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狐网

军事·传奇

首页 > 小说 > 长篇小说 > 军事·传奇

第十一章

金田湾镇是由原金田湾公社的金家岭、金风坳,银坑、岗顶五个生产大队改叫村组成,金家岭云峰山下的金银溪电站建成后,金柱和其他三百多男女民工回到了各自的村落,老鼠嘴使用手段搞大了“工地之花”的肚,娶得阿香做老婆,加上不花钱建起三间泥砖屋,可以说是金银溪电站工地的最大收获者。工地总指挥老牛吃嫩草艳福不浅。阿阳终于脱离王老五的行列,阿花能否给他生儿育女还是一个未知数。金柱白费了力气,消耗了家里的鸡、腊肉、米饭等家里的好东西,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只得到阿莲一次作弄洗衣服的机会,可以说是金银溪电站工地最大的输家,难能可贵的是金柱回到金家岭,在众乡亲面前一点也不别扭,还是和先前一样不恼不气无心无肺,踏实地过自己的日子,要不是金柱不久就做了一件不应做的事,金柱很快会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金家岭金叔的老婆晚上洗澡,在自己用木板围住加盖杉树皮的洗澡间,抬头冲洗腋窝的时候,猛见一个人头爬在木板与杉树皮的空隙往里张望,一眼就看见是金柱的脸相,失声大叫:“有坏人呀!快抓坏人呀……”金叔一家听见叫声操起扁担、锄头、木棍什么的冲了过来,怎奈金柱跑的飞快,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金叔一家绕着村前前后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金柱,来到金柱家找金柱妈要人,金柱妈死活不承认,还说是不是金叔老婆看走了眼认错人,金叔老婆信言旦旦:“金柱烧成了灰我都认得。”金柱妈只好向金叔一家人赔不是,答应金柱回家后让他到金叔家认错道歉,还准备了一只留作过年的阉公鸡,二斤半酒,让金叔带走才平息了他们的怒气。
金柱妈在家等着不争气的金柱回家吃晚饭,直到夜深还不见金柱的影子,不知如何熬到了天亮,怕金柱想不开寻短见,赶忙拍醒了金老师的老婆,把自己的耽心说出来,金老师老婆起先也埋怨了金柱几句,忽然灵机一动,“金柱是不是给鬼魂迷了,要不怎么做出这事来。一夜了也没回家吃饭睡觉了。金柱妈,要不你去岗顶村找那个神婆来看看,听说这神婆会画符驱鬼的。”金柱妈也觉得只有请神婆这条路子了,忙起身行走十多里到岗顶村找来神婆作法。
神婆到了金家岭,在金银溪边一块大石上作祭坛,摆上香烛烧纸,口中对着前面的一棵大树念念有词,把画了符的纸钱烧了,驱鬼仪式结束前,神婆大声叫喊:“金柱,你是魔鬼上身,我已替你赶走了恶鬼,快回家吧。”
当天晚上吃饭时光,金柱妈在家忐忑不安等着金柱回家,生怕神婆玩弄自己,更为儿子一天一夜没回家没吃饭喝水揪心,突然见金柱象幽灵般溜回自己的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见了金柱妈准备好的饭菜,狼吞虎咽一扫而光,也不答金柱妈焦急的问话,直到金叔老婆感觉这事闹得过份,晚饭后径直到金柱家,想安慰金柱妈几句,猛见金柱吃了饭后像没事人一样,抹抹嘴在吧嗒吧嗒地吸着卷烟,终相信神婆的话:金柱先前魂魄被恶鬼摄走,偷窥的事丁点也不知道。金叔老婆像自己做错事一样,不停地为自己解释向金柱和金柱妈赔不是,直到三人把金柱偷窥的事让恶鬼承担了责任,金叔老婆才松下一口气回家。
偷窥的实情只有金柱一个人知道,说句公道话,以金叔老婆的五短身材,干瘪的身体和快当祖母的年纪,是断然诱发不起金柱偷窥的欲望的。怎奈金柱是头脑一条筋的人,干完农活刚好路过金叔老婆洗澡的地方,透过木板和木条围闭的洗澡间空际,金柱看见一团白肉,引发了金柱的好奇心,于是近前探头看过究竟,看见金叔老婆在洗澡,也没有看下去的念头,正想抽身就被金叔老婆发现了。
金柱为了躲避金叔一家人的追打,才在金家岭金银溪祭坛 对面的大树下过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还要忍受山蚊的毒咬,心里也憋着一肚子闷气。至于金家岭的人把岗顶村的神婆传说的如何神通,是神婆自己不小心露的馅:“人是铁打的呀!一宿一天不吃不喝谁受得了。”
金家岭的人都知道,在当地偷盗和偷窥是大逆不道的事。就拿婚嫁来说吧,发生偷盗和偷窥的男青年,一辈子被人指背梁骨瞧不起,想娶妻生儿育女也是下辈子的事。如果是女青年绝对没有脸面在金家岭呆下去,只能早早远嫁他方,在人们没有淡忘这事之前,定会打消回娘家的念头。那时金家岭人对结婚的态度:一对男女就算拿到了结婚证,如果没有摆喜酒让亲朋戚友吃一顿,女婿上老丈人家,晚上会安排跟小舅子睡,媳妇上夫家只能和小姑睡。假如男女双方摆了喜酒,就是没有结婚证也能男女同床生儿育女。
说起金家岭的人,有一件事不能不提,说的是金家岭一个男青年与金风坳一个姑娘有了婚约二年,没有办领结婚证,男家女家给他们办了一场很热闹的结婚酒席,女方嫁入男家后,一起生活一起睡觉过上了夫妻生活,转眼快三年了,金家岭的人不见这家人的媳妇肚子有变化,私下议论纷纷,最让其婆婆受不了的是,说这家人娶回一个石女,也就是没有阴道的女人。这个男青年的母亲当然不相信娶回的媳妇是一个石女,于是悄悄问媳妇是不是不让儿子干那事,只见媳妇羞红着脸回话:“他隔三差五都要来的哩。”
婆婆最后放心不下,和媳妇到了金田湾镇卫生院检查,妇科医生检查后,发现这个女人还是处女,就详细地问了他们的夫妻生活,得到的情况是女人的男人睡觉前或睡到天亮起床前,让自己坚挺的东西往她的大腿内侧磨擦,一会就喷出东西来了……
妇科医生弄清楚了这个女人不怀孕的原因,感到有点哭笑不得,碍着医生的本份,很认真地给婆媳俩上了一堂生理知识课。婆婆和媳妇离开卫生院后,婆婆不怪儿子的无知,很认真地对媳妇说:“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你早跟我说就好了。我们女人家谁不懂这个?”
媳妇正好满肚子的委屈话要说:“人家以为这样做的呢!怪不得原先听村里的新媳妇说做这事很快活的,我每次都不快活还以为自己不正常,特别是到了月事来的时候,肚子痛的难受。我受的苦还少么?”
婆婆也觉得媳妇说的在理,要不是闹出这天大的笑话,她也不会过问媳妇和儿子床上的事,媳妇也没有和她说晚上干事的必要,也只能怪自己的儿子性急,胡乱放炮耽误了自己抱孙子。不久这家人的媳妇肚子挺了起来,金家岭妇人堆里少了一起风言冷语,这对夫妻也接二连三地生下一堆儿女。
金风坳是金柱老婆金贱的娘家,那是他和金贱结婚后的事。金风坳的人天生彪悍,据说与所处的环境有关,有作为游击队根据地,见惯血腥风雨的缘故,也有地处环境恶劣交通不便利,以山上的原始森林出产木材作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原因。就说碾米吧,金风坳的人要想不吃带壳的稻谷,就得肩挑重担,翻过那座曾被国民党正规军攻破的山坳,到金田湾居中的金树村唯一的一台电动碾米机,来回要花大半天时间,加上驮重的能力。对于金风坳的木材要想变钱,在扛下陡峭的山头之余,经过当地一种自制两个木轱辘,中间加上一块厚重的木枕相连,拖着一条两米长木棍叫作“车仔”的运输工具,在前面一人牵动粗大麻绳吃力拉扯下,由后面的人支撑长木棍才能将粗重的木材翻过山坳,运到金家岭金银溪边堆放,到一定数量时,由金风坳的人把金银溪截流储水待积蓄的水量到一定数量时,放水让滚滚洪流将木材带到山外变钱,当中放木排时都是由男人穿着一条没有内裤的短裤头,将滞留金银溪的木材抱向下游,常常被洪水冲脱大裤头,光屁股的事发生率很高,因此这项工作从来不让女人参与,避免闹出尴尬。
金风坳的女人经历过国民党正规军、保安团、金大炮土匪攻陷游击队根据地的折磨,爱恨分明,脾气火爆了很多,缺少忍让性,与本村人邻村人对骂常不留情面,甚至还有敢与男人干仗的。据说金树村一个不知趣的男人,在见到金风坳 的女人挑担碾米时,拿金风坳女人粗壮身材,胸围大、臀部大、脚板大特征取笑,被金风坳的女人掀翻在地,跟着是一顿痛打,金树村男人连招架的功夫都没有,只好抱头鼠窜,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金风坳的女人是变态的。”
让金树村人见识金风坳人彪悍的要数小孩感受最深。金风坳的小孩读小学要到金树村的中心小学上课,金树村的小孩常常仗着家门近,欺负作为外地人的金风坳学生,金风坳的学生有不吃眼前亏的个性,回击对方的手下得很重,惹来金树村学生人多势众的围攻,金风坳的学生只好退到坳口关隘,用先前准备好的泥块,痛击追赶的金树村学生,占了地利的优势。也有金风坳学生被金树村学生占上风的时候。一次金风坳学生和金树村学生发生冲突后,被众多的金树村学生赶至坳口,把堆放的泥块砸光后,还是挡不住金树村学生的进攻,只好落荒而逃,使金树村的学生挽回了一点面子,更多的是金树村学生吃了金风坳学生的亏,回家向家长哭喊投诉,而这时金树村的学生家长都会说:“金风坳的人很牛精,以后少招惹他们。”
金柱作为金家岭人,虽然娶了金贱后才和金风坳攀上亲戚关系,但之前还是和金风坳人相处的很好。就说金风坳游击队根据地被攻陷,游击队将总部撤到金家岭的云峰山上的山洞,游击队惦记金风坳的情况,又不便派游击队员前去打探,怕反动派留下的眼线认出,将打探任务交给了游击队的情报员,金家岭的金老师。
金老师成为游击队的情报员,不能认为他有投身革命的远大理想,实在是得到云峰山的游击队大队长马高的认可,受到作为金家岭人的游击队中队长金强极力推荐,加上前去金老师家建立联络点的游击队员纠缠,甚至动用了威吓的手段才被接受。金老师知道,云峰山的游击队看上他和他的家,是打定了主意,如果自己不答应,云峰山的游击队出了事定会想到他,到那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无奈参加了革命,成为游击队的情报员,他的家成为云峰山游击队大队部的联络站。金老师知道前去金风坳打探情况的风险,自己作为金树村中心小学的老师,认识人和被人认识多,目标大,此时到金风坳无疑把自己放在枪口上,暗暗琢磨怎样才能完成游击队交给的打探任务。
金老师想到了金柱,自从金柱放牛到云峰山采药,偶然发现游击队藏身云峰山的山洞后,金老师稳住了金柱,一段时间过去了金柱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丁点消息,使金老师相信了金柱,得知了自己说话对金柱的份量。让金老师说服金柱到金风坳打探情况并不难,难为的是怎样不暴露自己游击队情报员的身份。有一天,金老师像无意碰见金柱的样子,先聊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对金柱说:“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吧?正好我家里买了两斤猪肉,还打了一斤米酒,晚上到我家来吧。”金柱不好意思:“你们家加菜,我不好意思占吃呀!”
“金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哥俩还分谁呀。”金老师这话说到份上,金柱想吃肉喝酒的心思更踏实了。
当晚,金老师除了摆上猪肉,还特意弄了一斤平常做豆腐用的黄豆,拌上2个鸡蛋,做成当地叫“钉石阶”的喝酒菜,倒了两杯米酒等着金柱的到来。
金柱早早在家洗了澡,告诉金柱妈要到金老师家喝酒,金柱妈像自己被邀到金老师家喝酒一样高兴,叮嘱正要出门的金柱:“阿柱呀!金家岭就数金老师对你好,以后金老师家有什么力气活别看不见哦。”金柱口里答应着径直到了金老师家,坐上桌吃了一块猪肉后和金老师对饮起来,就着那碟“钉石阶”下酒聊得起劲,也就在金柱兴头上来的时候,金老师转了话题:“金风坳被国军、保安团、土匪糟蹋后,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管他什么样子!金家岭的人没事都不敢到金风坳。哦?金老师有什么事要我办?”
“我能有什么事?听说金风坳的人都不敢出来,谁出了金风坳就会被保安团、金大炮土匪盯上,追问是否与游击队有联系,打个半死不算还连累家人。唉,我的表叔家不知怎样了,虽说他们家没有参加游击队的,大火无情,人屋不知是否受到殃及。”
“金老师,我知道你到金风坳不方便。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去金风坳帮你打听你表叔家的情况。”金柱半斤米酒下肚豪气上来了。
金老师要得就是金柱这句话,但不放心地对金柱说:“你没事没亲戚到金风坳说不过去,帮我打听表叔家情况?不好,不好。没事也会被保安团、土匪生疑。不但你受罪,还会连累我和表叔家。”
金柱开口答应的事不会变,他正在找机会报答金老师对自己的好呢。谁说金柱的脑子一条筋?金柱脑子一转计上心来,爽快地对金老师说:“金风坳的人大多都知道我金柱是放牛的,我到金风坳找失的牛不成吗?”
“金柱,你真成。你不用去找我表叔,去看看金风坳就成。那就——辛苦你走一趟金风坳了。”金老师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金家岭到金风坳走山路不用2个小时的功夫,金柱一大早头戴一顶烂竹笠,一身平常放牛穿的破烂衣服,打着赤脚,加上半大不少的年纪,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是像金柱这样的人,在当时难得见到一个外人进入的金风坳,还是被保安团、土匪的眼线盯上,特别是金柱无所顾忌探头探脑的样子,不让别人怀疑是游击队的密探才怪呢。
“站住。你这个小赤佬,胆子不少呀!”金柱自顾把金风坳看个究竟,冷不防被人断喝,于是恼怒起来:“你才是小赤佬!我找牛关你什么事。”
保安团、土匪眼线见金柱大摇大摆不理会,还敢顶撞他们,于是从身上拨出了驳壳枪对住金柱:“再敢动,我就一枪崩了你。”金柱见是真家伙,好汉不吃眼前亏把脚步停下,还是一副坦荡的样子。保安团、土匪眼线把金柱围住,把手上抬起的枪放下吊在手里,口里骂骂咧咧:“你不是小赤佬是哪里的?金家岭金柱我识你个屌,把你绑起来打一顿看你说不说实话。”正在金柱和保安团、土匪眼线推搡中,金风坳几个村民到田里干活路过,保安团、土匪眼线将他们拦住,问认不认识这个臭小子,金风坳的几个村民齐声答:“瞎眼的人都知道是金家岭放牛的金柱。”
保安团、土匪眼线本来就看不上金柱,只是被金柱顶撞才找机会发威风,现在被金风坳的人暗骂想发火没地方出气,只好放开金柱催他快离开金风坳 ,口里还是收不住:“快走,快走,找牛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金柱当天从金风坳回到金家岭,金老师主动到了金柱家,手里还提了一瓶米酒,金柱妈自然乐开了,把家里不舍得吃的存腊肉拿出一块和着饭蒸熟,拌上炒香酥的花生米,三个人边喝边聊,直到金老师认为把金风坳的情况从金柱口中全掏出,才伴着一点醉意回家了。
金老师完成了游击队交给的打探金风坳情况任务,金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义务当了一回游击队情报员,这个秘密金老师一直烂在心里,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现在来说说金树村的事,金树村在金田湾人口最多,与邻村联姻的也最多,可以说金树村的人与金家岭、金风坳、银坑、岗顶的人都有亲戚关系,连金柱这样的人家和金树村都有二十门亲戚。金柱小时候,记得和妈妈到金树村春节走亲戚,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每家亲戚都要吃上一顿,哪怕动动筷子也要上桌,否则会被亲戚认为瞧不起自己。那个年头,金田湾的人只有大的年节才能沾上肉味,金柱年纪小嘴馋忘记了妈妈在赶亲戚路上吩咐的话,很不客气地放任自己的嘴巴,吃了十来家才想起该留肚子到下一家,到了最后一家亲戚想吃却吃不下,金柱不知是怪先前十几家亲戚轮翻站在身后拉扯,让他没功夫吃上喜欢吃的菜,还是怪这门穷亲戚家里一帮半大不小的孩子,抢先把一只大阉鸡公报销了,留下一盆每块有二两重,在当地称为“大肉”的炖炆红烧肥肉,实在下不了筷子。都怪自己在前十几家亲戚桌上撑的,要是在平常,金柱拿下七、八块这样的“大肉”不在话下。
吃过金树村二十家的春节走亲戚饭,金柱在回金家岭的路上,拉着妈妈的手说自己还没有吃饱,妈妈才不会相信。
至于金树村在八十年代后期发生的一件事情,在当地曾引起过震动。
金树村的一个男青年到外地打工,结识了同是金田湾镇的银坑村的打工女青年,两人是老乡,在一家香港企业上班,下班之余常在一起出双入对,渐渐成为恋人关系,都是在双方家庭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终因单调的打工生活,或恋爱到了一定阶段两人感情升温,偷食了禁果,年轻人不懂得避孕或根本没有想过避孕,女青年在多次和那个男青年缠绵后,肚子发生了变化,到了不成婚小孩就要生下来的关头,两人辞去了工厂的工作,回到了各自的家,坦诚地向双方家长表白了恋爱关系,金树村的男方家长见儿子快成婚,抱上孙子的日子近了,自然满怀欢喜,准备了结婚办酒席。银坑的女子家长本来对未来女婿不入眼,更不愿和金田湾的人一样,互相联姻攀亲,小两口吵闹打架小事一会就传到娘家人耳里,增添了不少麻烦,无奈见自家女儿怀上了别人的孩子,生米煮成了熟饭,不答应女儿嫁出不但女儿不饶,未婚破处怀过孩子的女儿谁肯要?只好答应了亲家的提亲,商定结婚礼金和成婚大喜日子。
在男女双方家长紧锣密鼓等办婚礼,各自忙着向亲朋戚友发出酒席邀请的时候,这对恋人想起了到金田湾镇民政办公室办理结婚证,否则很快出生的孩子入户口无着落,读书会成为问题。办结婚证的民政办主任是个工作认真负责的人,询问和查阅了这对男女的个人和家庭情况,没有注意到女方挺起的肚子,从办公桌抬起头来,用左手推开架在鼻梁的老花眼镜,隔着办公桌象看外星人一样,定眼看着这对办理结婚证手续的年轻人,使本来就人生头一回办理结婚证的男女心里紧张起来,像感觉两人做错事似的把头压得很低,看着自己不停抖动的双脚。
民政办主任定眼看了这对男女有一分多钟,好像才记起自己在干什么,很严肃地带着遗憾的口吻说:“根据《婚姻法》的规定,你们两个的血缘关系没有超过三代,是法律不允许结婚的。如果你们硬要结婚,我要提醒你们注意:计划生育优生优育中,没有过三代血缘关系,就是你们的表亲关系结婚,生出来的孩子不是缺手缺脚,就是傻子傻女。我劝你们千万不要做傻事,否则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在民政办主任卖力地宣传《婚姻法》和优生优育知识时,不知什么时候,金树村、银坑这对来办结婚证手续的男女消失了,剩下孤零零又对自己业务水平相当满意的民政办主任。
这对没有办成结婚证的金树村、银坑村男女青年,当晚没有回到各自的家。眼看儿子女儿结婚摆酒席的日子将近,双方家长不见儿子女儿到家,不约而同到亲家打听儿子女儿的下落,得到的是那天金田湾镇墟日儿子女儿要 了家里的户口簿到镇民政办办理结婚证后就不见了踪影。双方家长急啊!一同到镇民政办问过究竟,接待他们的是民政办主任,听完双方家长的急问后,很清楚地将他们子女不能办理结婚证的理由告诉了他们,这时候双方家长更加焦急了,更耽心各自的子女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对金树村、银坑村青年男女带着伤心离开民政办后,像做错了天大的事,无颜见父老乡亲,避开有人的地方,双双来到金家岭云峰山下的金银溪僻静处,相拥坐在溪水边一块巨大平坦的石头上,抱头痛哭,其凄惨之声惊吓的附近的雀鸟不敢啼叫,只留下金银溪喘急溪流的咆哮声。在这对男女家长选定的结婚日子过后三天,金家岭的金柱受金老师之托,沿着金银溪摸索而上,采挖城里人喜欢的野生墨兰,闻到一股动物的腐臭味,好奇地上前看过明白。
本来金柱认定腐臭味是山上野兽的尸体发出的,走近一看惊吓的口张开合不了,眼睛盯的牛眼大,脸上更是一副恐怖表情。金柱忙丢下采集到的墨兰,用了比出门时快两倍的时间回到家里,把看见的一切先告诉了金老师,金老师一听不敢怠慢,立即报告了金田湾派出所。公安人员到现场查明,是金树村、银坑村那对服农药自杀的青年男女。
金柱再也不敢到金银溪上游采挖野生墨兰了,这让金老师焦急起来,因为野生墨兰喜欢潮湿近水背阳的地方,金家岭只有金银溪生长野生墨兰,下游已被采挖的难寻野生墨兰踪影,只有上游有野生墨兰采挖。金老师焦急是有来由的,起先城里相熟的朋友让金老师送野生墨兰,金老师只当是本地的山花野草送给他作朋友人情,怎知朋友收了金老师送的野生墨兰后,掏出一叠钱来,要金老师多采挖野生墨兰给他,金老师自然不肯收钱,说山里的东西野生的货朋友能收下已很给面子,怎奈这个朋友把钱硬往金老师衣袋里塞,还说今后有多少野生墨兰他收多少,还会多给钱。等城里的朋友带着野生墨兰走后,金老师掏出袋里钱一清点:我的妈呀是他半个月的工资。
金老师家的野生墨兰是金柱在金银溪放牛采挖的,金柱知道金老师是有文化的人,喜欢在自家天井种养好看的阴生植物,感念金老师对自己的好,就把采挖到的野生墨兰送给金老师栽养,恰好金老师城里的朋友到金老师家作客看上了。问天地良心,金老师送野生墨兰给城里朋友,绝对没有想到过收钱。自从收下城里朋友给的野生墨兰钱后,金老师注意到采挖野生墨兰是一条财路,更加起劲地让不明就是的金柱帮他采挖野生墨兰,金柱也没有往别处想,只感觉金老师外面朋友多,交际广比先前更佩服金老师了,也乐意为金老师出力,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就一身力气还亏人家金老师能看上。
在金柱采挖越来越多野生墨兰给金老师时,金柱每每受到金老师好菜好酒接待,还不时送给他一两包那时只有镇干部才能抽上的“银球牌”香烟。金柱从发现金银溪那对金树村、银坑村青年男女服农药殉情后,再也没有送给金老师野生墨兰,无疑断了金老师的财路。当然,金老师不能把断了财路向金柱说明白,怎样让金柱再到金银溪采挖野生墨兰金老师有了主意。
一天晚上,金老师杀了一只大公鸡,准备了好酒好烟,主动上门到金柱家,热情邀他到自己家喝酒聊天。金柱正为不能帮金老师采挖野生墨兰生自己的气。金柱妈见了金老师就数落:“金老师,我家金柱自从碰见那对死鬼,人像丢了魂魄似的,回家吃饭不香,人又懒得动身,你看如何是好?唉!”
“金柱妈,世间上没有什么鬼魂的,你不用害怕。其实人生人死没有多大变样,至多是生人多口气,死人没气了,都是同一身躯壳。”金老师其实是说给金柱听的。
“金老师,都怪我不争气,帮不上你的忙。”金柱向金老师检讨自己。
金老师知道自己的计划见成效了,拉起金柱的手:“金柱你和我的关系,金家岭谁人不晓?走走走,到我家去喝杯水酒,你我俩人还用客什么气。”
金柱妈满意地目送金老师拉住金柱的手,双双走出家门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金柱喝了金老师这顿酒,人精神起来,金柱妈自然乐起来,而金老师更乐,金柱到金银溪采回的野生墨兰更多,金老师从城里朋友手里接过来的钱更多,私下积累了一笔钱财,为他日后成为金家岭首富打下了基础。很显然,金柱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帮了金老师的大忙,只觉得能攀上有文化有胆识头脑灵光的金老师而光彩。说句公道话,金老师对金柱好不是利用金柱,试问在金家岭有谁瞧得起金柱这样的人?很多时候,金家岭的人碍于金老师的威望,金老师对金柱的好,把对金柱说三道四的话吞回肚里,至少不敢在金柱面前数落他,让金柱妈也觉得有面子,过得也算舒心。
银坑村是金柱常去的地方,因为金柱妈和银坑村唯一一户养蜂人的老婆结拜为姐妹,金柱常常和妈妈一起到银坑走亲戚。这户养蜂人家阴盛阳衰,生了五个女儿,第六个还是女儿,遇上农忙季节,已实行承包责任制的养蜂人家,碰上男人做的农活,男主人一个人忙不过来,金柱妈就让金柱前去帮忙,就是拉下自家的农活,待金柱帮完养蜂人的忙再补上。其实金柱妈心里还有一个小九九,看上了养蜂人家长大待嫁的女儿,但她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实在不好意思向人家提及。虽说养蜂人老婆是抗日战争时,跟着妈妈一起从城里往山区走难,途中妈妈被日本飞机掉下炸弹炸死,孤零地被养蜂人母亲收养作为童养媳,后来金柱妈和她一见如故,同病相怜,走起了亲戚,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好亲戚,只能看金柱自己的造化了。
金柱是脑袋一条筋的人,心眼很直,只觉得养蜂人家缺男丁缺干男人重活的人,倒很乐意接受妈妈的调派,帮养蜂人家干活从不省力气,讨得养蜂人家男女主人欢心。最先对金柱动心的是男主人,想招金柱为入赘女婿,把自己的想法在晚上和老婆睡觉时说了,差点被老婆推下床来。女主人对男主人说:“亏你想得出来!金家孤儿寡母,金柱妈指望金柱娶妻生儿,传宗接代。金柱入赘我们家,你想让金柱妈绝户啊!这样缺德的事你也想得出来?”
男主人被女主人猛一推,见女主人说的在理,一下子清醒过来,为自己这种自私打算羞愧,倒想起帮助金柱妈来:“我们家大女儿阿红也快成老姑娘了,不知她能不能看上金柱?”
“我也对阿红操心,东不成西不就的,再过几年看谁能要。”女主人诚心帮忙金柱妈,也为大女儿的出路打算。
“不是我说风凉话,阿红这摸样还挑东拣西的。怎么能怪我说自己女儿丑?像你的模样,还能好到哪里……唉唷。”男主人被女主人狠狠地扭了一下耳朵。
“金柱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唉!算了,阿红和金柱有了缘分,就是家里人了。我们都不要去损自己人了。”女主人和男主人在床上商量好了,好象明天女儿阿红就要和金柱成亲似的,两人兴奋起来,不约而同想起了近半年没有做过夫妻之事,双方主动起来,感觉比先前任务式的夫妻生活快乐多了。
养蜂人家大女儿阿红不知是相亲次数太多失败次数太多烦了,还是男女主人为大女儿做了工作,见金柱在自己家卖力干活,主动递茶答话,有机会就和金柱在一起。金柱蒙在鼓里,压根就没有想过打养蜂人家女儿的主意,倒不是金柱瞧不上养蜂人家的女儿,以金柱的审美眼光,养蜂人的二女儿阿娇就很养眼,当然金柱没有发现阿娇脸目清秀,活泼可爱的眼光,只觉得见到阿娇和他在一起就开心。养蜂人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晚上喝酒,酒量不大,有金柱陪着喝多喝了一点,说话多了夜也深了,就叫金柱到大女儿阿红的屋里睡,金柱也知道养蜂人的意思不是让金柱和阿红睡,是叫金柱到阿红的房里睡,阿红和妹妹搭床睡。金柱再怎么脑袋一条筋,也知道按当地的风俗习惯,只有与阿红明确谈婚论嫁关系的男人才有资格睡人家大姑娘的床。金柱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心里更没有阿红,倒想起阿娇,不知是不是见养蜂人先开了口,还是借着酒劲,斗胆地对养蜂人说喜欢阿娇。
金柱说喜欢阿娇的话让养蜂人的酒醒了一半,除了对金柱恼怒不知说什么好,自己好意让阿红嫁给他,已经是给足了金柱面子,谁知这小子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敢打阿娇的主意,不是吃了豹子胆就是脑子出了问题,但是对金柱这样的人你怎么对他说?养蜂人的酒被金柱说喜欢阿娇的话弄醒,见金柱痴人说梦的样子就来气,“好了好了。你还是到柴房的搭铺睡吧。”养蜂人说完去和老婆睡了,丢下独自喃喃自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金柱。
养蜂人损失了金柱这个壮劳力好帮手,银坑村的人见养蜂人大女阿红脸上的青春痘更多了,本来长得难看的脸更丑了,倒是养蜂人二女儿阿娇越长越水灵,没多久就和岗顶村的阿全结了婚,生儿育女了。
阿全和金柱是好朋友,金柱经常到阿全家,摘阿全家一年四季永远摘不完的果子,不是阿全到金家岭金银溪摸石螺,就是金柱到岗顶阿全家右旁的溪流捉鱼捉虾。阿全的爸爸是金田湾最好的木匠,金田湾大部分人家里的家俬都是阿全爸爸的手艺,只是到了九十年代后,金田湾的人家基本上用上从城里大商场买回来的各式组合家具,阿全爸爸的手艺才没有发挥作用。金柱对岗顶村很熟落,除了金柱和阿全是好朋友关系,还有金家岭金姓祖坟在岗顶村背后山上,那时没有长大长茂密的毛竹遮挡不住金姓祖坟,特别是清明节过后,金姓祭祖的人把祖坟周边的树木毛竹砍光,让人老远先看见金姓祖坟后才发现岗顶村。有一天阿全很神秘地对金柱说,昨天近晚,岗顶村一个小孩攀爬村后边的大榕树摔死了,村里的神婆说是金姓祖坟迁怒岗顶的人,干扰了阴界的清静,要死掉岗顶的所有小孩,让岗顶人断子绝孙。金柱知道金姓祖坟风水好,使金家岭出了金田湾区长金强这样的大人物,但对迁怒岗顶人要让岗顶人断子绝孙这样恶毒的话半信半疑。
正当金柱为阿全说的岗顶小孩摔死原因难过时,岗顶村又有一个小孩不明不白地死了,引来了岗顶村的轰动,人心惶惶,加上本村神婆放话:我的话你们信不信?金姓祖坟又动怒了,如果不搬村,就等着岗顶的人死光吧。接连发生死小孩的事情,就算你是个正常人也会生疑,否定自己的判断,何况那时的岗顶人就在金田湾信神信鬼出了名,大家伙一下子听了本村神婆的话,决定把村子搬到村外拐弯处一片种黄豆、花生的旱地,建起了参差不齐的房子。
金柱好奇心重或舍不得阿全家的果子。曾邀阿全一起到他岗顶的旧屋场看看,顺便采摘他家成熟的果子,阿全牢记神婆说过的话,岗顶的大人小孩千万不能再到旧屋场,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害怕起来不愿和金柱同去。金柱实在受好奇心驱使,受不住阿全家果子的诱惑,心里想着:我又不是岗顶的人怕什么?金家岭的金姓祖坟还能对本家人发怒?于是金柱按撇不住一个人悄悄到了岗顶的旧屋场,只见阿全家原来高大的泥砖屋由于年久失修,坍塌的不成样子,靠后山的砖墙被山洪冲塌了一半,整座屋子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昔日平整光亮的屋前坪地,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整条村子死一股寂静,只有偶然一只野猫追逐硕大的老鼠才发出一点声音。金柱无心看下去了,惦念着阿全家的果子,只见平日无人打理的果树,挂着稀稀落落成熟快掉下的果子,金柱顾不得多想上树摘下成熟的果子解馋,两只衣袋装得鼓鼓囊囊才回到阿全的新家,悄悄把兜里的果子分一半给阿全。阿全避开家里的人迫不及待地品嚐自己家的果子来。
阿全娶了阿娇,金柱和阿全还是好朋友,一点也没有被人夺爱的感受,阿全和阿娇的结婚酒,金柱高兴地参加了,还和同桌的人猜酒令喝多了昏睡了两天。阿全和阿娇的孩子出生摆满月酒,金柱也前去祝贺,还显得自己当爸爸一样高兴,令阿全和阿娇都很感动,乐意交上金柱这样的朋友。岗顶村有知道金柱喜欢阿娇的人,私下调侃金柱:“金柱看你乐的,喜欢的女人和别人生了孩子还乐的起来。” 金柱是个很有原则性的人,当然不会被别人挑拨他和阿全、阿娇好朋友的关系,回击说:“你们都是猪脑袋,阿全是我的好朋友,阿娇是我的亲戚,他俩结婚生儿育女我能不高兴么!”岗顶村的人见金柱榆木脑袋不开窍,都摇摇头走开了。
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金柱娶了金贱后,再到阿全家作客,阿全已和岗顶的人家一样,搬回了旧屋场住,只是按照新的规划,在原地建起了一幢幢整齐漂亮的二层半楼房,后山的金姓祖坟被多年生长的毛竹林遮挡,从远处看不见金姓祖坟半点影子。阿全家在旧屋场前拐弯处花生、黄豆地的房子,和其他岗顶人一样被改造成“农家乐”做起旅游生意来,吸引了很多游客,也吸引了很多外省的漂亮年轻姑娘在当地人和外地人开的发廊打工,阿全还和金柱说了一件发生在金家岭人身上金家岭人不知道的趣事。
金家岭的“王老五”阿福从来没有尝过女人味,平常家里开销全靠他没日没夜上山砍竹子削篾子卖钱,有一回阿福辛苦了一个月,削竹篾挣了一百五十块钱,被岗顶村经常到发廊的男人嘲笑:“阿福,你还算个男人吗?黄土都快盖到半胸了,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怎么样。”有一个人更损:“人家阿福家里不是养着一头母猪吗,还用到发廊?女人和母猪都是母的吗!哈哈……”金家岭的阿福气不过还嘴:“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和女人睡过!”“睡过女人?我们不信。”“要是你敢和我们一起到发廊就相信。”
阿福不是不想尝女人滋味,只是心痛辛苦挣来的钱,但想到自己快半辈子还真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感觉很窝囊,被岗顶的男人一气,立马起身跟着他们到了岗顶的发廊。只见发廊里坐着七八个袒胸露背,说着各种普通话口音的外省女子,见来了男人像苍蝇一样盯上来,使初次进发廊的阿福无所适从,倒像自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另外两个岗顶男人熟门熟路,进了发廊像进了自家果园,轮翻把发廊里的女人胸部抓一遍,这些女人见是平日的熟客,像发情的母狗,和这两个男人打情骂俏,浪笑声一片。有一个男人见阿福的熊样子,顿生怜悯之情:“嘿嘿……姑娘们,我们给你们带来个宝贝,这个帅哥还是个处男哦。”这些女人都是久经沙场的主,只当是调笑:“喔喔…还帅哥呢!”“什么?现在还有处男。”“处男?不是男人吧。哈哈哈……”阿福没有经过这样的阵势,脸色通红,顾不得面脸一气之下冲出了发廊。
阿福回到金家岭家里,晚饭吃的不开心,父母跟了已结婚成家的兄弟过,自己一个人孤单只影,脸对四壁,平日里有了男人的冲动,都是用手解决完事,睡觉时想女人的次数不多。至于阿福养的一头母猪,是为了自己娶妻积蓄财富,把母猪生下的小猪崽卖了挣的钱都存在银行里,而且存的都是定期,不到娶妻之日阿福是万万不会动用这笔钱的。曾有几个媒婆知道阿福有一笔娶老婆钱,热心地上门为他做媒人,大都是上了年纪离过婚的女人。阿福热情地招呼媒婆她们,搜刮家里的好东西,待酒足饭饱后,媒婆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分别征求了阿福和那个女人的意见,双方都有结合的意思,媒婆便代表女方向阿福谈结婚条件:要求阿福先支付三百元结婚订金,另给媒人一百元酬谢金。阿福说他没钱,媒婆说你不是有一笔娶老婆费吗,阿福回答这是我娶老婆时用的,万万不能动。媒婆见阿福不开窍,直白地说:“既然你这笔钱是娶老婆用的,现在就是用钱娶老婆呀!”阿福不傻:“我出了钱,她不嫁给我怎么办?”
媒婆是个好脾气的人,见识过很多讨不到老婆的“王老五”,便耐心开解,说先拿出结婚订金表明诚意,人家才知道你有钱才会嫁给你,阿福就是认死理,没有娶到老婆不给钱。媒婆被阿福的固执,弄得平日油嘴滑舌的嘴张开说不出话,最后还不死心,要求阿福支付一百块介绍费,阿福硬是不给,理由是相亲不成不能支付,还说你们把我家里的好东西都吃光了,我还没有和你们计算伙食费呢。媒婆碰到了阿福这样的主,也就是当地人说的“铁公鸡”,气的拉着那女人的手走了。
阿福坚持自己的立场,他家的母猪给他积累的娶老婆本钱越来越多,只有增加的份没有用出去的机会,阿福身体感到燥热时,曾和自家的母猪弄过几回,都是由于母猪的不配合还呜呜乱叫,让阿福失了兴趣,还是感觉用手来得方便好用。
阿福不是世外之人,他也知道岗顶村的发廊干什么的,只是觉得这样找女人花销大,几次动了到发廊的念头中途退了回来。阿福想起被岗顶村的两个男人愚弄就来气,更让他气愤的是被发廊妹说自己不是男人,想着想着,阿福不知是下身难受还是要报复发廊妹,毅然从枕头下拿出了钱,一副男子汉的样子找到岗顶村那家发廊,指点要那个说自己不是男人的发廊妹。那个浸淫风月的发廊妹知道来人是个客,一改先前的玩世不恭态度,上前搂着阿福大哥前大哥后地叫的甜,手在阿福的大腿间摸来摸去,弄得阿福此时忘记了自己的父母姓什么,被动地由着发廊妹拖上了发廊后面的暗房。
阿福被发廊妹拖进暗房后,发廊妹随手亮起一盏微弱的红灯,使阿福越发觉得进入了仙境,原来不觉得怎么样的发廊妹,在自己的眼里变得天仙般,下身的东西挺了起来,加上发廊妹撩起上衣露出雪白硕大的奶子,让阿福的脸贴在双乳间。发廊妹在阿福如痴如醉时,手里摸索着脱下了阿福的裤子,手里抓住了阿福发烫挺拔的东西,阿福喘着粗气失去理智,一把把发廊妹的内裤扯开,迫不及待地压在发廊妹身上,自己的东西刚碰到发廊妹的进入口,就象排山倒海一样喷发了,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躺在肮脏的床上直觉有一股难闻的异味,看着涂脂抹粉的发廊妹直觉恶心。
发廊妹已经熟练地自己穿好衣服,叫躺在床上的阿福快起来穿好衣服,说外面的妹子等着要用床。阿福很不情愿地掏出一百五十快,抽出五十块递给发廊妹,发廊妹一改先前的温柔劲,对阿福说:“你以为是到市场买菜呀?可以讨价还价。”说完一把夺走阿福手上的一百元,丢下目瞪口呆的阿福。阿福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用了一个多月上山砍竹子,晚上削竹篾挣的一百五十块钱,就这样没了,竟然在发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