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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木子知晓了他原来就一直在林冬的梦中,尽管他对此持有异议,但他却对她表示他十二万分的相信,只看着她的眼睛,他就相信。他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就好象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一样,即使那些话只说在了她的梦里。
       林冬从医院被木子接到了自己家,在这个城市,林冬还没有可以立足的落脚之地,实在没有办法,但对于木子的这个决定,她其实内心满是欣喜,她顺从地跟在木子的身后,上了楼。
       木子的房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室雅何须大呢。
       木子把林冬安排在他的那只小卧室里,他的房子是两室两厅两卫,住进林冬来,还很宽余。
       木子是在那个黄昏,敲开林冬的房间的,那时林冬还躺在床上休息,她拉开房门,木子一个跟头差点栽了进来,他中午在单位主持了一个酒局,没有办法,酒自是喝了不少,哎,身体是自己的,却往往常常并不由自己做主。
      “哎,你,你喝酒了?”林冬一把把木子挽住,以免他摔倒。
       木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斜倚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这是组淡绿的色的小沙发,是他喜欢的颜色。
       许久许久,木子都没有说话,他眯着眼睛,听着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音乐,那是佛乐大悲咒,这佛乐忽然引起了他的心事,他的鼻子一酸,眼睛兀自湿了。他抬眼去看林冬,那个长发大眼睛的女子。
       林冬站在那儿稍稍迟疑了一下,她向前挪了一步,向着木子伸开了双手,木子很自然地张开了怀抱。
       就在那拥抱的一刹间,两个的心都生生地疼了一疼,好象他们的今生前世一下子打通了一样。
       木子低下头来,找寻林冬的嘴唇。
       林冬的整个身子都攀附在木子的身体之上,仿佛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存活一样,就在此时的这一刻间,她知道,她与面前的这个叫木子的男人,是再也无法分开了。他是她的木子,是她的朱砂红。
       木子把林冬抱在怀里,他的心颤颤地疼了又疼,这许多年来,他不是没有红颜也不是没有知己,更不是没有女人,苏紫就是一例,几年来他们暧昧不明的纠缠在一起。可是,就在她叫他朱砂红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认定她了,他觉得他跋山涉水地这么些年,全都是为着来遇见她,她的大大的眼睛,灵动着,那眼珠儿竟然与他的一样是琥珀色,别样的琥珀,让他欢喜。他知道,她也是欢喜他的。
       木子把林冬再紧再紧地拥抱着,他把她深深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他与她深沉地吻在了一起。
      “时间都停驻了吗?”事后,林冬常常不自觉地回忆起这个长长的深吻。
      “咚咚,咚咚”房门被敲得山响。林冬一下子从木子的怀里挣脱开来,她吃惊地受了惊吓一样的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听动静,木子就知道是苏紫来了,在这样的时刻,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苏紫,最不想让林冬见到的人也是苏紫。
       木子做了一个“嘘”的手式,冲林冬摆了摆手,他的意思是让林冬安静地在房间里,他走出林冬的房间,顺手把房门反锁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林冬觉得时间过的真快,怎么一转眼,天就黑下来了呢。
       林冬贴紧房门,她闭着眼睛,满心里那刚刚与木子热烈的亲近,火辣辣地烧得她的心怦怦直跳,她捂着自己涨得绯红的脸蛋儿,不敢睁开眼睛。
      “干嘛呢,你!”苏紫对木子冲冲地说,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木子,她径直走进来,走进客厅里,单跪着一条腿坐在了沙发上,鞋子在刚进门时已经顺脚踢飞了。手里的包包也被扔到旁边的角桌上。
      “木子,再,开,再开,再开一瓶拉菲。”苏紫有些大了舌头。
      “你喝醉了。”木子弯腰把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给提了过来,放在苏紫脚边,“穿上,回家去吧,不喝了。”
      “不,我不嘛,”苏紫先是一愣,要搁以前,不等她要,他就会给她开酒,有时候连酒也来不及开,两个人就会一起滚到床上,在沙发上的时候也有,在客厅的地板的时候也有。
      “你,木子,你变,变了……”苏紫一下子有些恼了,她本来就有些刁钻的脾性一下子被招惹了起来,她一下子站起身子,因为醉得厉害,她摇晃了摇晃,差点倒了,木子忙上前扶住了她。
      “木子,唔……”苏紫借势歪进木子的怀里,她睨着眼睛,挑逗地看着他,那副酥软酥软的大波就迎了上来。
       木子突然被火燎了一下一样,一下子把身子脱开了。他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并看了看那间静静的了无声息的卧室的门。
      “你!”苏紫被木子闪了一下腰,“你这个混蛋!”她咬牙切齿地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木子的卧室走去。
       木子大吃一惊,他头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苏紫去拧小卧室的门,门已经被木子反锁了,自然是打不开的,她恨恨地抬脚踢了两脚,门内的林冬一声未吭。
       “你干什么?苏紫,你醉了。”木子一把扯住苏紫的手,大声地说,“来,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你管,我,不,不回家,就在这里,住下了,又不是没住过,你,你,木子你,你不要我了?”苏紫把整张脸都贴了过来,“不要,不要赶我走,木子,我要你。”
       林冬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地漫长过,一分钟就好象是漫长地一个世纪。她站在门内,门外是那个叫苏紫的女人和木子。林冬猛地一一下子睁开眼睛,室内全是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她的耳朵里全是苏紫嘤咛的声音,那声音软如春水,那动作想必更是妖娆绝伦。林冬蹲下身子来,自己把自己抱在怀里,还只是初秋的天气吧,她忽然觉得刺骨的寒冷。
      “你,你,苏紫。”木子没想到醉酒的苏紫什么话也敢说,平日里他往往也会借坡下驴,就这样把她抱进卧室里。
      “走吧,我送你去。”木子决定不能再让苏紫闹下去了,他担心林冬会对他有了别的不好的看法,他要他完美地在她的心里。
       木子扯着苏紫的手,几乎是一路把她扯下楼的,在街上,他招手了一辆出租,把她塞了进去,与司机师傅说了地址,可是想了一想,他觉得不放心,还是坐了进来,他对司机说了地名,司机没应声,但车子却嗤溜一下子开远了。
       木子侧头看着车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交替的灯火把整个夜幕下的城市辉映的格外有情调,恰似一位风情多姿的女子。
身边的苏紫闹过之后,已经累了,她蜷在座位上,沉沉地睡着了。
       车子很快就到过了目的地,付了车费,木子把苏紫背上了楼。
       木子急于把苏紫放下,他不知此时家里的林冬怎么样了,她身子还不强壮,她听到苏紫说的那些话了吗?她会怎么想他木子呢?
       木子整个脑袋几乎都要爆炸了,他把苏紫送回家后,急忙打了一辆车,返回家去,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返回家的这个时刻,林冬已经从他家里走了出来,拉着属于她的那件皮箱,那里面是她全部的家当。
       林冬走在城市的街头,内心满是凄惶,走着走着,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先是轻轻地滑下,继而决堤地海一样,几乎要把她自己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