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肖突然诡秘地对我说：“老林，想不想找个女朋友？”

       我开玩笑地捶了他一拳，说：“想呀，难道你有什么好介绍？”

        “你请我吃饭，我帮你介绍。”

        “你想得美！你请我吃，我帮你介绍！”

       “算了，你这么小气的人，我也懒得理你。你不要，我帮人家介绍。”

       “你小子到底有什么好货色？不妨说来听听。”

       我这一问，方肖这小子倒来劲了，“我方肖出产的全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上等品，行动处如春风拂柳，闲静时如处子弹琴。”

       “那岂不是水中月镜中花？”我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真的？那就好了，就让我站在镜子前面，我们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卿卿我我谈情说爱，你就在一旁为我们播放美妙的音乐好了。”

      “谁给你开玩笑？春波中学里哪个女孩我方肖不认识？只要她有几份姿色，在男孩子中有一定的影响，我就能说得出她的班级姓名，道得出她的来龙去脉风情逸事。”

      我继续逗他，“我才不信呢，有料的你说说，看你知道些啥。”

      “唉，一时半刻哪里说得完。我的脑海里装着无数个女孩的简历，简直就可以开一个美女档案馆。你有诚意的话，就贡献一包烟，我们到操场上，我和你品花论草到天亮。怎么样？”

       听方肖说得这么玄乎，我也来了兴致，说：“好，成交！今晚我林诗雪就豁出去了，陪你一个通宵，看看你的美女集中营里有什么绝代佳人！”

       皓月当空，四野清静。我和方肖在运动场边选了一草多的地方坐下，他就说开了。

      春波中学今年出美人呀！经全校众多‘好色之徒’评选，共评出三大名花，五只青鸟，十株幽草，她们个个美如天仙，各展风采，掀起了一阵阵校园春潮，将那些采花拾香的多情公子和好色之徒迷得眼花缭乱魂飞魄散！

       含羞草柳红一见到人就会犹抱琵琶半遮脸，尽显其娇艳媚态。

       灵芝草叶灵琼腰儿特别细，有弱不禁风林黛玉之美。

       纤云草黄芸芸走路时轻飘如燕。

       彩叶草颜美娟喜欢穿一件有黄、白、蓝三种颜色的衣裳。

      樱花草任菊莲多才多艺，身段苗条，能歌善舞。

      天冬草白寒在冬天显得特别的美丽。

       薰衣草陈静不但人漂亮，而且本地采茶戏唱得有板有眼。

       一枝春余蕾画的山水画获得过全国大奖。

       文竹草杨菁是你的继任人，才华不亚于你吧。

       10株草中最有魅力的要数无名草莫丽。她常常喜欢独来独往，不好表现自己，上课时一声不语听讲，下课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正因为她如此反常的性格，让她更加引人注目。

       五只青鸟分别是指高一（2）班的雷豫，高一（3）班的王媛婷，高一（5）班的肖爽，初三（2）班的柳婉玉，初三（3）班的赵凤凰。

       雷豫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她如三月的红杏五月的桃。她有着诗一样的气质，妙不可言的感觉象春水一样泛起波浪。她最喜欢穿一件蓝色的滑雪衫，于是男孩子就送她一个蓝天鹅的美称。

       王媛婷，人称红喜鹊，只因为她喜欢穿红色衣服，显得有些盛气凌人，高不可攀的样子。她最吸引人的是一双秋波莹莹波光漓漓的丹风大眼。有人说，没有人可以让她看上三眼。

       黄鹂鸟是肖爽的名字。她身材高挑，有一种内在美，而她身上的美可以通过她的举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柳婉玉和赵凤凰是初三年级的后起之秀，虽然年纪不大，但成熟较早。柳婉玉人称金雀儿，刘海秀发，楚楚动人。生得一幅好嗓子，每次学校举办什么文娱晚会，少不了听她朱唇轻启，听得人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那赵凤凰虽然长得不高，但一头天然的卷发，配上一张桃花般的脸和一弯美眉，于是人称画眉鸟。

       三大名花分别是方虹、许素兰、钟晓慧。方虹是一朵月亮花，用贝壳串连起来的少女世界里，她尽情享受细雨的滋润、阳光的青睐。她飘飞的长发拂起少年人心湖的涟漪，她纺彩的明眸点燃男孩子钟情的火焰。她最迷人的是一付天然的笑容，无论左看右看、前顾后瞻都可感觉到她甜美爽神的笑。她一笑起来是她最美丽的时候，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欢笑起来，因而人们都称她为微笑着的维纳斯。许多男孩因她这一笑而自作多情地以为幸运降临，将一封封热情如火的信寄出，换来的只是冷如冰霜的回绝。

       许素兰人称碧玉兰，她看上去很朴素，背影亭亭玉立，玉容美而不艳，她青丝如柳飘逸，明眸如龙吐珠，她纤纤手臂能摇荡出美丽的歌谣，她盈盈的脚步可以踩出吉祥的绿意。她穿着朴素大方，并不是特别引人出众。她最让人动情的是一张娇润可爱的苹果脸，白如玉雪，嫩似春笋。只要与她打一个照面，就没有人能抵挡她的无敌魅力。有人说她收到的情书编一部《情书大全》都足足有余。

       三大名花中首推太阳花钟晓慧，凭着如花似月的美貌，优雅洒脱的风度，绚丽多姿的华裳，独一无二的气质，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地登上了春波中学校花的宝座。

       一口气听完方肖的介绍，我直听得双眼呆呆，两耳竖竖，而内心里却是心浪翻滚热潮澎湃。真是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呀！我两耳不问窗外事，想不到貌似平静的校园里竟有如此奥秘，枉我在这学习生活了五年时光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我从来没注意过这些女孩，更不知她们到底美在何处！”

       “罗丹说：生活中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如果你一见到女孩子就低头不敢看，一和她们说话就面红耳赤，你一辈子也休想和女人结缘。你得去发现，去和她们接触，去生活中挖掘她们的美丽。特别是象你们这样的文人，要想写出好的作品，必须去实践！文以情动人，没有感情的作品就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废品！”

      “说得有道理，说下去！”

      “我又不是什么文学批评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方肖话锋一转，说：“老林，三花五鸟十草中你最喜欢哪一个？”

       喜欢哪一个？说实话，个个我都喜欢。但我有什么权力去喜欢她们呢？那些女孩也许我在校园里遇到过，但我并没有在意过谁。就是一起工作了一年多的杨菁，叫什么文竹草，我可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我只觉得她还小，象我的小妹妹一样。其实我一直有个理想，就是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女朋友，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所以说，现在我不会去喜欢谁的，管他方肖说得天花乱坠，我决不会心动的，要知道心河一旦决堤，一切都会被冲散得无影无踪的。

       “说话呀，老林！如果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为朋友我可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不好说。”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告诉他实话吧，我又不甘心关于校园花草的谈话就此中止。

       “对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又追问了一句。

       我说：“这些人我只认得杨菁一个，其他的一无所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去认识认识几个。”

       “你想认识谁？要是你去追求的话，你首先会向谁下手？”

       对于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也没料到他会这样提。我现在是非常时期，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求哪个女孩。但既然他提出来了，我突然想与他谈谈这些奇花异草。我想了一会，说：“当然要三大名花之类的人物了！”

       “我看也是。我们老林有才有德，不追个绝代佳人之类的人物也太浪费人才了呀。我看你会选择钟晓慧的，因为她是校花，全校最有魅力的金凤凰！”

       “不！太灼热烫手的太阳，夸父是追赶不上的。我更喜欢那株碧玉兰，因为她文静。与她在一起，更能体会到一种清新淡雅的诗意。”

      “不会吧，你会选择许素兰？她可是学理科的，与你没有多少共同语言的。你追她我估计希望不大，”方肖一幅爱情专家的样子，“她不可能会理你的，因为她有一颗极其理性的头脑。她对每一个追求者都是冷若冰霜，对任何的献殷勤都无动于衷。据我分析，你追钟晓慧还更有把握。”

      “你的根据是什么？要知道，她可是花海第一枝，校花呀！”

       “凭我的直觉，灵敏的直觉，凭我多年的品花赏花的经验！”

       “还不好说凭你多年的采花经验！”

       “真的，我不骗你。看上去钟晓慧性格比较开朗，感情也比较成熟。比如说上课前下课后的几分钟内你可以见到许素兰，其它时间你难得见她一面。而只要你喜欢，你可以经常见到钟晓慧，她经常会出现在教室外、操场边，蹦蹦跳跳，说说笑笑。这样的人更容易接受你的长处，被你的诗和情打动。而在这一点上，许素兰更理智，更能抵抗你的进攻。”

       这个方肖，好象挺在行很有能耐一样，他以为他已经说得我心动了马上就要动手追求似的。诸不知我只是和他套套近乎，觉得这种谈话我很有吸引力。

       我说：“钟晓慧那丫头太引人注目了，我敢说知道她的人比知道许素兰的人多一个团。如果我去接近她，不引得满城风雨才怪呢。我可不想做出头鸟。”

       “可你林诗雪早就是一只出头鸟了，好多女孩都渴望与你相识呢。在她们心目中，只要得到你的赠诗，就是非常荣幸的事了。如果你愿意，你后面可以跟一个排的少女。你不知道，好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都在梦里将你当作她们的守护神呢。”

       “瞎说，你小子尽胡扯！”

      “信不信由你！”

      “别说我了，哎方肖，你说早恋在中学生当中是一种普遍现象还是极个别的现象？”

     “这些话不用我说了吧，你看看我们身边的同学，都是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我现在带你到校外的小树林里走一遭，或许平时你认为最正经的人，却在树底下相依相偎、卿卿我我呢。”

       我一个劲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很难让人相信呀！”

       方肖冲地一下站了起来，拉起我的手，“走，现在我就带你去开开眼界，包你会目瞪口呆！”

       “算了吧，我信你还不成！”我使劲将他拉下。

       我又递给方肖一支烟，一个晚上我们都是这样一口烟一句话地聊着，方肖深深地吸了一口，全身躺了下来。

        “老林呀，你别总是用老眼光看待今天身边的同龄人了，现在的中学生可不比五六十年代的中学生天真烂漫。我看了一本《青少年心理学》，上面讲男孩子、女孩子都要比以前的人早熟，早恋现象虽是地下活动，但也是屡见不鲜了。别说大城市的人，就是咱小小的县城，中学生早恋也是一种普遍现象了。你去二中、三中看看，上晚自习时都是一双双一对对公开坐在一起。在初中生的毕业纪念册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字句：祝你爱情学业双丰收！祝你早结良缘！愿你们小两口白头到老。我们一中是重点中学，管理得比较严，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少男少女那种在成长过程中骚动的情愫是谁也管不了禁不了的。明的不行，就转入地下；学校不行，就在校外进行。老师总不可能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吧。所谓的禁令也不可能象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咒，老师一念经，学生就喊不敢。禁令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方肖，不要说得天下乌鸦一般黑。早恋现象我承认有，但有也是极其个别的，不可能有这么多的。”

       “我说你呀你，毕竟是两耳不问窗外事呀，一心只在书本中。算了，我也懒得和你争。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可不要以为我在腐蚀你那纯洁而单纯的思想呀！”

       方肖抬表一看，惊叫道：“哇哇，这么晚了！”

       “不可能吧。”我也抬起手腕，一看，果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我不信地将表放在耳边，听得的哒的哒声，方知真是夜深人静了。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无论我怎么强迫自己不去想，无论怎么数数字也无济于事，我始终平静不了这骚乱的心。这个学期，我升上了高三。一份沉重的担子压在我身上，成者王败者寇，古今如是。高三了，十年寒窗，功败在此一举。

       那个别具风采的少女——校花钟晓慧就在这样的心情下走进了我的眼睛。我开始注意起她来。

       黄昏时分，她总是喜欢和另外三个女孩子一起在出去散步。她们涉足的范围很大，几乎遍及校园的各个角落。我时常能在操场上，实验大楼背后，甚至在校外的公路上碰上她们，她们总是欢快地谈笑风生，愉快地倾吐争吵，真是让人羡慕至极啊！

       十月初，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迅速地毫无阻拦地侵袭到我们这一带。气温下降叫人防不胜防。一天中午明明热得个个骂天咒日，一到晚上却急急地盖上被子，严严地裹住自己。第二天一早，寒潮便控制了这个地区，于是寒风冷气来了，大雨大风地紧接着来了。雨过天睛后，气温依然很低，冷得叫人真打抖擞。男同学靠打打球，跑跑步取暖，而跳绳，跳皮筋，踢毡子便成了女孩子的一种暖身办法。当然，也有人喜欢在被窝里享受温暖，而我恰是这种人。

        在我们男女两排宿舍中间的平地上，出现了一群女孩，其中一个高出一般人的影子在不停拂动的绳索上自如地跳跃不停，偶尔扬绳子的女伴不小心，或是她跟不上她们的节奏，绳子便会绊她的脚，于是她停下来排到队伍的最后面，笑嘻嘻、乐滋滋地看着别人跳，过了一会儿，又能轮上她，于是她的倩影便一直在我的眼里上上下下飞跃不停。有时，我也可以在操场上看见她踢毽子的身影。小小的毽子在她的腿上一抛一接，这里面洋溢着多少童年的乐趣呀。我想起年少时我也学着姑姑玩豆苗叶做成的毽子，那时我曾有过多少爽朗无虑的笑，有过多少自在无忧的梦。现在，我是不可能回到童年了，我只能在一旁欣赏那可爱的少女踢毽子的姿态、笑声和乐趣，只能从她的欢乐中享受到一份欢乐。

       她总是很快乐天真，但她也有忧郁的时候。有时，我见她一个人无聊地走着，她的手插在口袋里，头低得很低，眼睛盯着凹凸的地面。每当这时，她的步子总是放得非常慢，总是半步半步，半脚半脚地向前蠕动，我看见她的眼神散发出难以压抑的忧愁，似有千层万乌云围绕着她，笼罩着她，侵袭着她。她目不斜视，她的忧郁难以让一般人觉察，只有我一个可以觉察。也不知怎的，每当她忧郁的时候，我的心也阴阴作痛，似有千丝万缕的细丝在蠕动，在波摇。

       每当有伙伴陪着的时候，她春风满面，意气奋发，而一当她独自一个人走的时候，每当她忧郁的时候，每当许多少男注视她的时候，她都以一幅冰冷漠的神情清高地蔑视。然而不管她欢笑，不管她忧愁，不管她何种神态时待别人，她的出现对于全校，对于全校的少年人都有一番轰然的震动。不管怎样，她都成为了同学议论话题，男同学们一说起来，就是她短她长的，每当少年人说到女孩子，总少不了拿她当作话题。

        “你瞧，高一（6）班那个，太开放了，衣服敞开，露出的高耸的胸部真叫人不是滋味。”

        “哪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下次在路上碰到千万别忘了指给我看。”

        “真够现代，佩服，我就喜欢高一（6）班的那个样子。”

        “那样的人呀，早就有主了，你们想想，一朵如此娇美鲜眼的花，哪个看了不心动？我劝你们最好别打注意。”

        “你们哪个敢上她的教室里去看？”

       “看她，她算老几？她不来看我。”

       “告诉你们，对于她只能看，不可想，更不可去动她。”

       “动了她又怎么样，她敢把我吃了？”

       “有你一辈子好受的，一身的麻烦叫你摆不脱丢不掉。”

        ……

       她成了风靡一时的超级明星，春波中学自五十年代建校以来也没出现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孩，她顺利地登上了“校花”的宝座。于是无数的多情少男为害她相思病，为她而忍受风寒冰霜。可是无论她的穿着，她的风度，她的外貌，她的气质，任何人相比之一下都相形见拙，所有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象看着一颗辉眼的新星挂在遥遥的天际，那么鞭长莫及，于是一切希望都只有无可奈何地叹息。

       但我却在心里默默地有了一个胆大妄为的想法，我要去结识她，我要成为她的朋友，我要让她成为我的朋友。

       方肖是个热心人，我又付出两包烟的代价，全权委托他去打听有关她的一切情况。我对方肖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千方百计，通过一切可能的渠道搜寻她的情况，我想知道她的家庭她的思想，她的一切！

       方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经过多方努力，他终于向我零零碎碎拼凑起一幅她的简历图。

       她不是我们春波县人氏，她出生在邻县南余，爸爸是老师，妈妈在县政府工作，三姐妹，一哥一姐她最小。初一时不知什么缘故移居到春波县地质大队工作的姨妈家，就读于地质大队子弟学校。由于人漂亮，被誉为地质大队子弟学校的明星，时常收到同班同学的小纸条。初三毕业时，有个好事少年偷了她文具盒里一张一寸半身照底片到相馆冲洗了几十张，然后每个人发一张，美其名日：美要让大家分享！

       她十分喜欢打扮，她有七件毛衣，赤橙黄绿青蓝紫，一样不少。她还有当时中学生少有的风衣、羽绒衣等时装，她一打扮起来更加能招蜂引蝶，勾人灵魂。她性格古怪，时热时冷，不易接近，目光颇高，自傲自负，目中无人，不太喜欢抛头露面，喜欢吃零食，喜欢打扮。

       她的事情使我大吃一惊，也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勾得一帮青少年如此神不守舍心神不宁。

       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了她写的一篇作文，题目叫《我的故乡》。开头是这样写的：

       我的故乡在赣南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小镇清溪欢流，小鸟相鸣，绿水青山，杨柳依依，晨起雾蒙蒙，日落彩霞飞。

       我十分思念那远离的故士，故土的一草一木，一巷一街都让我感到那么亲切。

      身在他乡为异客。我的心中总是弥满了思愁。我多想在梦里回到故乡，到故乡的大街小巷里做游戏捉迷藏，到故乡的小溪边用石子溅起溪水的波纹。

       我感觉一阵浓郁的乡土气息，一片痴痴的游子意，一种淡淡的乡愁，一阵思念的哀愁扑面而来。我由衷地打心底欣喜若狂，我感觉她是一个多情的女孩，她有一种无双的气质，正是这种梦幻中说不尽玄妙的气质，使我睁开朦胧的眼睛，使我畅开久闭的胸怀，使我提起久搁的诗笔，也正是这种气质，使得她可爱、多情起来。我想，她的情感是午后的阳光，是隐蔽得很深很深的泉水，是一座休眠火山，一旦时机成熟爆炸开来，足足可以毁灭一切痴呆的目光，溶化一切坚韧的硬石，点燃一切绝望的火苗，追回千百年来失落的希望……

       我能有缘与她相识么？相识后我们可以相知么？我与她素不相识，她上高一，我上高三。她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在她的周遭有着数不清的追求者，其中不乏仪表堂堂、风流潇洒、高大魁梧的美男子，而我相貌平平，貌不惊人，在外形上没有一点优势。经济上，我还是一个靠父母生活的消费者。从哪一方面来讲，我都没有优势。

       我只有一双深遂的眼睛，一双辛勤的双手，一颗火热而多情的心。我所有的财富只是一部诗集，一部对生活思考的结晶。或许未来我会拥有很多，但现在，我什么也没有。而她，她具有很多很多，女孩少有的俏丽美客，女孩少有的窈窕身材，女孩少有的绚丽华裳，女孩少有的风度气质。她是上帝的女儿，是美的结晶。她不需任何语言，只要从少男眼前飘然而过，便能吸引数亿万痴呆的目光，就可以牵住这些目光走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甚至她可以拔动无数钟情的心弦，使每一个多情的男孩子都为她而活着，为她而大动干戈，为她而甘愿忍受单相思的折磨，忍受苦难的扼杀。

       这样的少女，我与她有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