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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春风玉笛

春风玉笛
胜利,给所有人带来了好心情。人们一杯接一杯地痛饮着。一些人借着酒劲,高声唱了起来,而在歌声中,一些人按捺不住舞了起来。每个人都在按他自己喜欢的方式尽情地寻欢作乐。应龙也和大家一样,心情激动。但他既没唱也没舞,而是出神地注视着一位美女。
那位美女正在全神贯注地吹奏着长笛。她依然是一身淡青丝袍,束一条碧绿的翡翠腰带。乌黑细软的披肩长发,头戴金色的百合花圈。纤纤细手,横持一管晶莹如雪的凤头玉笛。随着她手指的轻起微动,一阵阵悠扬的笛声在空中盘旋。而在她旁边,十几个凤族少女,伴着笛声的节奏,扭动袅娜腰肢,缓缓伴舞。一时间,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地下闪闪烁烁的篝火,虽是夜晚,却光亮如昼,欢腾如市。让人不由得陶醉,不由得入迷。
笛声越来越动听,被她吸引的人也越来越多。依依呜呜的凤笛声,在春夜的微风中,催开着满地的桃红李白。跳舞的少女们退下去了,一对五彩凤鸟出现了。它们伴着音律的节奏,挺胸昂头,展翅踢腿,尽情地舞着。而在它们周围,则是成千上百头色彩缤纷的小鸟,上下翻飞,左右腾转,简直漂亮极了。突然间,一声清亮,曲终鸟散。满场鸦雀无音,片刻之后,便爆发出轰雷般的掌声!
轩辕帝看到这番场景,心中大喜,立即命人赏给美女两匹嫘祖亲织出的丝布,还有一对兰田白玉壁。于是,满场又响起一阵如雷般的掌声。
接下去,便是专司音律的大臣伶伦的演奏了。那是一位面如傅粉,身穿白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抱着一把制作精美的桐木七弦琴,摆放膝前,双手在弦上轻轻一拨,叮叮咚咚的美妙乐声便如清泉般喷涌而出,一时如风吹云涌,一时如万马奔腾,一时如龙飞虎跃,一时如电闪雷鸣,一时如千军突击。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响起了野兽的呼应,长啸低吟,高嘶短吼,此起彼伏。片刻之后,数百头野兽,包括虎啊豹啊熊啊之类猛兽,相继跑到伶伦面前,随着乐律,尽情蹦跳起舞,那气势,真是惊心动魄,令人豪情陡起!
应龙也被这从未见过的琴声和兽舞吸引了。他忽然想起赤翼龙来,那家伙在空中姿势,迅疾如风,腾翻如云。要是它也跳起舞来,一定格外好看。如果是女魃吹笛,让它与凤鸟对舞,那又不知有多美妙了。唉唉,可惜当时放它走了,不然……
正在奇思冥想,突然有人凑到他耳边:“鹰龙将军,我家姑娘有请。”
应龙回过头去,是阿雉,神情极为恭敬:“公主正在营帐等你呢。”
原来是是位公主?他心里怦然一动,站了起来,跟着侍女,离开宴庆场,径直往一个独立的营帐走去。
虽然是临时住所,走进去还是让人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地上铺着制作精细的柔软地毯,壁上挂着色彩绚丽的鸟羽,正中木案上堆着许多水果,中间有一株火焰般热烈的鲜花。空气中荡漾着一股淡淡的奇异幽香。
应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神清气爽。可是依然站着。直到公主相请之后才敢坐下。
公主在朦胧的火光中,美的无与伦比。她从木案上递过一只水果,“请吧。”
应龙接过来时,看见一只白玉般细腻的纤手,轻掂着鲜红欲滴的苹果,一只手指微翘着,仿佛一瓣初春的梨花,不由的神醉心迷。
“喂,你是怎么啦?”公主见他那付样子,卟哧一笑。
应龙回过神来,:“我,我真没想到,你的笛子吹的那么好。”
公主却不以为然:“大家都这么说,可我自己没觉得呀。跟伶伦比,差远了。”
应龙说:“我觉得也差不多,只是各有特点而已。”
公主笑了:“你这话说的让人高兴。不过,我更高兴的是看到你立了功,成了一个真正的将军啦。”
应龙说:“可是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许多仗要打。”
“不说打仗的事嘛。我很想知道,除了打仗以外,你还有没有其它打算?”
这一问,应龙倒还一时不知怎回答呢。在灵山的时候,他曾经有过许多关于将来的打算。当然,无论有多少种想法,都是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建功立业,成为一代青史留名的英雄。可是,等到真的成了戴上英雄的桂冠,赢得无数的欢呼与掌声之后,反倒没有什么想法了,他还是他,跟以前好像没什么两样。
“你问这干吗?”
“看你这人。关心你呗。”
应龙心头一热,不由得抬起头,正好和女魃的视线相遇,他觉得,那眼光笑眯眯的,让人看了甜到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打算,既然当了将军,就一切听从大帅的指挥,继续打仗,直到把蚩尤打败,消灭。天下太平。”
“以后呢?”
“以后嘛,谁知道这仗什么时候结束?只有到那时再说了。”
“你这人,就是单纯的可爱。告诉你吧,我用好几种办法占过星相了,蚩尤肯定失败,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打下去。所以你还应该想一想,自己的婚姻大事。”
这个话题一挑起来,应龙顿时脸色飞红。其实,许多年前,当他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朦胧少年时,就曾经常地想过这种事。他的梦想是娶一个美丽如花,温柔如水的妻子,生一大堆聪明可爱的孩子,男的都像父亲一样英俊勇敢,女的都像母亲一样美丽温柔。一辈子恩恩爱爱,快快乐乐。可是,梦想归梦想,直到遇见阿魃。这梦才似乎清晰了一点。可是,在灵山的日子里,她又始终如在梦中雾中,总是看得见摸不着。自从告别他之后,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音讯。以至于他都怀疑,是否曾经有过那人?哪儿像女魃这样,真真实实地坐在面前,闻得到她的如兰气息,听得到她的如铃之音。甚至能触摸的到她菊瓣似的纤手。
应龙情不自禁地伸过手去,拉住了公主的手指。
一股热流,闪电般从指尖透向心窝,应龙感到,的手呼应了他的动作,身体慢慢地倒了下来。应龙浑身酥软,呼吸立时急促起来。
“我,我,”鲜红欲滴的花朵,绽放在他的面前。他心醉神迷,语无伦次。
“说一句,爱我。”
“爱,爱你,爱你……”
突然间,腰间一阵刺痛,仿佛一阵凉风直透心间,他腾地一下蹦起来。摸摸腰间,是那把沉重的短剑硌着呢。女魃冰冷美艳的脸盘,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
他松开紧抱着公主的胳臂。
公主却不放开他:“为什么?难道你心中别有女子?”
应龙长叹一口气:“不,不,天下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那你就不要有什么顾忌。”公主伸手将他腰间的短剑解下,扔到一旁。抚着他的胸膛“在我心中,天下也没有任何男人能比得上你,我会永远伴随着你的。”
应龙浑身燥热,呼吸紧张。重新抱住公主,什么也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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