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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混战

   时间,尘土飞扬,惊鸟魂飞,杀声四起。
   在混乱的场面中,盘静兰凭借轻巧的身子左闪右冲,赤手空拳与官兵拼杀,她的拳头所到之处都引发一阵痛喊声。盘天威和大虎也很勇猛,一个挥斧,一个舞刀,没多久便砍伤多名官兵。
   突然,在远处的一名官兵从马鞍上取下弓箭,趁人不注意,瞄准毫无防备的盘天鹰放了一箭。盘天鹰正集中精力对付许耀宗,当他听到箭风时,已躲闪不及了,利箭“嗖”的一声,正刺中他的左胸。他怆呼一声,连连倒退,最终把持不住,慢慢地倒在地上。
   许耀宗见盘天鹰倒下,暗暗叫好,便阴笑着向盘天鹰逼近,他手中的长剑如夺命的蛇信子,阴毒地吐向盘天鹰。正当许耀宗挥剑刺向盘天鹰时,听到父亲呼叫的盘静兰情急之下猛力劈开跟她交战的两名官兵,一个跃腾飞过去,正好挡在许耀宗面前。只见她一手架开许耀宗握剑的手,一个拳头直捣许耀宗的心窝。许耀宗没想到盘静兰出手这么快,也没想到盘静兰的拳头如此准狠,他觉得心窝一阵收紧,一种热乎乎的东西直往咽喉涌。
   好大的拳劲——许耀宗暗暗发惊。他哪里知道,盘静兰使的是山地拳中力量最重的招式——“石破铜墙”,一般情况之下盘静兰是不会使用这招的,刚才是救父心切才突发狠招。
   许耀宗捂着胸口往后退,艰难地爬上马背,对先前暗箭伤人的官兵说,东方行,快走。
   东方行听到命令,便向众官兵高呼一声“撤”。在几分钟时间内,许耀宗、东方行等官兵已消失在滚滚尘土中。
                 
   盘静兰无心追赶许耀宗,回头扶起盘天鹰不停地叫着“阿爸”。盘天威和大虎闻声跑过来,其余寨民也都围过来。盘天鹰看着血迹斑斑的寨民,吃力地说,天威,大虎,乡亲们都受伤了,不要紧吧?
   盘天威蹲下来说,鹰哥,我们只是皮外伤,没大碍,你中了箭,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我觉得四肢无力,胸口很痛,头又胀又晕,放冷箭的人力气好大,箭进得很深。盘天鹰试图站起来,一用力却感到伤口刺心的痛。
   盘天威扒开盘天鹰的衣服查看伤口,只见从盘天鹰身上流出的血都是近黑的颜色。他惊叫一声,说不好,看样子箭头极可能有毒,他妈的许耀宗东方行,够黑心的。
   盘静兰焦急地说,不是可能,是肯定有毒,咋办呢,威叔,你快想想办法救阿爸啊。
   盘天威略懂疗伤之术。他叫人打来清水,拔出盘天鹰身上的利箭,清洗过伤口,往伤口上敷上一层刚从路边采来的草药。一切弄妥当后,盘天鹰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大虎带人整了一副简易担架,他自己和另一名寨民抬上盘天鹰默默地往前走。
   盘天威把盘静兰拉到一边,悄声说,鹰哥伤得不轻,我一时半会儿也瞧不出他中的是什么毒。
   盘静兰说,威叔,阿爸倒下了,你经历的事情多,又是副寨主,你赶快想个办法啊。
   盘天威连声安慰盘静兰,说兰儿不要着急,照此看,我们应该尽快过阴阳关,然后到关内的铁岭镇寻求名医,只有这样,才能化解鹰哥的伤势。
   盘静兰低叹一声。
   
   即将西落的太阳仍未停止对大地的燃烧,热浪一阵又一阵打在行人脸上,让人产生强烈的窒息感。
   
   盘静兰擦了擦脸上的汗,放眼众寨民,看到的是蜗牛似的人影。不像蜗牛才怪,他们从骑峰镇出发,一路艰难爬涉,途中又遭官兵阻挠,寨民们已是又累又饿,再加上寨主盘天鹰身受重伤,生死难料,人人脸上更似贴了一层霜,脚步一点都不听使唤。本来是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阴阳关。想起许耀宗的突然出现,盘静兰又想起大虎的话。也许大虎说的对,告密的人不是许仁还有谁?可许仁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仅仅为了挽留她就让许耀宗追来杀人吗?不可能,许仁不可能这样做,许仁不是许耀宗。盘静兰在肯定与否定之间徘徊,又在自慰与自责中久久不能自拔。看着担架上的父亲,她感到自己的脚步异常沉重,在她印象中,父亲是第一次伤得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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