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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水干起了烧烤场

公园从建立之日起,就像一个铁打的衙门,领导像落花无情一样地被时间和流水轮换了,他们大多数的官职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此些官到来上任三几年后,大多都是升职调离的,一届届的上任,一届届的调离,又一届届的接任,在这里当过一官半职的,多为晋升调离了,除了极个别因在到任后被查出在之前单位里有贪污受贿行为,而丢去官职受到法律制裁而革职或入狱的。
公园有一任林场副场长兼公园的总经理陈达文,他曾在林场加油站任主要职务,当他晋升为林场副场长,随后兼任公园总经理。他为了博取晋升更高的职务,不自量力竟然与林场的党委书记兼场长在大庭广众之下争权夺利,相互拆台,最终被老谋深算的书记兼场长拿着他贪腐的证据告发到检察院,最后被检察院查证他在加油站任职期间贪污十多万元的事实而铛锒入狱,最后断送了大好前程。当时他到公园任职还不到四十岁,以他的学历和资历,他有许多晋升机会的,但他自傲,不自量力,竟想一步登天而与同时晋职为书记兼场长的人在官场斗法,最终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他是林场当地人,毕业于华南农业大学,回到家乡林场工作不久遇上了全民下海经商,林场为搞活经济,组建了林工商公司和农牧水产品公司,他被林场委以重任为农牧水产公司经理,他利用以往造纸厂留下来的旧厂房建起了一个养殖美国大白鸡的养鸡场,当时,鸡场的经济效益非常好,后来又在旧猪场里建起了一个腐竹厂,在场部的国道旁设置了一个专卖饲料、农药、化肥等门市部,公司在他的经营下,非常出息,利润也高,但几年后,遭遇到禽流感来袭,公司的养鸡场受到波及,最终被迫关闭,导致了一批将要出栏的肉鸡全部要销毁,鸡场蚀本过百万;从这一刻起,公司的经济效益开始走下了坡路,门市部销售的养殖饲料没有人买,很快公司入不敷出,最终导致经营不善,公司执笠。不过,他这个人命好,公司执笠后,林场这时与一石油公司在改建的105国道旁路边筹建一座加油站,他被委以重任,为这个加油站林场方的筹建办负责人。当这个加油站建成后,他直接委任为加油站站长。
当时105国道向上十多公里和下去十多公里都没有加油站,林场这个新设的加油站发挥了它的汽车加油功能,因是和石油公司合股,这里的油品直接是石油公司供货,油品好不但,价格相对便宜,油价每升相对沿线的加油站便宜了几分钱,许路过的汽车特别是走长途的班车,都喜欢在这里加油,经济效益尽显。几年后,他凭着管理加油站和经营效益好的政绩,晋升为林场副场长,后兼任公园总经理。
一个从外地调来林场任了几年党委书记兼场长的人,将要晋升到市林业局的处室里任职时,他提前半年找人接班,亲自赴自己的老家丰城县里密识人选,最后找来了一个当年的搭档。这个搭档就是丰城县某局的一个局长,他调到林场,当时只任副书记;当那个林场晋升到林业局的领导赴任时,刚调来不到半年的林场副书记便接任了党委书记兼场长的职务。陈达文本来对自己升迁前途看好的,对前任调到市局的林场老领导也十分尊重,但对这个新上任的党委书记兼场长却有点看不起,因为按自己的学历和在林场打拼的资历及能力,自我感觉要到比这个新领导要好得多,老领导上调时,满面以为自己可以上去,但想不到升官的却是刚来半年多的副书记,这时他觉得这个新任领导只不过是依附了权贵及关系,走了后门才坐上林场一哥这把交椅的,若自己上任,比他的能力要强十倍,所以他一直看不起这个新任的领导。这样两人在工作中不免产生了磨擦、嗑碰、矛盾,有时不论在什么场合也会出现相互拆台的事情。
陈达文论资历早于这个新任的林场领导当副场长,且他任副场长后一直兼任公园的总经理,主要负责公园的日常工作,而林场的工作他没有兼顾。公园有一百多名职工,是林场最大最多职工的企业,公园职工全靠公园经营所得来发放工资,要养活这一百多号人,做领导没有一定的经营手段,当这个领导就感到压力很大,就整个公园职工的工资而言,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有许多经营性支出,如电费、游船油费等等,所以,公园必须搞活经济,争取更多的旅游客源到来旅游,从而获取更高的效益,才能应付这一百多号职工每月正常的工资发放及公园的运作,若工资不能及时发放,职工不能正常生活,职工队伍就会不安定,还可能导致上访的重大事件,若有这样不安定的因素发生了,领导难除其咎。
公园是一个经济型的单位,也是一块肥肉,林场新上任的领导想插一个脚进来,想抢夺这碗肥肉,因为公园每年还有一些大的投资项目要建设,但陈达文不让他插手,这样两个领导就产生不和,有了死结。
陈达文为了树立公园的形象,经常带着旅游部的人员跑到广州各大的旅行社或厂矿大企业去联系业务,发放宣传单张,承诺组团到公园旅游度假或到来开会的,给予最大优惠,同时,在媒体扩大宣传,加大广告投入,以吸引更多的珠三角城市的游客到来。内强素质,他从其它优秀的旅游单位里聘请有资质的人员到来公园授课,加强对员工的业务培训,以优质服务接待顾客,同时,加强公园的硬件建设和景点开发。
正当陈达文雄心勃勃去搞好公园对外对内工作的时候,林场那个新领导见他我行我素,不服从他的指挥,在工作上还经常与自己拗手巴,暗中叫来了上级的审计人员,对陈达文曾经任职的加油站账目进行了重新审计,经查他在加油站任职期间与合作的石油公司有隐瞒收入的行为,并设立了两个账本,隐瞒了上百万的收入,并将这百多万和石油公司人员进行所谓的“奖励”,其实就是共同分赃,他自己得到十多万元。新领导查出他的这个不正当收入后,认定他为贪污,他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并迅速上报了上级纪委;纪委查证后,将他送往检察院立案侦查,最后还查出另外的一些问题,最终检察院提起公诉,陈达文最终以贪污罪获得了判三缓四的徒刑。
陈达文获刑后,在他手下当副总经理的马奋前捡了一个大便宜,他在陈达文被调查时,林场委任他为公园的代总经理,陈达文案件侦结两个月后,林场党委发文任命他为公园总经理,但没有了前几任总经理前面还挂有一个林场副场长职务的头衔。当然,能升任为公园总经理这个职务,对于马奋前来说,自己已感到行了狗屎运,像撞彩中了头奖,当然,他有实力,且管理也有自己的一套。这时的朱明已当了办公室主任十多年,此时他也守得云开见月明,在马奋前前脚升为总经理的文件发下来后,他后脚就接到了林场党委文件的任命书,升任为公园的副总经理。四水对这两个老同学兼死党的升职喜不自胜,感觉到他俩的升职就是自己升职一样,喜上眉梢,带着狂喜,认为自己在这公园里工作,有这两个老同学做自己的领导,给自己做后盾、撑腰,做什么事也不怕了,说不定自己不久也会再升一级,做个副老总什么的,到时就有出头之日。
在碧溪湖游乐部码头旁边有一个半径为五十米的小岛,进去小岛,只有一座石板拱桥连接。小岛的风光十分优美,整个小岛长满绿树翠竹,有高大的松树、枫树、榕树、荷树和其它杂树,岸边种有修竹,岛上公园在建园时已建设了一座两层高的八角小亭,命名为“仁山智水亭”,站在二层楼上,四面从树梢的空隙里可见到碧清的湖水和远处山色。在这小岛上,公园在开放时,为了给游人有更多的项目,便开设一个有十多个烧烤炉简易的烧烤场,平时游客可自已带来木炭、烧烤叉及烧烤的食物到来烧烤,免费,而到来这里住宿的客人,可以在公园的小卖部里购买烟花爆竹,晚上到来这个小岛岸边的一个平台上,燃放烟花爆竹。
马奋前上任为总经理后,开始疏理了一下公园内的各种经营设施,其中有游泳池、射箭场、游船、多间小买部特产店及不收费让游客烧烤的烧烤场等一些设施,同时还有公园与其它单位或私人合作的经营项目,其中有林场武装部的射击场,一个曾在林场当过知青的广州人投资的野战俱乐部及与广西人投资的苗族风情园等。为了搞活经济,他计划将公园自己开设的所有的经营性项目全部发包给职工,除了游乐部的游船不发包。他在一次中层干部的会议上,将自己设想的这个计划透露了出来。参加会议的四水当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的脑筋又被做生意赚钱的事激活,因为身上有做生意赚钱的细胞,他琢磨着自己能否去承包一个项目,但想来想去又不知那个项目最能赚钱。晚上,他找到马奋前和朱明,诉说自己老婆没有工作做,加上当年投资竹器厂时还欠下银行的贷款没有还清,希望两同学能关照他一下,将公园即要发包出去的一个赚钱的项目让给他承包,使他早日还清债务。
马奋前听他这么说,就说:“四水,那一个项目赚钱,谁也说不准,赚多赚少更难预测,这要靠自己的努力,我看烧烤场就不错,若搞得好,赚了钱也无人知道。”
马奋前和朱明是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和经济状况及所处的环境的,听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两人当着他的面商量后,认为烧烤场经营的好,应该会有钱赚,所以,决定把烧烤场发包给他,并吩咐他写一份申请,以老婆在家待业没有工作给予照顾园里职工家属的名义承包这个烧烤场,这样他不用辞去本职工作,否则是职工的,承包了项目,就要停薪留职,而用他老婆的名义去承包,他不用辞职,这样也不会让别人议论说闲话。
四水承包了烧烤场,因不用投标,他是按照马奋前和朱明的吩咐用老婆易小玲的名字与公园签订了承包合同的,经营期为十年。
四水工作之余开始经营起这个烧烤场来,开始时他不熟悉烧烤的流程,为了便于经营,只接待到来公园的旅行社、单位等团体,一般的散客不接待。这些团体到来公园旅游时,带队的会与公园的旅游部联系,要烧烤的,就会作出安排,提前通知四水,叫四水提前备好鸡翼、牛肉、香肠、鱿鱼等等烤食物及客人所需的烧烤材料和啤酒等等,若不是旅游部安排的一些厂企团体到来烧烤,也会提前给他打招呼,叫他备足食材配料。烧烤场只接待团体,生意比较冷淡,有时一日打渔三日晒网,客源极少,但有时客人到来时却一大批,十来个烧烤炉爆满,还不够用。因烧烤只是按人头收费,标准低,利润不高,但人多,材料基本一致,比较好做,不用费很大的劲。经过一段时间经营和摸索,四水也觉得这个烧烤场经营单调,没有创意,品种不多,与人们在野外烧烤差不多。当他在一次接待客人中,无意听到有人说“这烧烤场可不可以搞些饭食当正餐,若不行,煲些米粥什么的给客人总可以吧”,他当时听到此话,不太在意,当人们散去后,回想起这客人的话,此时他茅塞顿开,想到自己也曾在县城的一些大排档里吃过刚盛行用新鲜竹筒蒸的鹧鸪饭、排骨饭等饭食,这香喷喷的饭食,价钱又不高,令许多食客食过返寻味。自己林场里有这么多毛竹,何不利用这些自源资源自创一个烧竹筒饭来招待客人呢?这样客人在烧烤中也可吃上正餐,填饱肚子,这不是很好吗?客人能食饱肚子,不用再到外面的大排档、餐厅里吃饭,自己不是赚得更多的钱,有这么好赚的钱自己怎不去赚?自己太傻了,做这些客好自己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想做就去做,后来有些客人到来,他就推出特制的烧竹筒饭,并给一些熟客或客人试食,许多人吃这炭火煨烧熟的竹筒饭,感觉很好,大赞这竹筒饭好吃。好嘢自然受欢迎,吃过这竹筒饭的人返寻味,他们回到自己的单位或与朋友一起时,便会回想起到森林公园旅游中吃过的烧竹筒饭,并在朋友中推荐,说若到公园旅游,一定要到烧烤场吃那里的竹筒饭,这烧竹筒饭好吃极了,在烧烤场吃竹筒饭就能填饱肚子了,不用到餐厅或饭店里找吃。这样口口相传公园的竹筒饭好吃,有些甚至说若自己再到公园,会直接去吃烧竹筒饭,并告诫那些新去公园的人不用进餐厅吃饭,到烧烤场点上几个烧竹筒饭,再炒上几个小炒,在岛上的树荫修竹下,对着湖光山色这美景,食欲大振。这样口碑相传,烧烤场很快旺起来。四水变相在这烧烤场里经营起这饭市,到来的客不用进公园餐厅,不用到周边的大排档饭店,就能吃上可口、便宜的饭食,这特色大受顾客青睐。
制作竹筒饭十分简单,到外面工区或村里购买新鲜的毛竹回来,锯成一节节的竹筒,每个竹筒留两个竹节,当有人要烧竹筒饭时,马上将新鲜的竹筒破开成一大一小两块,随后将洗干净的大米及腌制好的肉菜放进大的竹槽里,加进少量能煮熟米菜的水,再将小的竹槽合在大槽里,这样回复原样,盖好,再用铁线将两头扎实,放进炭火里煨、烧。竹筒饭美不美味,关键是腌好的肉菜和配料的味道,腌好的肉菜有多种多样,任人选择,其中有鹌鹑、鹧鸪、竹鸡、田鸡、石蛤、鸡肉、排骨、猪什、腊味、鸡蛋、咸蛋等等,按客人口味,做成多种样式的风味,任人选择。如鹧鸪饭,就会加些冬菇、木耳、黄花菜等物,配上姜、葱、蒜等调味佐料腌制好;客人点什么样的竹筒饭,就将什么腌好的食材放进竹筒的米上,灌进水,放进烧红炭火的炉里煨、烧,大约半个小时就能煨熟透。
烧竹筒饭要把握火候,饭熟时,炭火太猛增会烧焦里面的饭菜,而太小,就成了不香的烂饭。当竹筒饭烧制好,将烧制好的竹筒饭端给客人,就打开铁线箍着的小块竹盖,一股带着竹香及饭菜香的味道飘了出来,钻进人们的鼻孔里,令人的味蕾垂涎,客人闻之胃口大开,急不可待地要吃这可口喷香的竹筒饭了。
第一次吃竹筒饭,许多客人在吃的过程中,尝着这带竹香味道的饭食和肉料香味倍感觉在野餐似的,这种吃法野味十足,令人舒服,因为这饭这菜都是用炭火煨薰烧成的,在竹筒底部的饭,大既在烧制时火比较猛,就会烧到有些许的焦黄色,这带焦块的饭食吸收了竹的香味和饭菜汁液,所以更香喷更更浓郁,味道更加可口、香喷。
经过一段时间的烧制,四水已掌握了制作竹筒饭的脾性,把握好火候、时间及用料的搭配等等,这烧烤场的烧竹筒饭成了招牌货,到来吃过的人食过返寻味。四水很快做活了这个招牌,他从不敢欺客,用足食材。一个竹筒饭的饭菜,由于食材充足,若一个人吃一个竹筒饭基本吃不完。一个普通的竹筒饭,一个肉,再加一些配菜,如鹧鸪饭约有半个鹧鸪肉,加上冬菇、木耳等配菜,收费仅二十五元,若要加多材料的,也就是一个鹧鸪肉的,收多十元的。这样的饭菜好吃且经济实惠,客人吃过返寻味。正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客人吃过这返寻味的烧竹筒饭后,经口碑相传,到来这里旅游的新客知道这里有这么好吃的饭食,都会前来这里吃。这样一来,烧烤场的生意兴旺了起来,在休息日节假日里,许多从城里到来公园游玩的三几个知己朋友,都会齐聚到这个烧烤场里,有时烧烤,有时叫四水煨上几个烧竹筒饭,再炒上一碟紫苏炒石螺,清蒸一条水库的罗非鲫或珍珠纳,滚一个本地野菜蛋汤,这就是一个野外旅游丰富的正餐了,既滚味好吃又实惠又能填饱肚子。
四水想不到自己创新出来的烧竹筒饭会成为品牌,引来这么多的客源,本来他只是想利用自己节假日及晚上值班白天休息的空余时间,一人就可经营好这个烧烤场的,现在生意这么兴旺,不得不在星期六礼拜日里叫老婆从县城里赶过来作帮手,有时客人太多时,还要叫老婆叫上两个读中学的外弟,在星期六、日放假过来帮帮手。这样,烧烤场不但经营烧烤,还做起了以竹筒饭为主的饭市,只要客人需要,还可搞几个蒸、焖、煎、炒的菜,这样品种就更齐全更丰富了,烧烤场的生意也越来越旺。
生意一旺,也引起了一些员工的非议。特别是餐厅的员工,他们经常与其它部门的员工说“四水烧烤场的生意旺过平日的餐厅,有时搞到餐厅打乌蝇,烧烤场却热闹的很”“烧烤场本来就是做烧烤的,现又做饭食,不是将餐厅的生意抢走”……这样的非意,很快被餐厅的经理传到总经理那里,马总经理只好对餐厅经理说:“能坐百多人的餐厅,还不如人家的烧烤场,你是怎样经营的,简直就是笑话,证明你经营无方。”餐厅经理被老总这么说,无地自容,最后不了了之。
碧溪水库从建立林场起,设立了一个水产队去管理水面,每年会投放鱼苗和捕渔,自林场改革后,整个水库的水面给了深圳的一个公司承包了,他们每年在水库里捕渔、放养鱼,同时还在水库中央建起了一个个相连的鱼排,鱼排上设置了数十个网箱,放养了罗非鲫、珍珠纳、加州鲈、桂花鱼等等。由于喂养网箱的鱼都是投放鱼饲料和从渔港里购买回来的小海鱼粉碎后的鱼肉,起初这个公司在湖中网箱养殖的鱼及在水库捕到的鱼全部运到深圳里销售,价钱相对较高,钱赚了不少,但经营好几来年后,投放到水库网箱里喂鱼的饲料,被鱼吃后排出来的排泄物残留有化学物,导致这个上2万亩的水库水质变得肉眼也能看见有黑色,特别是养鱼区域,更是黑黝黝的,后经验证实是养殖在网箱里的鱼吃饲料排出来的污染物导致的,最终环保部门责令其整改,林场按照环保部门的意见,不整改就终止合同。因为这个碧溪水库是供应南岭及大都市广州的食用水源之一,环保部门每月都会在水库检测水样,开始时,水质发生小小变化,后来检测到情况越来越严重,便责令养殖场整改,否则处罚。该养殖公司在这养殖鱼场已有十来年,见这么多年来经营这个鱼排及在水库里捕回来的鱼不多,经济效益不高,赚不到大钱,只好自愿撤销合同,不再经营。在撤离时,由于网箱里还养殖有一些没到时间出售的鱼,养殖场只好将鱼排的网箱一个网箱一个网箱地出售,卖给当地人,四水正在经营烧烤场最兴旺的时候,见这样,买下了六七个网箱的鱼回来,放养在自己的烧烤场边的水库边里,自己养殖,作为烧烤场里的一道美味。凡到烧烤场客人在烧竹筒饭时,他有了不起几个网箱的鱼,就会问到来烤烧场的人吃不吃水库鱼,他会介绍这水库鱼的特点,不腥、不会有泥味,且特别新鲜、清甜,大多数人见是在水库里放养的,且见他生生猛猛地从水库捞上来,即煮,这么新鲜的鱼他们就会试着点上。他在点菜时,会特别介绍,菜一点完,他马上走到不远的鱼排网箱里捞起生猛的鱼,拿下来即点即杀即煮,既新鲜又好味。
这个烧烤场是四水用老婆的名义去承包的,可老婆一直不愿意从县城过来经营,四不只好在工作之余兼顾了这个烧烤场,宁愿自己辛苦一点去捱苦,也不让娇妻受苦,他心底里不时感叹:“鬼叫你穷,只有顶硬上!”他从来不在人们面前或他老婆面前说自己辛苦,他觉得只要赚到钱,自己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除了休假,每天还要到保卫部上班,这烧烤场只是他的副业。生意就算最好,他也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才会去经营自己烧烤场的生意,决不能丢弃自己的工作来做这副业,他一直觉得正式的工作单位才是根,就算浇烤场的生意最好,也是暂时的。唯有在工作之余,把这盆生意经营好,赚到的钱只能当是额外收入。
烧烤场生意旺起来后,易小玲听从了老公的话,在星期六、日到来烧烤场帮手。她太多是在星期六一早从县城家里坐班车到来公园门口下车,走路进到烧烤场,若四水不上班,他已在烧烤场里做了大半天的预备经营工作,若他上班,烧烤场里还是冷清的,她来到只好捡拾着自己能做的东西,等候老公中午下班或休息过来开档。每次她从县城上来时,四水就会将接到什么人的生意,要购什么料,顺便叫她买些没有的料回来,如鸡翼、生鱿等等;她来到烧烤场,将购回的东西放下后,开始干些杂活,落米煮竹筒饭,腌制牛肉、鸡翼等烧烤料她是不会的,只能有时在客人到来前去烧着烧烤的炭火,或在客人在吃喝时需要添加啤酒或烧烤料、配料,如要蜂蜜、烧烤酱什么的,走到一个那间小屋里或冰箱拿给他们,客人烧烤完后结账,她只有计数收钱。烧烤场在星期六、日客人较多,大多从中午经营到晚上十一二点,她每次回来帮忙,半夜三更才能回到四水集资的那套房子里,冲洗完后,两夫妻就算最累最疲劳,她也会主动过上一晚的鱼水情,到了第十天,她十点前到烧烤场做好烧烤准备工作,到十一点后,已开始陆续有客人到来烧烤场烧烤或要做烧竹筒饭,若四水在休息日,他已做得一身水一身臭汗,他马上按客人所需去泡制各程饭食;午餐一般做到下午的二点多,两夫妻才会有时间吃上午饭,无非也是烧一个大的竹筒饭,炒一两个菜,将就一餐。饭后,收拾客人午餐所用的竹筒及一次性遗下来的垃圾,将卫生打扫干净,大约到下午五点左右,她就会坐班车回到县城里,有时星期天的晚上已订有许多客人的烧烤、烧竹筒饭,她便会留下来,再住多一晚,到星期一的早上才会坐车回到县城里。平常一至五的上班日,烧烤场的生意不多,就算有,大多都是公园里过夜的客人,到来烧烧烤或烧烧烟花什么的,四水一人就能一手一脚搞定,她就在县城里带小孩。
为了生意,四水有时忙到踢晒脚,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完。平常上班的时候,中午也会有客人到来烧烤,他只能吩咐手下工作,说有什么事给他电话,提前回到烧烤场里备料;若晚上有生意,遇到值班时,他会叫手下值上半夜班,自己值下半夜;有时遇上一些熟客又无法调班,任务重的时候只好推掉生意。他是在工作之中兼顾生意的,有些熟客见他接待不周,难免有些怨言,说想烧烤时烧不到,以后就不想再到他那里烧烤了。为了客人,他有时只能在值班时偷步,毕竟门卫值班到烧烤场不远,只有几百米,傍晚时在烧烤场搞好了各种烧烤的用料、事务,客人到来了,交带他们,给他们烧着烤,自己回到值班的岗位上,到客人烧烤完要撒离的时候,他又回去收钱捡拾东西,将烧烤的一切事处理好,再回到岗位上。这样的事多了,不免有时工作会误点、迟到、早退或缺值,有时公园里发生一些突发事件需要他去处理时又不能及时赶到、处理,只能受到领导的问责,他无力推卸。保卫部门有些员工见他这个做领导这么散慢,意见很大,有些人还有意将一些事情夸大,反映到公园主管领导朱明那里,更甚的有时直接向马奋前告发。马奋前、朱明听到这样的是非多了,只好对告状的人说“知道了,我会对他作出处理的”或“你们反映的情况,我调查属实后给你一个交待”,这些看似是小事,但次数多了,做领导的把他的这些事压着,也不是最好的办法,马奋前只好找到主管四水朱明,要他提醒四水,叫四水注意身份和影响,做事醒目些,不要留尾巴让人给他擦屁股,并告诫他在工作时间内不要再去经营烧烤场,要经营就叫他的老婆去经营,否则收回烧烤场的经营权,不让他经营。四水见全是朱明这样来告诫他,而公园最大的领导马奋前却从没有当面给他说过,感觉到是朱明有意为难他,他想到自与陆文姬结婚不成后朱明就对他有意见,所以心里很不舒服,导致他一直误解了朱明,对朱明产生埋怨,当然,他当面还会听从朱明的话,唯唯诺诺,就算经常退到、早退、缺工到烧烤场里,他也不敢明目张胆。
四水不辞劳苦去经营了两三年烧烤场,赚到了一些钱,总算还清了信用社的借贷。在这几年中,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刚到公园时,他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地去打扮自己,显得英俊潇洒,威风八面,可结婚后几年,特别是生了儿子经营起烧烤场后,就算上班,他的穿着极为普通、随便,本来公园每年给保卫部的人员购置了一套迷彩服工作服的,他一直不穿,只穿自己过往的衣服,一般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下身着一条西裤,皮鞋就算污糟邋遢,沾满泥土也不抹擦,更不会用鞋油去打腊了,本来他头上的头发以往已有些末老先衰有白发的,以前没结婚时若半月不去理不去染,就会成了半花白的老头,现他一个月头发已盖到耳根,却懒得去理,有时连梳也不梳,满头黑白间花也懒得去染,使到整个脸显得黑瘦,颧骨突出,像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似的。有时郑正见到他这样不捡点,就会对他说:“四水,揾钱揾到心红,一个月连剪头染发都没时间了吧,连理个发也不得闭了,现在你肯定揾了大把钱了吧。”
“爵士,你不要笑我了,失礼死人了,我真没有时间去理啊,为了生活,真没有办法。”
“你这样一个糟老头的模样,就不怕老婆嫌弃你,她晚上不给你睡,去找别人睡你就惨了。”
“她敢,我为了谁,捱更抵夜全为了她,全为了这个家。”
“很难说,你这个样子,不好心照顾好自己,活得这么低委,她不找人就怪了。人一世物一世,草木一秋,几十年的命,究竟为什么?待自己好一点,不要委屈自己了。”
当他的儿子三岁入读幼儿园时,易小玲终于肯住到林场里,和他一起去经营烧烤场。大约半年后,老婆和他商量,将林场的这套集资房卖去,到县城里购买另一套房子,让她和儿子居住,免得自己和孩子蜗居在父母家里,被旁人说闲话。她说:“你不想一世就在林场里居住吧,现在许多人已到县城里买房,我们趁现在县城的房价便宜,将林场这套房子买去,再到县城置换一套房子,这样置换房子,又不用自己出多少钱,反正你在林场老家里还有一间瓦房,到时回到老家里居住,不就解决你在林场的住宿问题了吗?”他觉得老婆说得在理,卖了这套房子,再到县城里买回一套,始终有一套房子啊,这不是卖了不再去买回来的。他听从了老婆的话,决定到县城里置换一套房。刚好听说林场有一个女职工在县城购买了一套房子还没住进去就要出售。他找到这女职工,问她为什么要卖掉这套房子?她说丈夫是汕头人,要带她回到老家去发展,回到老家要重新买房,所以才急着转手将这套房子卖出去的。既然有这样的好事,第二天他和老婆一起过去看房子,见到这套房子的楼层不高,是四楼,第一感觉还算不错,且这房子很近河东市场,面积也比自己在林场住的集资房要大,价钱不算高。夫妻俩看后,都很喜欢,只好交了三千元定金给女职工,说要买下这房子。要买县城的房,就要将林场这套集资房卖掉。四水回来后,放出风声,要卖掉林场里的房子,想不到马上有多人过来与他商量买他房子的事。四水对买房者说,价高者得,且一次套现,最终这套房子卖了五万多元。县城的房子十一万多,这样一来一去还要倒贴一大半的钱,再加上一些小装修、购买一些家私、电器什么的,全都要钱,上年刚还完信用社的竹器厂借贷,自己哪来这五六万元呢?和业主协商,买房的女职工只好说,只要他给了房钱的大半,余下的可在半年内结清。就这样,他买下了县城这套房子。
他买下县城这套房子本来是有超前意识和眼光的,许多同学参加了他的新居入伙宴,非常羡慕他,大赞一番他有本事有能耐有超前意识,能在县城里买到这样好的房子。其实当时县城的房价很低,新建的商品房一平方才一千元左右,旧房子几百元一方,许多同学的口袋里都有钱,若有意识和胆量,再去银行借贷或用房子做抵押做按揭,这时买到房的人就算不是自己居住,几年后卖出去也有大把钱赚的,但许多同学哪有这个意识和胆量?当几年后县城的房价大涨时,许多同学才醒悟,觉得那时若跟着四水到县城买了房,就赚到大钱了。后来只有叹息、遗憾,怨自己蠢,自己笨。不过,四水这套房子买了还不到两年,县城的房子还没有多大升值,因他外父要在县城自己家的宅基地里建房,筹不够钱,他老婆只好叫他将这套房子卖掉,这是后话。
南岭县城以碧溪河相隔,分为河东、河西。易小玲父母住在河西,而她购买的房产在河东。她居住在河东,到河西接送儿子上幼儿园、回家,路途遥远,往来不及在她父亲家里方便,所以,她只好傍晚去接儿子回到父母家,放儿子在父母家里,自己吃过晚饭一人回到河东的家里居住,而第二天一早,妈妈送儿子上幼儿园,傍晚自己又去接;四水在公园工作,就算节假日也不能经常下来县城这套房子里居住,因为他要上班,要经营烧烤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