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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如此信物

   
  我爱襄河。襄河是一个适宜于思考与回忆的地方。我坐在出逃的木船上,感概万千。襄河水摇动着木船,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回想起在汉川十字街再次碰见姚瓦的情景。当时,别人把姚瓦指给我看,我不禁惊呆了。那时她站在友爱餐厅的门口,她身穿着鹅黄色的西服套裙,剪裁入时,淡雅得体,身体苗条性感,体格风骚,神态沉静自然。应该说,她称得上端庄而又充满魅力。张祖火这个农民企业家见了她之后,魂不附体。但是,激动归激动,现实归现实,作为窑匠的我,终于镇定了自己。
   我准备走上前去,跟她打招乎,转间之间,她不见了。晚上我到汉川县体委宿舍去找她,但是,她的宿舍门上挂着一把锁,我扑了一个空。这时的我心里没有底。我害怕她不理我,我明显地感觉到在她与我之间,已经隔着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她是云端里的神仙妹妹,我是农民,窑匠。
   这时的姚瓦总喜欢穿鹅黄色连衣裙,竖领,肥白的乳房露出一半,乳沟很深,领衫裂开,细软的腰身,臀胯壮硕。有一天,县里举行八月中秋同乡联谊会。开幕式那天,姚瓦与众人一起,在军乐队的伴奏中,步入天官楼会堂,找位子坐了下来。她被会议的空洞内容弄得头昏脑胀。她巴不得这场马拉松式的会议赶快结束,回到家里去喝豆浆或者是去打网球。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姚瓦与众人一起走出天官楼,来到钣厅门口等待开钣。这时,我站在她身边。我,突然地欠过身来,煞有介事地问她:姚小姐,你认为刚才的开幕词怎么样?姚瓦吓了一大跳,她认出了我。她裂开樱桃小嘴,俏皮地说道:不错呀。我打着领带穿着西装,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她说:请多关照。姚瓦接过来一看:哦,张祖火。她知道我是神灵口镇的农民企业家,全县的首富,玩泥巴的能干人。姚瓦这时也从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交给我。我憨厚地笑了。我说:姚小姐,你辞职到我们窑厂来吧,当我的秘书,我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人,但你可以包装我。姚瓦说:可以呀。包装费多少?
   我说:我这人不值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卖给你。姚瓦说:哟,倒过来了。不是你给钱我,是我付钱给你。你值多少钱呀?我说:我这人,全部卖给你,值人民币一元,我是个便宜货。划不划得来呀?
   划得来,划得来,姚瓦的眼睛如烟似雾,有一种异样的妖魅。我感到她在放电,她直勾勾地盯着我。她说;你真的要卖给我?
   我说:谁还骗你呀!我窑厂多的是钱,可我本人没有钱。我以一元人民币卖给你,不骗你,你买不买呀?
   姚瓦咬咬牙,说:好,成交,我同意买你。姐夫。可是,可是,……你要留一件信物,写一张卖身契,好不好?
   好哇!我满面春风地移动着已经发福的身躯,把姚瓦拉到饭厅旁边的文渊旅馆,开了个钟点房。我把她请到沙发上坐下,让她脱去鹅黄色的连衣裙。她的内衣是那件娃娃衫,娃娃衫底下,是一对滚圆的乳房。我说:写在哪里?
   她嗤地一笑,托着乳房,说:就写在这上头。
   于是,我拿来水笔,托着她的乳房,在娃娃衫上龙飞凤舞,刷刷刷,以潇洒的字体写下一行大字:本人张祖火愿以一元人民币卖给姚瓦小姐,永不反悔……
   写毕,姚瓦套上鹅黄色的连衣裙,将娃娃衫罩住。她说;我要将这件娃娃衫永久保存。这是个信物。回家以后我要把它锁到箱子里。
   后来,我又立下正规凭据:
   凭 据
   本人张祖火,性别男,现年41岁,汉川县神灵口镇大张村人,本人愿以一元人民币的价格将自己卖给姚瓦。口说无凭,立此为据。本契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具有同等效力,自签字之日起生效。
   立据人:张祖火 姚瓦
   
   一九……年X月X日
   写完之后,我郑重其事地签了字,将卖身契交给姚瓦。姚瓦吃吃地笑了,她从拎包中拿出一块硬币,塞到了我的手里。
   是的,后来我还是与姚瓦搞上了,我鬼迷心窍。我甚至要与姚瓦结婚,这就引起了我的妻子巩莉莉的愤怒,引起了我们大张村族人的愤怒。村里人要抓我办我,我当然也不会轻易就范。脚长在我身上,我连夜逃跑了,我是坐着木船逃跑的。我坐上木船,失魂落魄在襄河里漂流……
   河里翻着黑色的波浪,空气中充满了夜的潮气,夜越深,河面上越是升起一股股雾气,蒸蒸腾腾。
   南方有许多河流如同襄河一样,两边都是堤岸。河床曲曲弯弯,蜿蜒如蛇行。此时,我心中充满幸福感。
   一件件幸福的往事,如同天上的白云,一朵一朵跟着,缓缓地在我心头飘过。噢,清澈的蓝天,噢,奔流的襄河。
   我是襄河的儿子。我是喝襄河河水长大的。这是事实,不容更改。
   我们知道,男女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我与姚瓦之间的这一堵无形的墙,已经被我们两人打破。姚瓦与我好上之后,她真的辞了职,来到我们窑厂,成为我的贴身秘书。这时,我叫管后勤的陈聋子给姚瓦安排了高档住宅,地点就在窑厂附近的牌坊店。牌坊店紧换着襄河。窑匠们的宿舍,一字排开,整齐壮观,雪白的墙面齐刷刷的。牌坊店的房屋忌讳独家上前或错后,说是错前会孤雁出头,屋主丧偶;错后会两嘴错牙,吵嘴不合。姚瓦的宿舍是单门独院,风水很好,进了院落是两堂两厢,前堂屋里喝茶,后堂摆的是坛坛罐罐,东厢读书,西厢是卧室。我与姚瓦幽会,也就是在她的卧室里,卧室尽头,是一张特大号的席梦思床。
   姚瓦是研究生毕业的美女。但是她毕竟也是襄河旁边长大的村姑。
   襄河旁边长大的村姑很美很美。
   这时的姚瓦亭亭玉立站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长着一双杏子眼,她很风趣,富于谈吐。她听我讲话时,把手里的书紧紧地抱在胸前,两只脚始终动个不停。她听见我向她献殷勤时,把头点一点,往后退一退,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她算是认可我了,认可我了。姚瓦点子很多,我称她为小翘嘴。
   襄河水清澈冰凉,我打着赤脚将赤脚泡在里头,挺舒服的。襄河边有石头,古老的石头。不知从哪里冲来的石头。我常常邀约姚瓦坐在石头上看书,晒太阳,泡脚。诺,挺舒服吧。她嫣然一笑。是,挺舒服。
   姚瓦她是我们村的美女,她挑水走路的样子最美。
   她的细腰下面的屁股浑圆浑圆,身子左右摇摆,苗条,丰满,脖子如同长颈鹿,长长的,白白的;嘴唇如同樱桃,粉红色,天然雕饰而成。谁都贪恋她,可她只钟情于我。
   姚瓦很懂得穿衣服。穿什么是什么。说到底,穿衣服是遮盖。其实,遮盖是一种更为高明的显露。
   她的旗袍水波浪一般,光滑而柔软,包裹着她的水蛇腰和丰满饱涨的胸脯。她是迷人的。她是迷人的。她迷倒了窑厂内外的窑匠们,当然这当中也包括我自己。
   我与姚瓦经常明来暗往,渐渐地在神灵口镇、姚家台子和大张村引起了各种传闻。但是,我不怕,姚瓦也不怕。姚瓦我的心肝我的宝贝。
   姚瓦爱穿粉红色的风衣,她如同一只粉红色的蝴蝶。真的,粉红可以使人闻到春天的气息。那种粉红,淡淡的,嫩嫩的,纯纯的,像出水芙蓉一样清新可人。
   她那风衣里头,穿的是西装短裙和薄薄的丝袜,脚下登着一双长统皮靴,她在窑厂周围走来走去,太打眼了,超酷!
   她与我之间,有着肆无忌惮的爱情。当然,姚瓦已不再是村姑,人家毕竟是研究生毕业。她不是一只花瓶,她是有知识有头脑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一个成熟女人。
   我与姚瓦到底是如何搞上的?说起这些,真叫人难以启齿。你一定要听?你真坏,你真坏,这是一篇史诗般的著作,不能专门讲那些儿女情长的故事的。什么?你偏要听?唉,拗不过你,算你有狠,我还是原原本本说给你听吧。我与姚瓦搞拢去的经过,可以称之为水到渠成。记不清是哪一天,下班之后,她约我去逛路。当时,我们两人也真傻,真是不懂得浪漫,既不懂得到襄河里逐浪去,也不懂得河那边人迹罕至的沙滩上去,牵手搂抱,却跑到窑厂后面的柏油马路上去谈心。她一边走,一边很急促地盯着我,她那天穿得很朴素,上面是白色T恤衫,下面是灰色迷你裙,一对滚圆的乳房妙不可言的耸起。她走得不紧不慢,其腰肢柔软如扬柳迎风摇摆。她说,你是我的姐夫,你真的要卖给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呀?她说话说得很急切,甚至有些结结巴巴。我说是真的,是真的……但是,当我要去抚摸她胸前的那一对宝物时,她却跳开了,她满脸飞红,逃走了,一连几天不理我,对我总是冷冰冰的。这时,她开始打毛衣了。随身带着几团毛线。她有时跑到我办公室找我说话。我急不可耐,我要动手抱她,搂她摸她,她就噘起嘴唇,用打毛线的钢针戳我,我只得连连躲闪,望着她嘻笑。在我办公室旁边是个幼儿园。有时候,阿姨牵着小孩子到我办公室门口玩。这时,姚瓦又出现了。她飘然而至,天真无邪。她半开的嘴唇,透出玫瑰色的光泽。她斜靠我的办公室的门上,半天不吱声。她的眼睛里,只有茫然无神的目光。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蕴满了热情与活力,她那结实有力的肌肉如同母猫一样轻盈。忽然,她开口了,她对着门口玩耍的小朋友,指桑骂槐说,哟!还小帅哥哩!你懂个屁!卖给我都不要!你什么都不懂!小屁伢小屁伢,真是个小屁伢……那幼儿园的小孩子,被她骂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有时候,我们窑厂有饭局,有客人来就餐,我把姚瓦安排到我身边,一边要她给客人敬洒,一边劝她也喝点。有时候,我按纳不住,就在桌子底下搞点小动作,拿手去捏她的腰腿,她痴痴地发笑。等到我放肆地去抚摸她前胸及腹肚时,她拂然变色,气沤沤地说:妈妈的,我不该坐这个位子的!她拿眼睛瞪我,似乎与我有深仇大恨。我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在想。第二天,趁我办公室里没人,她又像天仙下凡一样来到我身边,挨我挨得很近。她穿着粉红色的旗袍,紧裹着她的浑圆的躯体,胸部匀整地显出一起一伏的高耸的乳峰。她清秀脱俗,她揶揄的口吻评介我的陶瓷器皿说:唷,苍翠欲滴的绿釉呀,好专业好专业呀。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脊背,我觉得有一群蚂蚁排着队从下往上在慢慢地爬。我真拿她没办法。隔了一天,她又领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来到我的办公室,她说这是肖圆圆,推荐给你当生活秘书。那个女孩子穿着袒胸低领汗衫,细腰,皮肤蛮白,露脐,底下是牛仔裤,身材修长苗条。从细部看来,那女孩是个娃娃脸,圆圆的杏子眼,圆圆的肉肉的红嘴唇,圆圆鼓鼓的两只巨乳,估计用两个大巴掌都撑不下。另外,还有,圆圆的丰满的臀部和大腿。特别特别的是,我都不好意思说,那女孩的私处隆起,显得很高。姚瓦说:肖圆圆,你不是缺钱用吗?你找他要哇!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反应。
   我知道这是姚瓦在考验我,看我是不是对她真心。我当然不会上她的当。我任那女孩如何性感,如何招惹人,我也只当那女孩不存在,我把得定,持得牢。我连声感谢姚瓦。但我说我不要生活秘书。姚瓦只得领着那无辜的女孩走开。
   送走女孩以后,姚瓦赶紧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用腿子勾住门,将臀部抵上去把门反锁上了。她马上扑到我身上,以命令的口吻说:快搂着我!我脱去了她的娃娃衫。她的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不一会儿,她就赤条条地显现在我眼前。我们两人以急风暴雨般的动作完成了整个交合过程,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后来,她一阵风跑走了。这是在大白天,办公的地点。这样做,不合适。
   当天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一直到了九点多钟。我反复回味与姚瓦交往的过程,我觉得这小妮子麻辣与清纯兼备,我被她迷住了。我想我应该主动去找她。我来到牌坊店她卧室的窗下。我轻敲窗框,发出悉悉嗦嗦的,低微、剥啄的声音。她惊醒了,牙门磕着,她吓得全身冰凉,浑身湿透。她不知是谁。她的额头上冒出冷汗,轻纱衣衫贴着肉,衬托出两只丰满的颤抖的乳房。她心里慌慌的。
   姚瓦!姚瓦!我低声叫道。
   谁呀?
   是我,祖火,祖火,你快出来的。
   穿着睡衣的姚瓦跑出屋子,惊惧地看着我。我把她拖向树林子,拖向黑暗之中。她高一脚低一脚跟着我往前走,我紧紧地搂抱住她,她吻着我干燥的嘴唇。这时,蛙声四起,似乎要把整个村庄都要抬起来。这蛙声哟,一阵高似一阵,嚣张!嚣张至极!
   后来,姚瓦牵着我的手,往她屋里走。一进她的卧室,我就把花枝乱颤的姚瓦搂在怀里。这时的姚瓦,百感交集。她一时迷失本性。她打开落地台灯,将窗帘拉上。然后,她身体一软,倒伏在我的怀里,她仰起娇媚无比的脸盘,眼睛闭着,黑色的睫毛湿润地缠结在一起,泪水如同闸开了似的无声地流淌……
   这时,姚瓦捏着我的手,往她自己的怀里塞,一双巨乳就这么颤巍巍沉甸甸地落到了我的手中。
   我把她搂在怀里,用嘴唇轻轻吮吸她那温软的舌头,就如同含着一块冰糖一样。我抚摸着她起伏不定的胸脯,她忸怩着,眼睫毛不停地颤动。我的手往下摸,姚瓦不再忸怩了。她顺从地任我宽衣解带,她把自己的身子给了我。她顿时瘫软了,瘫软得如同一团棉花。
   她那赤白的圆形的腿子盘住我下面,从此,我们两人陷入灵与肉的无穷无尽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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