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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式微与抉择

作者:施金山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19632      更新:2014-09-19

       从杭育结绳到符号音像,从山巅雪莲到深谷幽兰,文学的边缘地位似乎已被定格。在利益主导的社会大潮中,文学的功能和价值几若游丝,文学的式微命运难以扭转。在式微中坚守与抉择,是每个具有文化良知的文学创作者和文学爱好者毕生的操守。
作为文学人,首要的问题是认清文学承载的历史使命是否已告结束,文学的终极诉求是否已无必要。假设真如希利斯.米勒所言,科技的进步导致了文学的失语,文学的边缘化,直至文学时代的终结。那么,我们在文学式微情境下的坚守,将变得毫无意义。诚然,现代文明的巨履在迈出了大量物质财富的同时,也踏碎了无数人类心灵的残片,智慧凝聚的瑰宝。文学被强奸后的失落和坍塌,直接反应在现代人追求文化快餐的焦灼和迷茫后,留下惊人的精神苍白。毋庸讳言,文学的历史使命任重道远,文学的终极诉求更趋必然。在这样的历史语境中,我们延续文学血脉的抉择,追求文学图腾的坚守无疑是正确的。
       我们虽然有激情,但必须平静,任何意义上的坚守都不是焦虑浮躁所能完成的。不必过于伤感,我们不妨把文学的跌落理解为文学本真的回归。我们有坚韧的毅力和“复仇的心理 ”,但我们不必也不可能像回复一个王朝一样让文学向巅峰回归。在这样一个以信息、网络、图像为帝王的时代,我们如果把文学作为人生目标、中心追求,无疑是拆除现实的屋子来建造虚构的城堡,本末倒置,缘木求鱼。这不是自揭其短、耸人听闻,也不是妄加批判、指三点四,而恰恰是最为客观的正视和面对。从现代人的追求心理中,我们不难发现个中奥妙。绝大多数现代人只讲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修炼,世界观、宇宙观是很少提及的,自然就很难理解世界之广、宇宙之大,从而很难在虚怀若谷、心襟宽广上有所修为。你如果有兴趣,不妨在网上做个小小的调查,你会惊奇地发现,现代人的人生追求几乎惊人一致地锁定升官发财四个字。这也无可厚非,在一个充满竞争的社会,凭借自己的才干和智慧,谋求更高的职位,创造更多的财富,提高生活的质量,这本身就是一份事业,一种成功。这正像文学的个性化一样,社会之人也应该有其个体化。一切存在的都有其内在的合理性,至少在一个时代,一个时期。因此,作为文学式微窘况下的坚守者,我们必须现实地存在,决不能异端地存在,异端存在的选择是极其愚蠢的;如果我们在空中楼阁闭门造车,这无疑是自断筋脉。
       理解这样一些意思,我们的抉择也就有了信念的支撑,我们的坚守也就有了非同凡响的历史意义。从杭育派到数字化时代,文学本身从平原走向巅峰再跌落低谷,历经坎坷而血脉不断、香火永续。在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中,文学真理,或者说文学真谛的明晰化、历史事件的细节化也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文学真理的历史观察和终极分析,需要经过足够遥远的时间和空间。
作为生命的存在,我们只是无际时间里的一根短线;作为文学的坚守,我们只是浩瀚文化、无边空间里的一个小点,然而这也就足够了。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曾经说过,文化是一种习惯,一种先前规定的习惯;早期的文化将变成一堆瓦砾,最后变成一堆灰土,但精神将萦绕着灰土。文学作为文化的一部分,自有它本身生与灭的历史轨迹;不必太在意文学在某个时期功能和价值的大小有无,我们只要知道文学的功能和价值无可替代,然后以现实存在的方式,完成文学在式微中坚守的历史使命就行了。精神永存,文学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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