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3日星期二 日本人
澳籍华人托尼终于回到澳洲,对我聊他去日本的经历。东京旅游区。老板站在小店门外,用英语问:“哪个国家的?”托尼随口答:“中国的。”老板伸手阻隔,说:“免了!”托尼吸取教训,之后都回答“澳洲人。”顺利。
我帮忙骂了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又说,“日本人不浪费粮食……”原来,托尼有个亲戚在日本工作,亲戚及其日本同事,陪托尼去街上吃面。三个人,一人一碗。因为是日本面,托尼不习惯,吃了两口,放弃。同事马上说:“那我把它吃掉!”亲戚过意不去,说:“我们两个分吧!”最后托尼对我说:“没想到他们这样……从那天起,我也做到了!”
我没说话,心想:我们中国人,也节约粮食!可是没有日本人到位,或者过分。
2021年10月26日星期二 东南亚人
一户人家,每到垃圾日,整整一天,都把垃圾桶矗立在居民区的公共人行道上。这绝无仅有。是西人?黑人?印度人?东南亚人?还是华人?我要看看!
经常到那段路上走一遭。
终于看到,是一对中年夫妇。肤色像黑种人,也像黄种人。考察其头发,呈大波浪状;指甲部位,手掌部位,色泽和其它部位相近。这不是黑人,而是东南亚黄种人。
我决定过去提醒他们。
2021年10月27日星期三 华人老妇
昨夜23点50分,居然有人炸了一串鞭炮。很近,但不能锁定源头。第一次遇到。谁?为什么?
早上沿街查看,发现屋后背靠背另一条街的邻居家,垃圾桶外,散落了零星红色碎纸屑。捡起来确认,是鞭炮屑。就是这家!摁门铃。开门。是位华人老妇,脸上铺着横肉,像个地头蛇大妈。我指出,希望夜里别再放鞭炮。老妇没有否认,没有撒泼,也没有喷我唾沫星子,质问“关你什么事!”而是解释:“偶然发现车库里有一串鞭炮,怕不安全,决定燃放。因为鞭炮很小,以为声音不大…… 结果自己也吓一跳。抱歉!”
那么这就没关系。离开。
我知道贤妻良母到了澳洲,仍然是贤妻良母;泼妇到了澳洲,大多数,当天就知道,耍横、撒泼会迅速被孤立,赶紧收敛成文质彬彬的人。
回头看一眼前院的树,橘子被鸟吃空了,剩下一块块橘皮挂在枝丫间。
猜,如果朝阳大妈移民澳洲了,会怎么样?哪里去找那么多举报对象?
2021年11月5日星期五日 外嫁女
乔大妈在青岛工作,认识了澳洲工程师爵尼。乔单身,有三个孩子,不容易找到接盘侠。老外不在乎这些,只要是孩子,管他谁制造的,都喜欢。很快,二人礼貌性上床;几天后,结婚,一起来到墨尔本定居。
不久,乔大妈又给自己的离婚妹妹打鸡血,把她速配给了爵尼的朋友。妹妹再给女同学们打鸡血……打了几年还没有颓,雪球越滚越大,好几对都在我们小区。据说已经拓展到了外区。
她们最大的安慰是:不再为医疗费、尤其是住院费操心。倒不是新老公厉害,包吃包睡外,还包医疗;而是国家的保障系统厉害,它来包。她们最高兴的是:给现任老外老公做饭,比给前任同胞老公做饭,省事三分之二以上。老外吃饭,很少大盘大碗,重重叠叠,就一两个盘子,一两个纸杯。都吃得干干净净。说起来也很可怜,他们一辈子捞不着一次公款吃喝呢。冤不冤!
平日里,华人在不同的地方汇集。年轻妈妈和儿童,集中在游乐设施附近互动;年轻爸爸,爱去草地和球场锻炼;爱国老头子,则三五个,散坐于前院或车库,大门敞开,下棋是假,煮酒论导弹, 大妈占地宽,草地上,球场里,人行道边,健身器材旁,都有;也集中串门。怎么和在国内一样呢?
今天,我看见那一伙大妈,包括大乔小乔,在足球场边,满面春光,脚踏实地,玎珰作响,正跳广场舞呢。简直好像从来不曾被男人辜负过一般;简直好像还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似的。估计队伍还会扩大。
2021年11月6日星期六 韩国人
购物中心方便店九点半上班,我购物,也是这个时间到达。店员一是韩国人,一是华人,都是女性。韩国人漂亮。定睛看美女,符合天性,但有悖教養。我掙扎着移开视线。华人以往看了几十年,不用再看。
她们轮休,只有一位上班。每一次,同样的时间,韩国人,已投入工作;华人,还在进行前期准备。所以我到了门外,都要先看看,谁在店里。
当然喜欢韩国人!
2021年11月7日星期日 黑人
阿拉伯人,有的长得黑,有的生得白。眉眼、鼻子很秀气;眼睛清凉,清亮,黝黑,像儿童。只是目光犀利。头发呈小细浪形。不看皮肤颜色,也能分辨人种。
黑人更醒目。以往很少近距离接触。现在机会多,猛一看,齿白眼亮,仿佛都是刚刚走出矿洞,奔向洗澡堂的采煤工人。仔细看,有区别。
其肤色大致有三种:黑而亮,很细腻;深褐色,粗细适中;黑而暗,视觉粗糙。并不像采煤工人,不是一种黑。我在国内,曾下煤矿采访过两次,知道。
发型也不同,小鬈鬈多。指甲部位和指头,手掌和手背,色差大。睫毛短促。
时令已经入夏。阴天气温稍低。西人着短衣短裤;华人着毛衣薄裤。唯独黑人,裹得很厚实,翻箱倒柜拖出羽绒服的都有。还蒙上了毛线帽。有的人,几十根细辫子,从头铺到腰,厚厚一层。可以断定,黑人同有豪华命,怕冷。
2021年11月9日星期二 印度人
印度属于英语国家。最近接触到一些印度人。个头大致接近华人,五官比华人立体。无论男女,看上去像来自旧社会,没有洗干净似的。其实不然,只是肤色偏黑,不像有些黑人闪着油光而已。
据查印度曾分婆罗门、刹帝力(上层人),居北部,男壮女美,祖先是斯拉夫种群;又分吠舍、首陀罗(下等人),居中南部,是印度土著,世代无法进入上层社会。如果要改变宿命,首选移民。
那么我接触的这些印度人,可能原属吠舍、首陀罗。都很温和,礼貌。印象不错,和传说有别。我肯定不会称他们“阿三”。
又,美国人和传说中的区别更大。一个“忘我之心不死”的都没遇到过。“亡美之心不死”的人到遇到了不少,男女老少齐全。
2021年11月10日星期三日 俄罗斯人
出门路遇一对中年西人。本想打招呼,对方却冷着脸,擦肩而过。多次,同样。这种情况很少见。
猜他们是哪里的人?西人肤色大致有三种:白而嫩,很细腻;红而老,很粗糙;麦粒色,也细腻,最好看。这两位,不老不嫩,不细不粗,也不是麦粒色。猜不出。
傍晚散步时,与老包会合,聊天。他早年因公受伤,其实一处都没伤,但傻了,因公吓傻了,提前退休。已经移民多年,傻病早治愈,长期在本小区溜跶。远远地我往那对夫妇的别墅一指,说出了我的疑惑。他只看了一眼,就说:“那家啊,是新来的俄罗斯移民,就这德行。”
于是想起不久前,作协群里的你一言我一语:“整个俄罗斯人,待人好感度都低,包括对他们自己人。如果和邻居打招呼,对方会愣一下,隔上几秒钟才回复你。”“路人从来不对视,的确是陌生人。”“莫斯科人脸上都像刮过浆糊;圣彼得堡人要放松一点,至少会像普京那样,有时能挤出一点笑容。”
可能真是这样。但是为什么呢?
和老包继续前进。对面湖面水平线,上下各一个落日,衔接在一起,像葫芦。
原载澳洲《联合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