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瞿旋

那日去山西平遥。以前去运城、西安，也途径山西，走得是另一路，这次又领略了一次黄土高原风光。尤其是进入太行山腹地，忻州、井陉、娘子关等烙刻着抗战符号的地名，伴随着特有的地貌，一一收入眼帘。人生欲望的基本动因之一就是解密，你体验、了解了一个储存在心中的符号，就解除了一个心结，收获了一个成功。

一、古城建筑

这是一座古城，所有的建筑因其古老完整，没有现代印迹而珍贵起来。这对人类不可遏止的欲望形成了一个反讽。
这些建筑也是人们当时心理结构和文化结构的物化符号。

二、城墙

城墙阐释的是人类的防范心理，对应的是传统的冷兵器和火器。那时候，华夏大地上到处是这样的城墙，森严地切割着人际关系。人本来都是同类，此类群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对待另一个类群。这是人类的本性。
在现代火器和电子信息时代，“城墙”其实还有，只不过隐化到人们的心理深处罢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们反倒更加高深、密集了。

三、县衙

县衙布局紧密精致的程度令人惊叹（我在《武训大传》中曾经对一处县衙做过详细描述），是政治、行政高度集中的象征。七品县令拥有一方土地的行政、司法专权。一方衙门是一方土地的天。像一张网一样覆盖了这方土地的方方面面，县衙就是收拢网纲的手。大而推之，收拢华夏这张大网的手在金銮殿里。
我看过许多大院。比如杭州的胡雪岩故居。我小时更在一处大院的多个四合院里住过。看平遥的这些大院，唤起了我的记忆。中国内涵的是容易走向极致的文化。一处大院，布局无处不用心，无处不谋划，把空间用到了顶点。天井、院落、巷道甚至花园，都按照建筑可利用的最大化原则，留出一处处逼仄的空间。加之防范抢掠的高墙，丝毫没有现代人需要的疏朗、开放和通透。在祈福的表达上，几乎所有能表达愿景的木石砖瓦上，都镌刻了象征吉祥的花鸟鱼虫的图案，不免产生一种滞塞感，密集得使人们透不过气来。那时的人们，把对财物的膜拜演绎到了顶点，却损失了精神的旷达和开朗。
中国的院落格局就是“家”的格局，“家”的格局就是“国”的格局。那只抓着网纲的手的基因也能从这些院落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