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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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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故事发生在粤北一个山村。金家岭的路很长很长,虽然只有二十里的山路,却要翻过一座千米的大山云峰山。金家岭的夜晚很黑很黑,是那时金田湾公社唯一没有通电通公路的大队。金家岭的青年很苦很苦,三十多岁的光棍占了该村男青年大半比例,金柱住在村尾被毛竹包围的单家独户,如果陌生人没人引路很难找到他家,就是金家岭这个只有六百多人的山村,平常乡亲们几乎忘记了金柱一家的存在。这不能怪乡亲们没情义,金柱家山窝那条小路到了六十年代还算不上路,一百多米的路程很难让乡亲们踏足。到了他家又怎样?连一张木板凳也要合并坐,一年四季那只竹围裹着的水壶就没有盛过开水,更不用想在金柱家找到茶叶了。要不是有一天金家岭过门没多久的媳妇赶墟日回来,路上肚子闹急,钻进,路下茂密的毛竹林,偶然通过亮光看见一人依着山窝土墙边,光屁股贴在水牛乸后面,十八岁的金柱才引起人们的关注。该媳妇不知是惊讶还是好奇,捂着卜卜跳动的心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窥看着金柱从水牛乸身上下来,用手摇了摇自己生殖器,一副满足的样子穿上裤头赶牛回家,金柱家的方向才受到乡亲们的正视。

(一)

金柱家住在金家岭,平常很少与乡亲们往来,要不是金家岭那个媳妇实在憋不住,悄悄说了看见金柱与自家水牛乸交战一幕,再由听说的妇女作为茶余饭后谈聊散开,金家岭人几乎忘记了金柱和他家在金家岭的存在。
据说金柱家是金家岭的老户了,金柱的父亲金承利用居住山窝的隐蔽便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外乡同姓土匪头子相中,发展为金家岭周边地方的土匪落脚地。金大炮是当时统领粤北附近三个县的匪首,欺乡霸里,无恶不作,惹起民怒,被三县乡亲会联名告到广东府。广东府对盘踞粤北的土匪所为早有所闻,却采取听之任之态度,终经不起粤北三县乡亲会的联名投诉,只好派出专员到粤北三县调处。
粤北三县县长不知是逼于乡亲会压力或是广东府派来专员的训斥,还是金大炮自持枪多人多,平常不把三个县太爷放在眼里,时不时在太岁爷上动土,抢夺三县百姓财物,更放言攻打县衙门,便由三县保安团组成一支2500人的队伍,前去端金大炮家中的老窝。
别小看金大炮不是军人出身,却知道情报工作的重要,平常布在粤北三县的眼目发挥了作用,掌握了粤北三县保安团联合集结的准确时间,决定先下手为强,用金大炮的话说:“老子还没下手就来找死!”
金大炮在粤北三县的土匪以中队为单位,与行进集结中的保安团在路上进行了不知算是骚扰还是袭击的大小战斗不下几十次,拖到围攻金大炮老窝时,三县保安团联军只有1800人。但凭着保安团联军1800人对金大炮守卫300人还是有胜算可能,怎知金大炮为匪多年,抢掠豪占了不知多少财物,自知民愤大官府不会放过自己,也为了防仇家报复,在家里村中建起一座五层高俯视全村的雕楼,底层大门铸了一扇当时不多见的铁门,防止攻打方放火烟熏,二、三、四、五层四个方向布满密集的射击孔,在雕楼顶四方架起了把粗大松木掏空,内填炸药、碎铁犁头片,尾连点火线,发炮后呈扇面型杀伤力巨大,在当地被称为“松树炮”的四尊大炮。
粤北三县保安团联军人多势众,扬言踏平匪窝,割下金大炮脑袋让专员提着回广东府,竟不知死活把路上受土匪偷袭的气全泼在金大炮身上,不讲进攻队型一窝蜂全扑向金大炮的雕楼,雕楼里的四尊松树炮捕个正着,在五十米内最大杀伤范围,分别向四个巷道密集的保安团开炮,一下子把冲锋的保安团撩倒了一大片,冲到雕楼前的保安团被杂七杂八的机枪、汉阳 、七九步枪、火药枪打死击伤,一下子没了先前的锐气。
广东府专员不理会保安团的死活,只想消灭匪首提着金大炮的脑袋回去领功邀赏,命令退下的保安团继续进攻。正当刚领教松树炮利害想留命回家过年的保安团,在专员的督令下十分不愿意再组织进攻的时候,金大炮在三县的土匪3000多人,从四面八方像蚂蚁一样盯住保安团,不待专员下令撤退保安团忙夺路而逃。金大炮对第一个救驾的土匪中队长金承大加奖赏。
金柱的父亲金承虽然是贫苦人家,自加入金大炮的土匪队伍后,把亲手开垦的四亩山冚田交给金柱妈一个人打理,打家劫舍,玩枪弄棍与原先做农活一样卖力气,被金大炮相中做了负责收赎金的中队长角色。金大炮鬼精鬼灵是看中了金承住在大山背后,其家里不远山窝里一条深山沟。这条深山沟四面绝壁,只有一条一人通行的险窄小路,把绑架的人质往山沟里一丢,一个土匪守住小路口,人质没翅难逃,深沟里一条长年不断的小溪流水不断,就是不给人质食物,藏上一个星期人质也不会饿死,至于人质被凶恶的山蚊攻击,金大炮和金承他们从来不会替人质着想。倒是哪些被绑架细皮嫩肉的有钱有田人,经不起三天在这个深山沟的折磨,让后来人到这个山沟砍柴时,遇上翻风落雨天气,说深沟里常听到鬼哭狼嚎的叫声,明白到当时被劫人质的惨状。被绑架的有钱人都会通个金承带口信给家里,哀求其家人千方百计哪怕败家借债筹集赎金,毕竟人质是家里的顶樑柱,有人才有钱物。有些实在交不起赎金的人质,不饿死也会被山蚊叮死。严寒冻死病死。这条深山沟藏过多少人质死了多少人,相信金承他们都说不清楚,据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猎人在深山沟偶尔脚上碰到的是人的头骨。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离开。
金大炮给了同姓本家金承收赎金的美差,金承却不敢私自用一点赎金作家用,一来怕被金大炮知道小命难保,二来金承从来不出差错,赢得金大炮的另眼相看,倒是苦了金承的家人。金柱和妈妈全靠耕种四亩山冚田看老天爷吃饭,日子过得很艰难。金承到人质家收赎金常受到酒肉招待,特别是大户人质家往往由大老婆领着小老婆或其子女小心作陪,生怕得罪了金承这尊夺命菩萨。金承酒足饭饱后,色心起盯着人质的小老婆不肯转眼逼迫人家就犯。更多的是被人质家小老婆缠上,讨金承欢心,迟交赎金或少交一点赎金,金承总会做个顺水人情,讨得人质小老婆好感,曾发生过金承与一个被劫大地主小老婆偷情后,日久生情的情况。
金承与这个被劫大地主小老婆发生肉体关系,开始大地主小老婆是被迫的,发展到日后私通,看来是大地主已六十多岁,无力应对三十出头的小老婆。当大地主支付赎金被土匪放回后,知道小老婆是为了土匪尽快放出自己少受苦,还减少了一点赎金,一段时间心存感激,可是日子长了,大地主发现小老婆还偷偷与土匪金承来往,男人的自尊心放不下,更令大地主愤怒的是在被关在深山沟受的罪刻骨铭心,把对绑架自己的金大炮匪帮仇恨全往金承一人身上发泄。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金承从外面收赎金回来,经过大地主居中一座防匪防盗二层雕楼,旁边散落十多间泥砖盖瓦平房,四周被一堵丈二高围墙围着的庄园时,色心顿起,想起大地主小老婆在床上的放荡,利用做土匪昼伏夜行练就的敏捷身手,不由自主悄悄溜进大地主庄园,潜行到大地主小老婆一个人住的平房门口,轻轻用手敲了约好的三下门号,幽灵般从打开的门缝闪入,竟听不到一声狗叫。
在粤北三县这个穷困的山地方,最大的地主当属金大炮,金承所在的这个大地主只有良田一百多亩,山林三百亩,全家大小二十几口人过生活虽然比一般人过得宽裕,但在每日两粥一饭的人家中,一天三顿饱饭罢了,在大的年节才能沾点肉味的乡亲中,大地主家也只能月中月尾开荤,据说大地主家的一百多亩良田,三百亩山林是其祖上做点小生意节衣缩食挣下的。大地主一家除了大地主和大老婆不用下地劳动,有劳动力的都要参加劳动,另外雇了十二个失田地的长工。
大地主虽然听不到狗叫,平常就十分注意小老婆的动静,刚好当夜大地主起床屙夜尿,经过小老婆独自住的平房窗口,听到屋内传出轻微嬉戏声,明白一对狗男女混在一起,忙叫醒雇工兼看护敲打着铜锣,打着火把大叫“捉贼呀!捉贼呀!…”
土匪金承听见人声噪杂,知道是冲自己来的,忙提裤夺门而出,绕过两条巷道,飞身跃上丈二高的围墙,正想跳下逃之夭夭,正好被大地主守护看见一个黑影窜上墙头,不由分说手上的火药枪响了。当大地主家捉贼的人赶到火药枪响的围墙外时,看见墙边留下一路血点,于是众人顺着血迹赶追,终究没有发现中枪后不知生死的土匪金承。
大地主一家惶惶惊恐过了一夜,天亮后忙差人打听土匪金承的生死,直到传来金承中枪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只是失血过多,正找当地的老中医治理。大地主知道土匪的凶狠,对仇家报复心特别强,怕因此招来祸害,全家老少性命难保,忙让人打点钱财买通老中医,告诫千万不能医好金承的枪伤。老中医不知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还是出于对土匪横行乡里谋财害命的愤怒,不动声色地给金承医治枪伤,让拖了一段时间报仇心切的金承,在枪伤日渐见好的时候突发暴病死了。
金大炮对于一个土匪的死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金柱家找不到老中医的错处,只怪金承当土匪作孽太多,暴死是天意。幼小的金柱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印象,土匪父亲的事是后来从妈妈口中断断续续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