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欧东林

那是春江水暖百花盛放的季节，郑正这个地方县上报社的记者受碧溪国家森林公园老总兼同学朱明的邀请，这天来到公园美人谷索溪探险景区新建的冰凉山溪泳池里参加了“狐仙”雕塑揭幕及首届泼水节开幕式。十点，在一块耸立的巨石上，有一个高高红布包裹着的立像。当主持人宣布了揭幕仪式，并请林场的主要领导与上级市林业局到来的主要领导走到立像的巨石下，两人各执一条红绳，同时拉下了红布。参加仪式的人们见到一座晶莹剔透雕刻精致的汉白玉美女像现了出来，这玉像的美丽使人惊叹，随即人们爆发了热烈的掌声。这个取名为“狐仙”带着灵性的九尾狐美女汉白玉像是按正常人的两倍比例放大的，这美联社女像在这寂静的空谷中犹为醒目，就如天际的一颗耀星，星光烁烁。这个塑像就如天际下凡仙女，有如从天而降。她对着人们含笑百媚，使人有一种一见钟情回颦一笑的感觉，让人产生女人示爱的联想，大凡男人都想投入她的怀抱里一样。当然这只不过是一座冷冰冰的雕塑，人们不能与她相拥，更何况创意者早有防备，把这美女像立在一座高高、人不可攀的大岩石上，只能让人产生爱慕、瞻仰，惟有遗憾远远地背对着她与她合影，近距离与她合影也不能。
之所以立一个狐仙在这里，是根据当地一个美丽的传说而塑造的。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居住在大山脚下的多个村庄里的人们，每年清明或白露期间，都会到来这座五指峰的大山里采摘白毛茶。在这大山里，生长着许多年代久远的白毛茶古树，这些毛茶树一到清明、白露期间就会长出带着白色的绒毛嫩梢的叶子，这时附近的村民就会爬上这高山里采摘，清明时采摘到的叫“清明茶”，白露采摘到的叫“白露茶”。人们在这山上采摘茶叶时，有时会见到一只全身黑灰或雪白的狐狸在面前晃动，一些男人见到这物，见它可爱、笨拙就会去捉，可怎样也捉不到；有时在采茶中，也会听到山涧幽谷里有女子在唱着幽怨温婉的山歌，一些胆大的男人听到这歌声就会好奇地循着声音去看过究竟，到达山涧时竟发现幽谷的大岩石清潭边坐着一个年轻貌美如天仙般的白衣少女，忘情地唱着情歌。在这深山大岭里，出现这样一个天使般少女，哪个男人不心动？而她唱的情歌也令人心痒、陶醉。男人便会不自觉地大着胆子走过去，要拜会这美人，想与她认识、相熟，问她家住哪里，为么在这深谷里，能否与自己结缘？当静悄悄地走到少女唱歌的大岩石的深潭旁，一眨眼的工夫少女却不见了，到达她刚才坐着的地方寻找踪迹，一丝踪迹也没有，只留下一股浓浓的狐味。当他站到石上，放眼空谷去寻找她，她在数十米上面山谷一座岩石上出现。只见她左顾右盼，有点惊魂失措。他又赶过去，到达时少女又不见了。如此反复多次追着少女，最后也没能近距离与少女亲近一起，这时他的心里不免产生了疑惑，难道这少女不是人而是妖谣惑众的九尾狐？她有意迷惑男人，有意和男人捉迷藏。这些被她迷惑的男人，对她爱之恨之，因为去追求她将大部分时间花去，可她始终没能到手，而自己一天也采不到几斤茶。
被少女迷惑上山采摘茶叶不多的男人回到村里就会对人说，自己今天撞了邪，在深谷里见到一个美丽的女子，自己想去勾搭她，反被她耍了，一天连茶叶也采不到几斤。曾到过此山谷采摘茶叶被同样的事情耍弄过的男人听了，也说自己曾遇过类似的经历，自己只顾去追女子，没有心思摘茶，但却连这个女子的真面目也没能见上一面，总是远远看她，触不可及，后来感觉到这事有点虚无、缥缈，不那么真实的，可想想这少女又实实在在在自己的面前出现过，还听过她优美的歌声。
更甚的一些晚上到这深涧山溪里照石蛤的男人，每次到来这深谷里照石蛤，在这深谷里一定会遇见一个白衣少女，她在这黑夜里显得更加娇俏，令人销魂。当照石蛤的男人沿溪而上用火光去照石蛤时，不经意间会发现面前有一个娇俏妖冶的少女，还以为见着鬼了，吓得拿着的火把丢掉地上，当捡起火把再去照看时，哪有少女影子，她就像幻化了一样，一点踪影也没有。有时，照石蛤的人们一晚在这深涧里能与这少女见上几面，全是一闪而过，显得缥缈。
曾有男人在采茶时遇到这少女苦苦去追求她，可这少女总是若隐若现与他捉着迷藏，不能亲近，直到傍晚，这些人竟被她这样戏弄迷了路，不能回家去，可这少女会在黑夜里出现在面前，男人只有继续追随她，想不到她带自己出了大山，回到家。
人们发觉这少女有些刁钻、调皮、还耍些小无赖，可她从不害人，所以每次在山上见到她并不害怕，后来人们认定这少女是一个狐仙的化身，她并没恶意去害人，只是做些小动作小聪明与人捉迷藏，戏弄那些多情的男人，有些过火了，也就是将人戏弄后，迷了路不能回家，她就会帮助这样迷路的人出山，想想她并没恶意，后来对她敬畏起来，上山摘茶叶什么的，把她当神来拜过，才会上山，希望她庇佑到此山采茶什么的人能平安、逢凶化吉。最后来人们把这山谷叫成了美人谷，一些不知内幕的人听到这么美的名字，对此地产生好奇、苦恋、憧憬……
公园是从民间搜集到这个美丽的传说才决定建一座狐仙雕塑的。自建设了美人谷徒步探险后，吸引许多游人，为了完善设施，决定在源头里建设了三个作泼水的游泳池。公园依照美人谷的传说，向全国征集一件雕像，作为地标。
经过半年的征集，有数百件作品，许多作品也很美丽，但不合意，最后选出中了一件题为《狐仙》的作品，经专家组终评，这件作品最代表这个传说。
公园决定用汉白玉制作这座雕塑，这最能体现这个雕塑的效果。
作品雕塑出来后，决定安放在美人谷一座地势较高且悬空的大岩石上。这个作品与大自然环境更加协调、和谐。这是一座汉白玉美女雕塑像，她安放在这空谷中，就如一个天仙下凡。这座汉白玉少女像雕工精致，长发飘飘，远远看去犹如两个狐耳耸起，而她的面目温婉，双眼多情，嘴含微笑，似有回颦向人召唤一样，显得多情、娇媚，她的丰胸突兀，双手伸出，似有拥抱来人，而绔下到大腿还是人身，小腿下却是长长的九尾，一个美不胜收的狐仙精灵化身，使人过目不忘。
“美女像”揭完，进行了第二个议程，就是第一届泼水节开幕式。郑正和上千到来的宾客、游人，亲眼目睹见证了从广西旅游学校邀请到来的姑娘、小伙子与刚从大都市参团到来的泼水的游客进行了泼水狂欢，他们不分男女老少，相互用那洁静、冰凉透骨的山溪水，一瓢瓢欢快地泼向对方……据说在少数民族的泼水节里，这样被人泼的水越多，身子越湿，证明自己的日后的运气越好，因为在这神洁的泼水节里，这水得上天造化，成了圣水。更有甚的，在碧溪当地人的传说里，若七夕这天用山溪水沐浴，特别是有孕的妇女沐浴过，日后生出来的小孩，会生得白白净净、聪明伶俐，健健康康，特别是生出来的女孩，长大后个个水灵灵，肤白美丽；而乡村的人们在这天里，一定要在这天洗澡、游泳，这样在这一年里就会没有病痛，如给圣水洗礼过一样，将身上的一切污垢去除（其实源于七夕传说，因这天牛郎与七仙女相会，七仙女在没天亮时，就在天廷更衣沐浴，她在天廷沐浴过的水，成了圣水，这天流到了人间，只要人们用它沐浴、游泳，可祛除百病）。
在美人谷兴建的游泳泼水池分三个池，依山谷地势而建，是一个七八十平方米面积不规则较深的泳池，有两米深，是给成人游泳的，而中间的泳池面积也是七八十平方米，水深只有一点二左右，而最上面的一个池是小孩池，面积也是七八十平方米，仅半米深，最适合人们泼水。郑正见到人们在这山溪泳池里尽情泼水嬉戏的欢乐情景，自己也不禁想跳进池里与人们同乐，参加这热闹、欢快活动中，但他不能，因为他有任务在身，对这次活动作宣传报道，所以，他只好将这美好、精彩的画面、场景摄进了他的相机里，也刻进他的大脑记忆库里，这场面实在令人难忘令人陶醉了，他虽没直接参与这嬉戏的泼水狂欢，只能在边沿里观赏、助阵，但也领略到这欢乐的激情，就如自己融进去一样。当开幕式的第一场泼水一落幕，他便带着兴奋末消的心情与来宾步进不远处的知青饭店里就餐。步进饭店时，他第一眼便见到了美人谷这个景区的熟人黄伟经理，两人隔远打了一下招呼，黄经理便走过来：“伯爵，这泼水节搞得怎样，在你这个记者眼里，还热闹吧？”
“实在太快乐太有激情了，这泼水节真让人大开眼界，不知少数民族里三月三的泼水节是不是这个样子的。”郑正实在太兴奋，滔滔不绝地说。
“对了，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的同学四水今早上班时被毒蛇咬伤了，我已派车送他到医院里。”
郑正出生在碧溪林场，生长在林场属下的天堂工区里，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林场中学高中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在工区当了一名林业工人。多年后，不经意中行了一个狗屎运调进林场机关；在机关工作了十来年后，又调到南岭县的报社里当了一名地方记者。在林场里，他认识许多人，一些曾与他共过事的和他更加熟悉、友好，这些熟人见到他时一般不会叫他的名字，而习惯地叫他的尊称“伯爵”或“爵士”，当然也有叫他为记者的。
听到黄经理这么说，他发了一个愣，问：“黄经理，四水怎被毒蛇咬伤的？伤得厉不厉害？唉，他这个人我都不知怎说他好，经常没事找事做。”
“就是了，他手多，才导致这样的。今早上班途中他见到一条毒蛇在公路，竟上前去捉来浸酒，在捉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
郑正与四水是中学的同学兼好友，交情有二三十年，他最熟悉四水这个人的脾性和为人了。他知道，四水这人喜欢做出一些出格和不合逻辑的事，特别是到了不惑之年后，他的求智欲望更大，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他对什么都想有所研究有所探求，连三教九流里的风水地理占卦算命这样偏门的东西也学了不少，且还在沉溺下去。学风水地理只学到皮毛，他就敢帮人寻龙追穴葬山坟什么的了，在路上遇到毒蛇捉来浸酒这样小儿科的事更不在话下了。
郑正每次回到林场，四水见到就会说：“爵士，你当记者的经常在外面跑跑籴籴，不免有些水湿风湿关节痛什么的，你几时有空到我家里去，我给你喝几杯浸了多年的蛇酒，你喝了保证身上的风湿水湿什么的病痛就会祛除。我家什么样的毒蛇酒都有，到我家里喝几杯后，我再送一瓶浸了多年的毒蛇酒给你带回去，让你在家里每天睡前喝上一两杯，身上有什么风湿水湿病痛，马上食猪红屙黑屎祛除了。”郑正从他的这些话语中，知道他捉蛇已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只要他见着蛇，不论有毒无毒，或毒性很强的，他也敢去捉，这样的事不会大惊小怪。
听到黄经理说四水被毒蛇咬伤，郑正就想到“上得山多终遇虎，不会次次行好运”这句俗语，他不禁为四水的蛇伤着急，马上打听他伤到什么程度，有没有危及生命。
黄经理有点埋怨地对郑正说：“四水这个人你知道的，他不知好歹，今早我见他的右手包着白纱布，问他怎么回事，他初时还吱吱唔唔，后来才说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我就问他怎会被毒蛇咬着了，他就说今早上班途径中见到一条‘烂芋荚’拦着自己的去路，就说这蛇死期到了，走去捉它来浸酒，他在捉拿的过程中反被它咬了一口。我说你被毒蛇咬了，还上班不去医院医治，不要命了？他说没什么，说自己已处理过伤口了，觉得应该没事了。我听到‘应该没事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觉得严重，这不是肯定能治好蛇伤的话，感到他很傻，对生命怎会这么儿戏，我只好严厉地批评他，你被蛇咬伤没事就好，若有事不去医治医治就会连累我，这样吧，你赶快到医院检查有没有没问题了才行，我现派车送你去。他这时才迫不得已去医院的。不知怎得，我总觉得他做人做东西越来越糊涂，总带点神神化化，他连对自己的生命也这么儿戏，一点不重视不爱惜不敬畏，被毒蛇咬伤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着紧，就像拿自己的命来教飞似的，蠢到没药医。”
“黄经理，我太了解这个同学的脾性了，有时他只认歪理，死也要和人拗番生，我有时真拿他没办法。他和我读的书差不多，大家都是高中学历，几十年相处，社会上他见识肯定比我多，二十多岁就到广州工作，大世面比我见得多，我只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到了三十几岁才走出林场，去到小县城。一直以来，我见他为人不错，挺讲义气重人情的，毕业后一直与他保持着友好往来。”黄经理将四水不爱惜自己生命的话说出来，郑正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感到黄经理的话切中了四水的要害，这时他开始对四水感到有些气愤，但又很无奈。郑正毕竟与四水有几十年的交情，情义笃深，有情有义，大家有什么事又肯互相帮忙，才会走到今天，若不是这样，林场中学初、高中六七十个同学，要好的能有几个？掰着手指头也数得出。
郑正对四水这种匪夷所思无知到极点的行为搞不懂，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他气愤，唏嘘不已……
四水名叫林水淼，是离林场场部只有两三公里东明工区里的人，少年时在林场中心小学毕业，就和其它工区、大队的小学毕业的学生晋升到林场中学读初中。林场中心小学与林场中学只隔了一面墙，他家离学校近，读中学时也不用住宿，而从下面更远的工区、大队到来的学生全部要住宿，郑正是其中一员。开始上学后，同学们从陌生到相熟，当接触到各自的名字时，见到“四水”的名字叫“水淼”，整个名字加起来有四个水这么多，大多同学对“淼”字不认识，只能学着人家有音读音，无音读偏旁什么的，将他名字里“淼”字里的三个水，再加上中间名字里的那个水字，统称叫他为四水了，后来同学就算能认识了这个字或读懂了这个字，和他见面时也不去叫他的真名字，依然叫他为四水，四水这外号当成了真名字叫开了，他见同学这么叫，也不愠不火不怒不去责怪，任由同学去叫，听到有人叫也就去应，直到高中毕业，同学们依然这样叫他的外号，不叫他的真名。
郑正喜欢打篮球，四水也喜欢打篮球，交往了一段时间很快相熟了，当时郑正不叫他的名字，叫他的花名。毕业后，郑正查证四水的名字为什么要这么多个水，原来他母亲生下他时，当时正是破“四旧”的时候，带点封建迷信的父亲只好暗中偷偷找到一个懂占卦算命的人给他安个好名字，那算命先生拿到他的生辰八字一掐算，见他出生的年月日及时辰五行的八字里严重缺水，只好给他安了一个“水淼”的大名，这样他今生今世就不会缺水了。
美人谷本是一个无人烟的地方，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林场为开辟新的伐木工地，找到了这个原始次生林开伐点。那时的林场响应“战天斗地” 号召，组织了全场的青壮年职工，驻扎到这人烟稀少的美人谷里，用“大会战”形式经过大半年的艰苦奋斗，开凿了一条三米多宽、十来公里长的林区公路进入到美人谷的深山里伐木。经过大会战后，林场在美人谷里设立了一个知青安置点，因地制宜地建起了一座两层高的石屋及一排平房、一座食堂，让知青白天上山伐木，晚上驻扎这深山的石屋里。后来知青回了城，这个知青安置点一直空置着，后林场在美人谷里拦溪筑坝，拦截大山上流出来的水，建起了小水电站，用这拦截蓄起来的水发电。自林场建设了国家森林公园后，不断开发有特色的新景区；多年建起了森林公园，由于这美人谷的风景独特，沿溪峡谷而上有热带雨淋的植被、树木，再加上的峡谷的岩、泉、森林及大自然的景观，公园便开辟了美人谷索溪探险景区，并将知青居住过的那座石屋改造成“青年旅馆”，而那幢平房用来作员工宿舍，知青饭堂已坍塌，只有在原址重新用竹子搭建了一座富有少数民族特色的吊脚竹楼，命名为“知青饭店”。
到过美人谷索溪探险的人都说这自然景观十分美丽，有南国“九寨沟”的景致。
当郑正和黄经理在知青饭店吃着饭时，有人说四水从外面回来了。郑正就征求黄经理的意见叫四水也过来一齐吃饭，顺便询问一下他医治蛇伤的情况。
四水的工作是在这知青饭店里打杂帮厨。他很快到来，打过招呼后坐下席位，郑正就问他的蛇伤医治成怎样，身体有没有感到头昏眼花或不适等现象。
他说没有，身体没有不适，感觉和平时一样。
“没事就好，那你先吃饭，今日中午就不给你喝酒了。”他是一个喜欢两杯的人，和人吃饭，不喝两杯不肯放手。
四水见郑正不给酒他喝，感觉郑正看轻了他，有点意外。无意中，他道出了自己没上医院医治蛇伤的事情，他只是出去林场找到属下东明工区以往一个很有名但已死去了好多年的蛇医江河的大儿子江流来医治自己的蛇伤的事。他与这个医治自己蛇伤的蛇医年纪相仿，同在一个工区里，大家彼此相熟。这年轻蛇医见他的伤这么长时间也没发作，就知其毒性没入侵到他的身体，只给他配制了几剂蛇药，敷了伤口，叫他回去了。
郑正听到四水这么说，觉得四水真他妈的愚蠢、笨蛋，他的无知已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就像黄经理刚才说的蠢到无药医，竟然拿自己的在生命教飞、开玩笑。
“四水，你这样做，不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你已不是三几岁的细路哥了，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会重来，你这样随便应会诊我的蛇伤，对自己的生命一点也不敬畏，对自己性命一点不珍惜，就算你有几多钱也没用！以往人们住在偏僻的山区缺医少药，被蛇咬伤，无办法才被迫去找村里或周边一些懂得医药蛇伤的郎中或蛇医来医伤，大多数人只有打着能医好就最好，医不好再另寻郎中或蛇医来医治的心理去医这蛇伤的，大多数人都相信郎中或蛇医一定会医好自己的蛇伤，可个别的患者没能医治好或医治中死亡，病者或家属只能埋怨他的命薄，从不敢去怪罪郎中或蛇医，这是多么无奈多么可悲的事。现在医学倡明，大医院里医治蛇伤，已有蛇毒的血清，被什么毒蛇咬了，只要及时送到医院去救治，用不同的蛇毒血清去医治，就一定会医治好。我真难明你，你现在还这么相信江湖郎中，不相信大医院，是不是你的脑进水了？相信科学吧，一个人的生命多么宝贵，死了就永远失去，自己的生命多么重要，死去就不会再重来。你不是怕去医院医治怕出钱吧？假若郎中医治不好，那你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何况还有公医。”郑正无言以对，想不到四水会致自己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如儿戏，藐视活脱脱的一条生命，他只好义正严辞地说。
郑正说出这话，并没有抵毁我们的国粹中医，一些中医的偏方是可医治奇难杂症的，有些几千年留下来的中医配方，对症下药是经验所得，连现代的医学也不及，科学也解释不了。
“爵士，你不要说得那么严重，搞到我全身起鸡皮后背凉飕飕的。阿弥吉蒂（大吉利是），你不用骂我，我自己知自己的事，我不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你以为我傻的吗？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作儿戏。”四水反驳道，“阿弥吉蒂”是他的口头惮。
既然他说到这里，郑正无言以对，心里虽然有气，但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这不是自己的事，与己无关，且他人的事与己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和利益冲突，刚才所说的话只不过是出自好心去劝导他，要他珍爱自己的生命，可他却把这些好心当作雷劈当作狼心狗肺。心中不免产生暗想：若不是同学、好友，我才懒得去理你，朋友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现在生活过得这么好，还有几十年的命，能多一个好友伴随自己到终老，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假若你四水有什么不测不幸，不到五十岁就没了，自己就少了一个几十年交情的能伴着自己到终老的人，这是多么可惜和不值得啊！
无奈，郑正只好摆正心态不去管他的事了，他只好问四水怎么被毒蛇咬伤的。四水就详细地将捉蛇和被毒蛇咬伤的经过说了出来。
早上七点多，四水知道今天美人谷里举办“狐仙”揭幕式和泼水狂欢节的开幕式，便提早从家中骑摩托车到来美人谷上班，途中在景区的公路上见到一条毒蛇横在三米多的公路中，这蛇当地人叫“烂芋荚”， 它只有大拇指粗，六七十公分长，有三四两重，颜色就如生长在地头里的芋头枯了叶的烂芋荚，这是一种毒性较烈的毒蛇。识货的人，毒性越烈的蛇捉来浸酒，其功效也就越大。他停下摩托车靠在路边，马上走上前去捉拿这毒蛇。他对毒蛇一点不害怕，以前他也曾捉过了无数毒蛇。他用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抓住蛇尾，将它向上一提，接着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圈着蛇的尾部，顺着左手的提力向着蛇头捋去，将要捋到蛇头颈部时，大拇指和食指一夹，就可以箍紧蛇的颈子，蛇口就算怎样咬也咬不着。因为在蛇头颈子的部位，两边有一块颧骨凸起来，它比蛇身要大、要硬，两个手指圈着向前一捋，不知是左手提力过猛，还是还没捋到蛇颈部的颧骨，由于箍实蛇身的部位留得太长，导致了这条毒蛇张开口能咬着他的虎口。他见蛇咬了自己不放，只有忍着剧痛，左手顺势丢了蛇尾，马上抓着蛇颈，死死箍实它，致使它好一会没能吸气，直到窒息时才将咬着虎口的口松开来。他很快找来了一条野葛藤蔓，把它的颈项绑实，吊在一棵路树的树桠上，那蛇吊着，腰身不断地扭动着；随后他又用一条野葛藤绑着自己的手臂，在附近找了一条活水的小溪，将自己被毒蛇咬过伤口清洗，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将毒蛇咬过的虎口割开，放血，用清水洗去蛇毒。
清洗了好一会，见手臂没浮肿没瘀黑、疼痛，他放开了捆绑着手臂的藤蔓。休息了一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异样，就拿着那条蛇回到宿舍里，找来了一个早已备好能将毒蛇装下的玻璃瓶，放进蛇到瓶里，倒上两支烈酒浸着它，盖了盖。完事后，他找来一圈白纱布，包扎了伤口去上班。上班时，黄经理见到他的若手上系着白纱布，问他是什么回事，他说出自己在上班途中捉蛇时被毒蛇咬了一口，受了一丁点伤的经过。黄经理听后，心想：被毒蛇咬伤了还不赶快到医院里医治，若出了事故，自己的责任就重大了。他马上叫来景区的司机，叫司机搭他到医院里医治。四水当时还说自己应该没事的，不用到医院了。黄经理很严厉地说：这很难讲，若有事了就是大件事，还是赶快去医院吧，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了。
无奈，他被迫离开美人谷，参加不了首届泼水节，上了医院，可他却没到医院，而是找了一个三打六与他年纪相仿的蛇医江流来给自己医治，他对这蛇医的医术自己心中也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