢悠悠地说。王去病脸色白皙、削瘦,一口北京腔,很善良,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不急不慌的温吞水,这和颖兰整天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去病,你今天得跟我讲讲,我好怕,我……”白梅一脸缠牢他的样子。
“莺儿,安慰一下白梅,这肌瘤真的不可怕。”王主任向莺儿发出求助的眼神。
莺儿知道必须尽快带走白梅,病人那么多,让她这么一连串地咨询下去,整整一个下午的专家门诊她全包下了。
“白梅,我们把颖兰找来,去喝下午茶,晚上再去她家详细咨询你的病情如何?”莺儿拖着白梅,就像拖着一个被判死缓的人。
有时人的病,是精神上的。

坐在的士上,白梅一路喋喋不休,好像已到了世界末日。
“哎,白梅,你看那骑摩托车的男人是不是我老公?”白梅抬头顺着莺儿指的方向望去。
“是的,他后面还载着个女的,披肩长发,戴着很大的墨镜,脸看不清楚。”白梅肯定地说。
“司机,司机,你开慢点。”莺儿一边叫着,一边在包中寻找眼镜。
莺儿的视力0.2,平时为了好看的眼睛不被藏在镜片下,从不肯戴眼镜,还振振有词地说,这世界,越模糊越好,看得太清楚会很难受的。走在大街上,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看不清熟悉的友人,也省去打招呼,别人还以为我高傲呢,多好啊!现在这“关键”的时候,却没有看得清楚。
白梅握紧莺儿的手:“我说了,男人要看牢,你以为握着风筝线就笃定了,你不盯牢,就会被坏女人钩跑了。”
“说的也是,这风筝线要把握得好,过紧了线会崩断了,过松了又会被别家屋檐下的东西绊了,看来我不能太大意哩!”莺儿笑笑,一脸笃定、自信的神情。
她怎么会不相信杨杰呢,中学时就彼此爱慕,20岁他们就开始恋爱,一转眼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过去了,这么牢固的堡垒,谁能攻破呀。
“莺儿,我不去喝茶了,颖兰那么忙,算了……停下,停下,喂!司机,你停下。”白梅突然嚷着要停车,莺儿一阵茫然。
“下来,快!就这家。”白梅边说边付的费,将莺儿拖进一家酒店。
“小姐,请问昨晚组织部李处长有没有在这吃饭?”她问着吧台那位小姐。
“对不起,我不太清楚。”女孩看白梅一脸怒气,恐怕知道也不敢言。
“麻烦你查查,看看他和谁吃饭?”白梅不甘心地说。
“真对不起,我们这有20多个包厢,我真的记不清楚。”女孩好为难地说。
“白梅,走吧,看看你,这是怎么了,又在钻牛角尖了。”莺儿拖着她走出酒店。
“不行,我非要查出不可,这些女人,全是坏东西。”

白梅回到家,看见子夫乖乖呆在家和女儿一起看电视,便松了口气。
只要他老公在家,她的心情便特别好,心甘情愿地做牛做马。
她常常怀念过去那段在农村的生活。有时她傻想,假如他没有工作,我愿意苦钱养他。
她虽已是城里人,处长的夫人,但小市民习气未改。白天上班,她总是偷偷抽出时间上街买点什么,单位有点好菜,她也悄悄带回家。她的朋友圈很小,从小玩到大,就这么四姐妹,身边没有一个异性朋友,她的心思全放在儿子、老公身上。
每晚吃完晚饭,她开始检查儿子的功课,然后忙着洗衣服,很自然地检查老公的衣服,有没有私人信件?有没有私藏钱?
她以为男人有饭吃有衣穿就行了,要钱做什么。只要她老公在家,晚上9点,必须上床,然后做爱。她有她的理由,男人有钱就变坏,有了精力就要发泄。你没钱,没精力,想坏也坏不到哪里。
时针一晃,指向9点,子夫免吵架,关了电视后,上床睡觉。
他很厌烦,但也不敢不配合,他觉得活得太累,一个枯燥的,应付的性爱还有什么精彩?做爱,必须有饱满的精力,有一种内在的冲动。
白梅永远不会懂这种乐趣的。
伟大的使命完成后,她却无法入睡,她想到了子宫的肌瘤,她考虑了许久,决定不告诉子夫。她拿定主意,死都不开刀,假如自己这方面不行了,他还不知道会怎么风流呢。她想着想着就流下了眼泪。
白梅活得也很累。防夫如防贼,何况,最关键性的问题是防不胜防啊,假如夫君真被她以外的异性所吸引,她何不潇洒一点,超越一些呢!

送白梅回家,莺儿去超级市场,东挑西选,买回一大包肉类食品。她其实很辛苦,上班采访写稿,回到家家务活一大堆,儿子、老公整天忙得她团团转。她外婆常说她是小姐相,丫环命。
她一进家门,换了鞋,便走到音响旁,轻音乐一时在屋中缭绕……莺儿生活是非常讲究情调的,她喜欢一边听音乐一边做家务。
“叮,叮”门铃响了。儿子“拖拉机”回来了,他是从来没记性带钥匙的。
“妈,我好饿。”他叫着便直奔厨房。
“还没烤好哩,等一会。”莺儿急了,直恨煤气火太小。
“不用等了,人家国外,这牛肉只要三分熟。”已读小学三年级的儿子,不肯吃素菜,只吃肉类食品,味口大得吓人。
莺儿看看一天天长的儿子,常常有一种自豪感,一种做女人、做贤妻良母的自豪感。
“喂,你是张晓敏吧?你等一会,妈妈,你的电话。”儿子一边吃一边嚷。
“莺儿,晚上出来一起吃饭好吗?”
“不行,儿子饿得就差吃人哩,香港之行开心吗?生意谈得好吗?”
“你知道,我没什么开心的,你将拖拉机一起拖过来吧,我很想见你啊。”
“他要做功课,你们先吃饭,晚上我去梦缘找你们。”
“好,我们等你!”那头收了电话。
“妈,张晓敏又叫你去吃饭啊,她钱真多,整天请客。”拖拉机牛排吃完,又在吃一包土豆条。
“小朋友要懂礼貌,不可以连名带姓地叫人。”莺儿说着将做好的饭菜放餐桌上。
这四姐妹双休日喜欢中午聚餐,她总是拖着儿子去赴宴,拖拉机的小名儿就是这么喊响的。吃过饭后,她将拖拉机往少年宫“寄存”,让他在那上课、看书泡一下午,自己则赶去梦缘找他们一起喝下午茶、聊天。
莺儿老公很少回来吃晚饭,但她有个习惯,不管杨杰回不回家,饭前她总要打他一个手机。
“老公,你在哪里?我下午看见你骑车载着个靓妹,那么热的天,好辛苦!”她总寻老公开心。
“在哪里?你有没有看错?”
“不会,我和白梅一起看见的。”
“噢,是……是我们单位一个同事家女儿,刚巧撞见……这样,我回来吃饭再说。”
“儿子,爸爸回家吃饭。”她一脸开心,难得在家吃饭的杨杰,只要回来,她非得再烧上几个菜。
别看她穿衣很前卫,文章写得那么花哨,可是她骨子里却是传统又本分的女人。她的要求很简单: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爱她的人。
杨杰回家来,像换了个人似的。
“老婆,要不要我帮你忙啊,我只会蒸鸡蛋。”他缠着她在厨房,让她反到无法做事了。
杨杰从来不做家务,俗话说,拖把倒下都不扶,他简直就是油瓶倒了也懒得扶起来的。
  “老婆,你千万别学白梅,像她那样神经病,子夫娶上她算是倒霉了。”
“好了,好了,人家看到你载靓妹,你就骂她神经病,这说明你心虚。”
莺儿又说:“老公,晓敏从香港回来了,她让我们姐妹聚聚,没有白梅。”
杨杰不喜欢她与白梅交往,所以她急忙补上一句,其实白梅晚上很少和他们聚会的,她晚上的时间不是和老公在床上,就是满街寻夫。 
“去吧,儿子交给我,回来晚了,我去接你。”杨杰爽快地说。
  莺儿总觉得他今天表现不正常,平常高嗓门不肯带儿子,有时她舍不得打的,想请他顺路载一程,他烦得要命,今天却主动又热情。
莺儿从来也不愿多想,简单打扮了一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