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斯-西奈医疗中心坐落于好莱坞比弗利山,始建于1902年,是美国西部最大的非营利性的三级医院,它也是多专业的学术健康科学中心。有心血管疾病、遗传学、基因治疗、消化内科、神经科学、免疫学、手术,器官移植研究中心,覆盖干细胞、生物医学成像和癌症等多个领域。”斯蒂夫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便带着桑可儿来到了这家医院。不一会儿一位女士走了出来,一头银色的头发,一丝不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可儿觉得她神圣又美丽。
“介绍一下,叶卡捷琳娜.徳米特里耶娃女士,我的母亲。这位是Sunny我的好朋友。”
“我的好朋友!”安吉拉跑过去拉着可儿的手说。
桑可儿说:“您好,徳米特里耶娃女士!”
徳米特里耶娃说:“安吉拉的好朋友,就一定是我的好朋友,叫我卡佳就好。”
读《弟子规》长大的桑可儿,觉得直呼长辈的小名,不成体统,便犹豫着。斯蒂夫见状,解释说:“我母亲是俄裔美国人,在俄国,称呼昵称是亲切的意思。你叫她卡佳,她会很高兴的。”
桑可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常听斯蒂夫提到你,他很欣赏你,你和我想象中的样子是一样的,他说你就像天使一样纯真善良,今天看到安吉拉这么喜欢你,我就知道,你真是一个天使。”卡佳说着,弯下腰拥抱了一下安吉拉,“安吉是我们的天使,她的好朋友,一定也是天使。”说完,她和安吉拉一起开心地笑起来,感染着桑可儿,她不由自主地也笑了起来。
“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工作的环境。我是在这所医院读的博士后,那时斯蒂夫的父亲罹患了一种罕见的、极端侵略性和非典型性癌症,我没能救活他,后来我就一直在这里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这所医院是非盈利性的,我觉得很适合我。当前,医院在心脏再生医学、心脏微创手术、癌症基因检测和个体化治疗、癌症免疫治疗和脑部外科手术等方面的成就令人振奋。我们采用两种新一代基因测序仪,使其立于个体化医疗的最前沿。这些设备使得DNA测序比之从前更为快捷,在离子激流个体基因组设备和离子质子系统的帮助下,研究和临床人员通过分析患者活检样本,了解基因层面的病变,所获得的信息帮助他们更好的认识和诊断癌症。这一新型诊断方法,针对50种癌症基因的2,800种癌症相关基因突变,并被临床应用于诊断和治疗晚期癌症以及罕见、极端侵略性和非典型性癌症的临床试验。我们的心脏中心是全美临床医学领域的先驱。在心肌梗塞治疗方面,研究人员正在扩大研究利用患者自身心脏干细胞再生健康心肌细胞以修复心脏的受损部位。干细胞治疗可以将由心肌梗塞引起的坏死心肌组织平均减少50%。这一试验性疗法,是唯一经证明有效的、心肌梗塞后再生健康心肌的治疗方法。”徳米特里耶娃一边讲解,一边带着桑可儿参观了一下这所令她自豪的医院,“我的讲解可能太枯燥了。不过下面的节目,相信你一定会喜欢,我每周有三个下午要去‘洛杉矶天主教慈善机构’做义工。斯蒂夫也总是跟我一起去,欢迎你加入!”
“我很高兴和你们一起做义工。”听卡佳讲解。听得快要睡着了的桑可儿,连忙说。
“我们服务的机构是‘洛杉矶天主教慈善机构’ 天主教慈善机构,成立于1919年,设有22个社区中心和7个收容所,多个食品救助站,难民安置营,青年就业服务和咨询处等。该慈善会通过美国儿童和家庭服务委员会认证,并6次被独立慈善机构评估网“慈善导航者”评为四星级慈善机构。我们有饥饿救助,为低收入个人和家提供超过35万项食品服务;建立社区中心,为贫困和无家可归的人群提供资助和服务,包括:食物、衣服、租金和公共事业津贴等;致力于从根源解决无家可归现象,为因精神疾病、药物滥用、失业等而无家可归的人提供咨询、教育、职业培训及资助,帮助实现生活自立;解决儿童饥饿、贫穷、无家可归、文盲问题,致力于改善儿童家庭环境,为孩子们创造安全、稳定、健康的生活;为改善老年人经济状况,设立"老年人家庭护理"项目,为其提供金融援助、营养食品和社区资源,使他们过上自尊独立的生活。”
“卡佳,您做义工和慈善工作,有多久了?”可儿问。
“我六岁跟着父母移民美国,那时候我们很穷,天主教慈善机构,发给我们食物和衣服,帮助我的父母找到工作,后来我们的生活慢慢好起来,我每天放学之后,就来这里帮忙,帮助其他的小孩子学习,也帮助在家里受到虐待的孩子得到心理上的安慰。从那以后,做义工,就是我们家每一个人都要做的事情。斯蒂夫也是从小就跟着我做义工的。”
“斯蒂夫?”桑可儿看了斯蒂夫一眼,“您从来没有提起过。”
斯蒂夫笑道:“有人会告诉别人‘我在呼吸’吗?做义工对于我们来讲,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我父亲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各自从各自的学校、医院来到这里集合,工作之后一起回家。”
桑可儿说:“您父亲?”
斯蒂夫说:“桑妮,我们俄罗斯人的习惯,对亲近的人不称呼‘您’。你老是用‘您’来称呼我,是不是还要保持距离呀?”
桑可儿分辩道:“不是,北京人的习惯。只对平辈或小辈才称呼你。”
斯蒂夫说:“我在北京生活多年,我知道。现在,我请求你,以后称呼我‘你’,行吗?”
可儿略显害羞地点了点头:“讲讲您……”看到斯蒂夫嗔怪的眼神,“你,你父亲吧!”
斯蒂夫微笑了一下,说:“我父亲叫亚历山大. 徳米特里耶夫,也是一名医生,他常年在天主教慈善机构做医疗服务,同时他也是USLA医学院教授,我妈妈就是在天主教慈善机构和他认识的。妈妈读博士后的时候,遇到问题,常常和父亲讨论。后来父亲病了,治疗过程中,虽然妈妈是主治医生,实际上,整个过程父亲都是参与的。是他自己首先意识到治疗无效,提出放弃。母亲不甘心,但最终还是回天乏术。
“父亲临终时,对母亲说;‘不要诅丧、不要自责,我们没有时间沮丧和自责,继续研究,这是人类的需要。我的遗体供你研究,不要浪费了我这一身的病症,生理的、病理的、心理的都不能忽略。”
“人类的需要。”桑可儿自言自语道。
自此,桑可儿便加入了天主教慈善机构的义工队伍,与斯蒂夫和卡佳经常在这里见面、聊天。斯蒂夫对妈妈说:"卡佳,你发现了吗?Sunny在这里特别受欢迎,每个人都喜欢她!”
“安吉拉不会错的,她不是用眼睛看人,也不是用脑子衡量人,她是用心在看人,她喜欢上的人,一定是天使。”德米特里耶娃看了一眼斯蒂夫,“‘每个人’包括你吗?”
斯蒂夫说:“当然啊!”
卡佳说:“你为什么不求婚呢?这么好的女孩,不怕被别人抢走吗?”
斯蒂夫说:“我很想,就是怕。”
卡佳说:“怕什么?”
斯蒂夫摇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
安吉拉一直留在一年级,很多人劝斯蒂夫送她到特殊教育学校,但是斯蒂夫固执地认为,不能让安吉拉觉得自己“特殊”。他维护的是她和自己的信心。他和卡佳一直不间断地给她补课。每天放学,都把她带到天主教慈善机构,辅导一天的功课,有时请其他的义工帮忙,但是安吉拉毕竟是先天愚型,仅仅26个字母,每天教一个,第二天还是会忘。很多人都没有耐心,甚至私下里认为,这是浪费时间。有了桑可儿之后,安吉拉就只黏着她。有一天,桑可儿在辅导几位流浪儿童,教他们唱字母歌,等到那些孩子离开,可儿准备教安吉拉,突然安吉拉唱起了字母歌!
“这孩子唱歌不走音!”桑可儿很意外,也很兴奋,“安吉拉,你唱‘都咪嗖’。”
“‘都咪嗖’。”
“都咪嗖咪都。”
“都咪嗖咪都。”
桑可儿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孩子有音乐天赋。她找到了斯蒂夫:“送安吉拉去学习音乐吧!这孩子有音乐的天赋。”
斯蒂夫不相信:“真的假的?”
桑可儿说:“当然是真的!”
斯蒂夫说:“桑妮,谢谢你!但是安吉是一个先天愚型的孩子,我的目标就是让她能自理,别的啥都不想。”
桑可儿不肯放弃:“试试都不行吗?试过不行,再下结论吧。连试都不试,不是把安吉拉唯一的机会给剥夺了吗?”
斯蒂夫有些吃惊:“Sunny我第一次见你指责别人,原来也是咄咄逼人的。”
“Sunny说得对,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权利剥夺孩子的机会,即便她是先天愚型,她也应该享有同等的权利。”卡佳突然从她的工作中抬起头来,说道,“我看这样吧,咱们回家,对她做一次测试如何?”
斯蒂夫邀请桑可儿,说:“Sunny,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Sunny回家!Sunny回家!”安吉拉高兴地拉着桑可儿的手,跳了起来。桑可儿摸了摸安吉拉的头,安吉拉立刻依偎在桑可儿身上。
三个人带着安吉拉回到斯蒂夫的家,卡佳和斯蒂夫坐在沙发上,桑可儿和安吉拉坐在地上,桑可儿拍手:‘啪、啪、啪啪啪、啪啪’:“安吉拉,你拍。”
‘啪、啪、啪啪啪、啪啪’节奏完全吻合。
桑可儿说:“再来,‘啪啪啪、啪、啪啪、0、0、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0、0、啪啪、’
“连休止符都没有错呢!”卡佳惊讶起来。
“来唱一个字母歌。”桑可儿说完,正要准备做示范,没想到,安吉拉把下午听到的字母歌,一字不落地唱了下来。
这下轮到斯蒂夫目瞪口呆了。他跑到钢琴前面,由于激动,脚下不稳,几乎摔倒,安吉拉跑过去扶住他,他忍不住抱着安吉拉几乎哭出来,安吉拉看到他要哭的样子,自己先哭了出来。他搂着孩子安慰道:“宝贝,不哭,你看爸爸在笑。”安吉拉挂着眼泪,也笑了。
斯蒂夫在钢琴上随意弹了几个音,安吉拉一音不差地唱了出来。更奇妙的是,她走到钢琴边,一个音一个音地试,硬是把刚才爸爸弹的几个音找了出来,之后就连贯地弹了一遍。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抱在了一起。斯蒂夫竟然喜极而泣:“Sunny,谢谢你!”
接下来斯蒂夫想看看,安吉拉是不是记得刚才自己随意弹的乐句,就说:“连弹两遍!”
“??”安吉拉不解。
“你以为她就此可以变成正常人了吗?”卡佳说,“她从来就没有数字概念啊!先天愚型的人,都是没有数字概念的。很难教会他们数学。不过,她有音乐天赋,这真是上帝的恩赐啊!”
斯蒂夫摸摸头:“我忘了。我知道了,她虽然是智障,但是上帝没有抛弃她,给了她如此非凡的天赋。”
“帮她请个钢琴老师吧!”桑可儿建议。
“萨利,我是可儿。”桑可儿给萨利打电话,“有个事想请您帮忙。”
“说。”萨利说。
桑可儿问他:“您不是在教会有很多朋友吗?有没有钢琴老师?”
萨利说:“我们教会的琴师很不错的,也常在教会里收学生。怎么?谁要学琴?”
桑可儿说:“我这个学生有一点特别,可不可以到家里来教?”
萨利说:“我帮你问问看。”
桑可儿说:“孩子的父亲叫斯蒂夫,就是和汤姆、易馨怡一起来的那个外交官。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你让老师直接与他联系吧。”
“可儿你最近还好吗?玉芬和小京、小北都挺想你的,怎么好几个星期都没有来了?”萨利问。
“我现在业余时间都在做义工,忙。有时间我再去看你们。”可儿说。
萨利高兴地说:“我和玉芬都正在想做一些慈善工作,有时间咱们谈谈,或许能有好的想法,一起合作呢!”
可儿没有想到,萨利会对慈善工作有兴趣:“你们?”
萨利笑着说:“有偏见吧?商人趋利不假,但是没有回馈社会之心,就不是好的商人了。小可儿,小看了你大哥了!”
桑可儿连忙说:“呦!那可不敢。爽爽可说了,大哥是义商,世界各地凡有自然灾害,必有捐款。只是资金不多,否者的话‘萨氏慈善机构’老早成立了。”
萨利说:“爽爽这丫头,多嘴。”
桑可儿难得地只对萨利撒个小娇:“好了,大哥,钢琴老师这事,就说定了,快点办啊!”
几个月之后,有一天,在天主教慈善机构,桑可儿照样带着小安吉拉,这时候的安吉拉变得非常活泼,也更快乐,跟以前不太一样了,高兴的时候,会唱各种各样的歌曲,最多的是一些教会唱诗班的歌。桑可儿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的老师是教会的琴师嘛。这时斯蒂夫来找桑可儿:“Sunny,我现在有一件急事要去处理,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你能不能帮忙把安吉拉送回家?她今晚有钢琴课。”
“没问题。”桑可儿看到另外一位义工等在边上,“很紧急?”见那人点点头,又问,“有危险吗?”那个人耸了耸肩。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斯蒂夫安慰道。
“那,你们注意安全!安吉拉跟着我,放心吧!”桑可儿带着安吉拉回家,给她弄些东西吃。到了上课的时间了,老师按门铃,安吉拉立刻安坐在琴凳上等着。桑可儿开门,愣了一下,来的人是苏珊。苏珊并不觉得吃惊:“桑妮,我知道早晚会碰到你,安吉拉一天到晚就老讲你,开口一定说Sunny如何如何。我猜这一定是你。”两个人再没有多说话,苏珊开始上课。不久斯蒂夫回来了。
“怎么样,还顺利吧?”可儿问他。
“没问题,都处理好了。”之后,安吉拉和苏珊也下了课了,安吉拉还要自己弹琴。
“这孩子,只要不是吃饭睡觉,就会一直弹琴。”斯蒂夫说。
“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安吉拉,再见!”可儿拥抱了一下安吉拉,向门口走去。
“桑妮,等等,咱们一起走。”苏珊说着也走到了门口,“咱们一起走,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
可儿只好在门外站住了,斯蒂夫送苏珊出来,朝她们俩挥了挥手,就关上了门。
“桑妮,我就是想告诉你,斯蒂夫、安吉拉、卡佳还有你,让我认识到了人间最美好的东西,那是金钱买不到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教好安吉拉!”
“谢谢你。”桑可儿说。
“主会见证我的诚心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苏珊说。
桑可儿做义工,每当忙不过来时,总有一位娇小的女孩子帮忙照看安吉拉。后来知道,她叫Lily,也是中国人。两个人话都不多,但都互有好感,见了面总是互相微笑致意。有一天,来了一个跛脚的流浪汉,和Lily谈了很久,两个人一起离开。过了两天,那个男人找到了桑可儿,请求她为自己找一个较长期的外出工作的机会。桑可儿问他:“能不能告诉我,您想作什么、能做什么吗?”
跛脚男人说:“我叫庞熠,是栗称心的丈夫。啊,就是Lily。我就是想……离开栗称心,越远越好!”
桑可儿说:“我可以问,是什麽理由吗?”
北京某监狱,黑色铁门开了。吐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她怯怯地迈出了一只脚,就这样定在那里,回头看看,又向外看看,最后眼光落在了身后的女管教脸上。
管教说:“看了五年了,还没看够?”
女人说:“都说外面的太阳比里面的明亮、温暖。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呀?”
管教说:“傻孩子,在外面心情开朗了,太阳自然就显得亮了!”
迟疑了一下,另一只脚也迈出了大门。街道上不见行人,她不知该去哪里,就在路边树荫下坐了下来。她就是栗称心,她身材娇小,摸样也显得幼稚,话虽不多,一双眼睛却总是在观察,这时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监狱的大门,然而,她的眼睛并没有聚焦,似乎是内心的迷茫模糊了她的视线。
许久,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栗称心回头往上看去,正与管教关切的目光相遇,从管教的眼中看去,栗称心的眼神是迷茫的:“栗称心,没有人来接你吗?要不派个车送你回家吧!”
“政府,我想回去!”称心用手指着监狱的大门。栗称心18岁入狱,5年刑满释放,她23岁。“五年,没有人来探望过。也没有信。我已经没有家了。”
管教说:“你也要理解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的亲人。”
栗称心答非所问:“管教,您看,太阳是亮的、月亮也是亮的,可是,一个是热的,一个是凉的。亲人和亲人也是不一样的。”
管教叹了口气:“称心,你这孩子,这个犟脾气!”
狱方管教苦劝,栗称心只是执意不肯回家。最终她被批准留在监狱为狱警和武警打扫卫生并在食堂帮厨。她得到一间与监舍差不多大的职工宿舍。她很满足。
23岁的姑娘,工作之余,有大把光阴捏在手里。栗称心不是爱学习的孩子,原本高中就没毕业,有限的上学时光,大部分在等下课、等着和熠哥哥一起回家。因此,读书绝不是她用来消磨时光的选择。无聊时,她就看武警练功,不由自主照猫画虎地比划,晚饭后,练功房就成了她的武馆了。渐渐地拳、掌、脚、头样样来得;辗、转、腾、挪件件通晓。
一日,称心在武馆里练得正爽,令不妨遭人偷袭,被她截个正着,三下五除二把对方摔倒在地。这才定睛去看,这一看三魂吓走了两个半,倒在地上的,竟然是武警队的三排长!
三排长比称心更害怕,七魄已然飞了三对半!两个害怕的人大眼瞪小眼,称心怕丢了工作,排长怕丢了脸面。还剩半个魂的先开了口:“排、排、排长,对、对、对不起!”
没了魂的回答:“没、没、没关系!这下我的脸可丢尽了!”
二人魂魄这才归位。各自保证不会声张。似乎关系也近了不少。
三排长说:“栗称心同志,看你的架势,怎么像是咱们部队的招式呢?”
栗称心说:“我每天看你们练功,照猫画虎学的。你能不能教教我?”
三排长很高兴:“行啊!你挺灵的!这样吧,每天战士晚上练功。你就陪练吧!”
“真的?谢谢三排!”栗称心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近武警战士,过去是畏多于敬,对于服刑人员来讲,他们是绝对对立的双方。现在则是敬而远之,对于服务人员来讲,他们是服务对象,似乎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只有现在,她有了一种平等的感觉。她看着三排长,觉得他像个大哥哥,由于摔了一跤,帽子飞了,捡回来拿在手里,没有戴上,看起来还是有点狼狈。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因为尴尬和害羞,好像有水在里面闪动,而微笑则使它们更显得小而细,没有英气倒有几分稚气。
“不客气,切磋嘛!”三排长说着,把帽子戴上,略整一下军容,向栗称心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留给栗称心一个英 气勃发的军姿。
称心每天早早地把练功房收拾得妥妥贴贴,为战士准备了洗脸擦身的热水、去火的绿豆汤。自己换上练功服,坐在角落里等着例行的训练。
她悟性极好,一点就通,功夫进步很快。训练结束后,送热水、端绿豆汤,十分体贴。战士们佩服她、敬重她。
她和三排长有一种特别的默契和心照不宣。那些比猴还精的战士们早就看在眼里,也有意成全。
有一天。几个战士趁排长不注意,互相挤眉弄眼的。
“报告!解手!”
“报告!内急!”
“报告!去卫生队!”
“ 报告!……”
一会儿,练功房里就只剩下称心和三排长了。三排长说:“小栗,休息一会吧!”
三排长脱下汗透了的衬衣,只穿印有国徽麦穗的武警警徽的背心。称心端着绿豆汤递给他。他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就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下去。称心看着他粗壮的脖子,喉结随着吞咽一上一下。觉得有趣,笑了。三排长摸不着头脑,傻傻地问:“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