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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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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乐童伴

作者:罗小华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267      更新:2016-03-22
文/罗小华

到了知天命的人喜欢回忆,不管是身居高位,还是腰缠万贯,或是在为养家糊口忙碌,免不了有怀旧的情结。我也不能免俗,在年终应对繁忙公务之余,抽身驱车六十公里赶童伴的约宴。
这是我老家一个小山村的童伴建起一座小楼房的入伙宴,按照我以往的做派会寻找诸多借口推辞,现今竟有被邀请的喜悦,是否应对了知天命之人的从众心态?我不得而知。由此引发了我对这个童伴和另外两个童伴的童事追忆,把自己被尘世侵蚀已经麻木的心灵唤醒。
邀我入伙宴的是童伴阿水,我们四个童伴中只有他在家务农,现在是我老家这个三十多人小山村的经济社社长。阿水是我童伴中唯一当过兵的人,复员后在当地建设银行做了三年保安,后回家结婚生子干农事忙忙碌碌,生活过得和那时的山里人一样,没有一点起色。每当阿水穿着脏污的旧军装,一副被农活和家庭负担重压的疲惫样子,看见我和童伴阿贵、阿威在年节穿着光鲜回老家,我不知阿水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当然,我和阿贵、阿威在外面干得也不是顺风顺水,回家摆摆在城里头混的神气,是那时农村到城里工作的人做法。
我和阿水、阿贵、阿威不只是童伴还是同年,四人一起上的小学,还是同班同学,分开时我和阿贵上的是高中,阿水和阿威上的是农中。难忘的是四个童伴从二年级开始参加生产队劳动,记工分都是三分,开始是被生产队长安排除禾田的稗草、晒谷、摘花生这类较轻的农活,后来加入了插秧、割禾、犁田、耙田这种大人干的农活。要说有趣的是我们四个童伴包下了生产队几十亩农田的铲田基任务,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们齐集田头挥锄铲田基除草,常常弄湿衣裤一身泥巴,因为那时换洗的衣服不多,给明天去上学穿衣服增加烦恼,后来我们发现被大山围困的山冚田,两旁是茂密的翠树绿草,当中只有各种雀鸟鸣叫和野兽间中的嚎吠,头上狭窄的天空挂着几朵浮云,偶然看见半边落日,人类只有我们四个生灵,就相约脱光衣裤,裸露已经知道羞耻的身体,无约束地抡锄大干,工作效率倍增,每个人身上脸上头上沾满了泥水,收工时山溪的水潭是我们的浴场。也有尴尬的时候,正当我们像远祖赤身裸体劳作时,冷不防从山窝茂林中跳出一个砍柴的大嫂,唤醒了我们的羞耻心,顿作手遮逃避草丛状。
干完生产队的农活,我们四个童伴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合伙把山上的参天大树放倒,拉锯把硕大的树干按规格尺寸断开,用斧头劈开、堆放晒干,然后把排列好的木柴目测平分,各人负责每天上学时,肩挑或用木轮车拉运到六里外的供销社变卖,换回学费和帮补家里的费用。当中发生过不愉快的事,由于我们对木柴的分配使用目测方法,难免存在看走眼的时候,况且分配到的木柴要花更多的工夫才能换钱,我们四个童伴对此不是很上心,只是有些家长认为自己家的小孩在分柴数量上吃了亏,害得我们分了伙。
我们四个童伴也有让大人们看走眼的时候,那时生产队劳动讲究的是记工分,成年男人记十分,妇女记八分,我们这些少年只能记三分,特别是一年中的夏收夏种是农活最长最辛苦的日子,论吃苦耐劳我们比不过大人们,但论手脚麻利占有优势,常常经不起和大人们耗时,做出偷懒的小动作被责骂,因此心里鼓着气。记得有一回收割生产队最大面积的一块稻田,平常加上大人们都要收割大半天才能收割完,我们四个童伴夸下海口,用一天时间收割完,前提是要大人们答应我们收割后可以自由活动,大人们答应了,也找不出不答应的理由,结果我们四个少年也是用了大半天时间收割完了。当我们四个童伴用比平常付出多得多的汗水,换来这小半天偷懒时光,个个象活猴在大人们面前攀树采摘野果的时候,我们当时感到是天下最快乐的少年了。
童年已成追忆童伴现在,我想不管各人境况如何,不要忘记童伴,那是每个人心灵最纯洁的方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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