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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穿过铁丝网的缝隙

作者:成放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4340      更新:2020-09-18

 

——读王英新作《母爱之殇》

 

       在抗日战争胜利75周年之际,收到我省女作家王英由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新作《母爱之殇》,格外欣喜。粗粗阅读一遍,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王英几十年创作生涯获得的这枚硕果,显示她在创作道路上的一次飞跃。她选择了一个特殊视角来开挖,展示了文学对抗日战争的书写深度。

      “当我读到王英的《母爱之殇》时,还是大大吃了一惊,我没想到,她能找到这样一个角度,去观照侵华战争这场灾难带给中国人民的难以磨灭、也难以启齿的影响。她像是匍匐在地上小心地从铁丝网的缝隙中穿过,这个过程虽是艰难,但终于触摸到铁丝网外绿草葱葱的新地。” 著名文学评论家贺绍俊为这本书作序如此评价。

       小说受到文学大咖贺绍俊如此赞誉,已足够分量,无需再唠叨。只是作为一个文友,与王英数十年的交往,还是有一些话要说。王英从一个业余作家起步,已取得丰硕的成果。她原是海盐医药公司的一名职员,从书写张元济的传记开始,逐步拓展到纪实文学、散文和中长篇小说等多个领域。如今她已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了长篇小说《我与父亲的战争》、散文集《走不出家乡的海》《与你一起成长》、长篇传记文学《三毛之父——平民画家张乐平》等13部作品600余万字,获得了多个省市级文学大奖。

      王英这部小说没有宏大的战争场面,没有夺城掠地的飞机大炮,没有撕咬搏斗的血肉喷溅,却有着抽丝剥茧的叙述,细针密线的描绘,深入骨髓的控诉。一个苦难的母亲,遭受封建夫权的迫害,已是痛苦不堪,苟且偷生;面对敌寇入侵的困境,为了抚养子女,她只能忍辱负重。整个故事一气呵成,从小说写下第一句话开始,却酝酿了14个年头。所以,我说这本小说是“一锅浓汤”,一口气读下去时不能不加快心跳。

       血腥掳掠,奸淫烧杀,侵略者无恶不作。终于有一天,鬼子向这位母亲伸出了魔掌。母亲是一个农家妇女,随丈夫操作运货生意,成年累月盘旋在浪高风急的大海上,风雨无阻。鬼子兵被母亲的美貌吸引,闯进了船头欲行不轨,母亲当然不从,拼命搏斗。

       作者在此埋下伏笔,这些带给母亲的伤害,更是影响几代人的心灵创伤。

       王英何以用如此视角落墨这部作品?她在此书后记中说出了原委:“以这场旷日持久、可歌可泣的全民抗战为题材的作品已经不少,但就我个人审美情趣而言,我觉得这方面作品大都囿于一种固定思维模式,这并非不可,但不是我想要的表达方式。”“我等待重新修改这小说的过程,也是寻找的过程。”诚如一位名家所说:“发现一种表达真理的方式,比发现真理本身还困难。”她的寻找过程,就是贺绍俊说的“小心地从铁丝网的缝隙中穿过”的过程。王英书写的“母爱之殇”,无疑为抗战类作品在基本主题上开拓了空间,既有深刻性,又不落窠臼,有丰富的可读性。

       王英花14年时间创作的这部作品,无法也没必要在此重述更多的细节,只能让读者在阅读中,去品尝“这锅浓汤”。我想说,“这锅浓汤”的烹制非一日之功,是长久蓄积的喷发。王英每出一本著作总不忘赠我一册,已有近十册之多,集起来有一摞了。作为一个从业报刊多年的编辑,看到交往的作者作品源源不断问世、频频获奖时,其心情每每会像自己出书一样高兴。我把这看成从事编辑工作的乐趣,心中洋溢着一种成就感、荣誉感。我接触和交往的作者当然非止王英一人。作者遍布四面八方,过去是我的稿件供应者,也可说是版面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供稿行将“断炊”;在衰朽之年还有这样一批知心的朋友,我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的巨大财富”,受到他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心中总是暖洋洋的。

      与王英的交往,还有一个插曲。她于1988年结缘浙江日报,那年经我手编发了她的《张元济与毛泽东的交往》一文。这是她的业余投稿,是我从众多来稿中筛选出来的。30多年过去,印象至今历历如昨。记得当时此文临要见报时,发生了一桩不算大、却有影响的事。当时她的文章署名是“王瑛”,而此时也有一个叫“王瑛”的作者,正因发生一件生活上的事受到舆论的关注或者抨击。虽然,同名同姓者多矣,但在这当口用王瑛的名字发表,难免有混淆之嫌,总有些尴尬。怎么办?我来不及征求意见,就“拦腰一刀”把“瑛”的偏旁王字砍掉,成了“王英”。擅作主张的这种改名,大概在我编辑生涯中也是头一遭。好在王英的宽容,不但不责怪反而接受了这个名字,从此成了她所有著作的署名,“王瑛”却似黄鹤一样飞逝。

      说王英的这本新作想起这些往事,絮絮叨叨,有点岔开去了,就此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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