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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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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中的猫头鹰事件

作者:李双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4515      更新:2020-05-31

新冠中,墨尔本的居民小区里没什么异样。人人都光着嘴,不戴口罩。

老外爱在前院草地上,陈列一些小东西,例如瓷娃娃,陶狗狗,铁制的各种动物等等。近几天遛狗,看见8号的信箱上,压着一块纸壳,写着几行字:可爱的猫头鹰被路人拿走了。那是妈妈的遗物。请放回来!当然全是英文,害怕我看懂了似的。不过拍照后即可从容翻译识别。

我琢磨了一下,只要不是靠着边沿的主车道,基本没有外人路过。而本小区的居民遛狗,今天这一段,明天那一段,才可能走遍每一条街。另外就是快递员和邮递员。据我观察,前者只走院内小道、车库通道,后者只接触信箱,根本不下摩托车;没见过谁步入草地。

猜测顺走猫头鹰的人,多半是遛狗者。一些老外、华人,只熟悉主车道通往自己家那条道。在本小区散步的话,个别人甚至会驻足辨识方向。老外人数多,华人只有八九户。不熟悉老外。而华人与华人,则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甚至进屋聊几句。重点应该侦查后院、车库,因为来路可疑的小摆件,很可能放在这种地方。我决定试试,虽然我傻。不过许多事,往往最后取得成功的,就是那个傻傻的人!如果试不出结果,那么,根子则可能在老外身上。我没办法。

首先去老沈家。没有预约就上门,这在澳洲很少见。顾不得了。两家距离近。他常遛狗;不遛狗,也在小区里散步。有一次他帮儿子遛狗,儿子外出刚好回来,汽车快,狗狗使劲追,老沈被拖倒在地,爬起来踢了狗一脚,被邻居训斥了几句,委屈得几乎落泪。他曾经溜到我家,自我介绍,捉对开展家事访问。见到太师椅,控制不住屁股的渴望,久留不去,几乎把椅子坐垮。

我到达时,老沈正弯腰驼背,在前院除草。见到我,一把拖住,就地蹲下,两手抱头,像有前科似的。直接控诉起万恶的独生子来:每天一碰面就内讧,彼此撒气。家里别别扭扭,死气沉沉,和殡仪馆差不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找不到人倾诉,心都饧了,嘴都馊了!

按卫生部门要求,我和老沈应该保持1.5米以上的距离,可是两人早忘了。

老沈是武汉人,生于蒋中正先生成为台湾同胞那一年。长得,哎呀,一言难尽。戴副眼镜,有点像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书记谭德塞。他十多年前送儿子到澳洲留学。儿子“师夷之长”,但不“制夷”,反而亲夷,入籍了,把他接过来,希望他留下。而他只愿意看看外面的世界。称,坚决不移民,一定要回去!但新冠来了,国内封城,澳洲封国,回不去。

老沈的态度我不理解。理由是:澳洲不好,那就不该送儿子来;澳洲好,则自己也不必离开。否则,你为什么会送儿子,到你不愿意待的地方呢?唉,文明一再停步,家庭裹足不前,都因为老年人不接受年轻人的引领啊!

虽然没看到老沈家后院、车库,但我认定,猫头鹰事件,和这老头无关。加上他像害喜一样乱吐——吐唾沫,兼说废话,什么“我瘦下来,就很瘦”,什么“儿子能力越大,能力就越大”,什么“我憋不住的时候,是憋不住的!”我也憋不住了,很快离去。

这就耗费了一个小时呢。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可能后面更难。我知道,你若想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你若想干活,那就有干不完的活。没法,继续吧!

接着去找小徐。我们并没有见过面,只在微信群里有联络。当时,她要赠送多余的枸杞苗和健身器,我去取。听到了狗叫,震耳。我发现女士喜欢养巨型犬。取,不用碰面。苗,放在邮箱边;健身器,放在前院草地上,取走就是。这一次,以什么借口摁门铃呢?谎称查水表之类,把门骗开?老外想都想不出来的鬼点子,不符合澳洲国情吧?一切背离诚实的知识,都叫狡诈,虽然有人认为是智慧。去了再说!

先后上门两次,不遇。连狗叫也消失了。群里一打听,小徐已经迁往英国,快两个月了。噢——!

又去见托尼。去过多次。托尼是澳籍华人。原本长相端正,可惜脸上各种型号各种规格的春春痘,应有尽有质量上乘,导致颜值断崖式跌停。去年他携夫人奔日本旅游,行前到我家,寄养宠物狗。送我些小礼物,兼聊天。那狗长得比主人英俊,但是很讨厌,可能上辈子在狗家族是个领导,一句人话不听。某天居然咬了我一口。去看医生。医生没听懂我那夹杂着汉语的英语“狂犬疫苗”。几经变换词句,他终于明白,是“被狗咬了,要打疫苗。”接着,一句回答把我吓得几乎立刻死去,“没有备疫苗!”下一句是,“全国的狗狗都没有狂犬病!”我才瞬间活来。后来得知,澳洲只有蝙蝠会携带狂犬病毒,除非接触了蝙蝠。这就好。谁会养一只毒蝙蝠呢!

此时,托尼正唱着歌,在做菜:精准切片,不是一刀切,而是一刀一刀地切,肝肠寸断,爆炒。

我问:“什么事你这样高兴?”答:“已婚男人的快乐源泉就是老婆回娘家!哈哈哈哈!”痘痘随着笑声颤抖。让人顿悟:都说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纯洁的友谊,其实结婚日久就有了,表现为同桌吃饭,分开睡觉。还不至于相近如冰吧!

刚坐下,门铃骤响。托尼去开门,外面远远地站着一个非洲大帅哥,彼此唧唧唧说了好几句。原来是邻居投诉:你又在炒肉吗?味道太浓了!把门窗关好。不能破坏我的减肥计划啊!哎呀,炒得香喷喷的,太过分了!

不是投诉油烟太大,少见!这个黑哥皮肤有点白,也少见!幸好烹调很快结束,一道好菜,用薄膜封在碗里。不过烹调的声音,已经叫醒了我的味蕾。

托尼这才热情万丈地接待我,满载苹果、梨子、李子、桃子、柑橘落座,中间隔着巨大的厨台。不久,他突然想起还有葡萄,要去摘。我已经饱了,不想再吃什么。听说到后院,要求一起去。

曾经,后院凌乱不堪,狗狗的米田共遍地。不过,那缠在杂树上的毒蛇,真是太漂亮了!眼下,这里居然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样杂物都没有,全种果树。无花果,樱桃,柠檬,尚未成熟。毒蛇已请捕蛇公司抓捕归山。不少灰鸟腾跃于枝干间,生动活泼。屋檐下还飞来一只旧燕。一鸟在手,不如十鸟在林。欣赏了一分钟。突然两鸟战事爆发。同门师兄,甚至是亲兄弟,一招一式,一模一样,都侧身倒地,面对面,怒目圆睁,彼此一爪锁敌嘴,一爪锁敌爪,没法进攻,也不愿松爪。我现场调解纠纷,劝架,把它们拉开了。狗关在车库里;我在院子里到处瞟,唯独不理栅栏后面的狗。狗有志气,也不理我。玩具骨头和它关系好,总是自觉往狗嘴里钻。院角,一对恩爱的鸡夫妻警惕地偏头瞪着我。公鸡冲冠一怒为红颜,保护老婆,扑过来吸引火力。没和它们一般见识。

回到室内,象征性地吃了几颗甜葡萄,惦记了几分钟炒肝肠,又聊了一会儿天。聊他去日本的经历。东京旅游区。夫人看见小店某样小物件,很喜欢。日本老板站在门外,用英语问:“哪个国家的?”夫人随口答:“中国的。”老板伸手阻隔,说:“免了!”东西没买成,夫人气得差点撞墙,他气得青春痘变色。总结了经验,之后都回答“澳洲人。”我帮忙骂了声“可恶的日本鬼子!”还去了冲绳。冲绳自古以来不是日本领土,但自从1972年,美军将占领的冲绳交出去以后,它就归日本版图了。不过那儿并没有什么景点啊!接着聊。多少新鲜事,都在笑谈中。

终于告辞。

在澳洲,吃饭很不简单,自己不动手就得叫外卖,或驾车去商业区解决,似乎更麻烦。所以,必须重视。决定先到华人超市,买肝肠,志在必得。收银员戴了口罩和手套;少数顾客只戴口罩。

做晚饭时,发现肝肠忘在超市里了,只好做了一盘配料:辣椒炒姜蒜

第二天想起了老龚。

家人在新媒体当编辑。远邻老龚,不会打字,不会发邮件。总是亲自把稿件送到家里来。这样的作者,不多。来了不和家人寒暄、啰嗦,只打个招呼,放下稿件就走。这样的作者,也少。我们见过多次。第一次是,我在门外小路上,被托尼的狗拖拽着,不小心撞了他。刚要道歉,他已经抢先说“对不起”了。若是西人,这种情况常见;华人,则几乎没有。

日久,媒体打算在“移民”栏目里,报导一下老龚。先要给他拍照,他婉拒了。那就请他提供照片。照片送来了,简直不像老龚,因为太年轻,太帅气,比较适合登征婚广告。让他换一张,他不言,软磨,硬拖。这不像他的风格。后来只好将就使用“标准像”。

如今我快60岁了,觉得自己不老。但至少容貌,已经不堪入目。某日翻看年轻时的照片,颇有感慨。一瞬间,就理解了老龚。应该说,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份,对青春的怀念,只是各人的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不知何故,近段时间,老龚没来送稿。而且,他具体住在哪里,我并不清楚。让家人帮着查查。还好,在稿件上找到了地址。其实不在我们这个小区,而在街对面的另一个小区。他会到这边散步、遛狗吗?不像顺手牵猫头鹰的人啊!去不去他家?

犹豫半天,还是去了。摁了门铃,迅速退到1.5米以外。开门的,是位西人,大娘,手上、腕上沾满面糊,笑眯眯的。我猜,她是做面包的生手,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最后盆小了,正尴尬着呢!她不懂汉语;我不通英语,出国后,立刻成了文盲。眼下,只能莫名其妙地离开吗?不妥!我掏出手机,通过快译通告诉她:“找一位姓龚的华人!”她支棱着胳膊,低头也通过我的快译通告知:“前一家租户搬走了。我新租的房子。不知道。对不起!”原来老龚已经不在这里了。再扫一眼大娘,花枝招展,鲜艳夺目。老外一般是硬靠颜值和气质加分,不靠打扮。人老了本没什么,但这种老法在澳洲不常见。大娘执意送我到前院小路。西人不大兴这样的,她太客气了。我为打扰表示了歉意。

想起老龚的一句话:“房东太可怜了,100万澳币购房,年租金1.6万,50年才90万。我要不要给他涨点房租呢?”难道是目的没达到,于心不忍,所以转移了?

期间,我也去8号侦查,希望猫头鹰,重新现身。但是,那块纸壳还在。唉,我的工作做得太渣,又不好意思自己向自己辞职。那就应该继续在小区游荡,勘探,屡败屡战,良性循环

一位女士,四十多岁,戴眼镜。秀气,羸弱,像个资深小学教师。可惜烫了一头方便面发型,总让人想起更年期。有时遛狗,没有规律。几乎每天打开音响,独自在车库里跳舞。狗也跟着跳。没有打过招呼。怎么接近呢?如果以为我要和她建立无性外遇关系,那才搞笑。而且当天风太大,像是《西游记》里的妖怪即将出行,冷得啊,颈子都要缩到肚子里了,让人懒心无肠。

我默默复习“风诀”,“一级轻烟随风偏,二级清风吹脸面;三级叶动旗帜展,四极枝摇飞纸片;五级小树随风摇,六级举伞难遮脸;七级风中走不便,八级枝断茬朝天;九级屋顶飞瓦片,十级拔树倒房间。”眼下至少五级!3月底,正值深秋,几乎每天如此。

踌躇了两分钟,决定过去躲避大风。我大声套近乎:“小妹跳得真好!很久没有看到民族舞了!我妻子都想跟你学呢!”“小妹”看了我几眼,开口了,“学什么!一起跳就是!等疫情结束,每天下午3点,喊她来嘛!”

车库很宽。两人都光着嘴,还好相距远远超过了1.5米。正想眺望后院,突然,令人眼珠弹落的猛料自己出现了——靠墙的一个塑料收纳箱上,立着一尊小小的铁铸猫头鹰。我的心重跳了几下,仿佛做了小偷。应付了几句,然后假装打电话,目的是偷拍。幸好最近自我培训,连看多遍《地雷战》,偷地雷的感觉已经附身。偷拍成功。准确地说,是拍摄成功,没有偷成,因为被发现了。脸面碎了一地。

女士面带微笑,继续跳舞,非常随意地率先开口道:“夫人逛旧货店吗?那是我的最爱。以后有时间,一起去逛逛多好啊!唉,现在不行。我买了很多二手货。门挡、书夹、烛台、雕件……便宜,风格独特,又好玩,又好看。还没收拾完呢!”没有提猫头鹰。我看了看,确实有几百个小木雕,小铁雕,石质、木质门挡,铁质书夹,各种质地的烛台。有的收拾过,排列整齐,有的还零乱地堆在地上,等待女士温暖的手。

我笑了笑,解释,“小东西太有趣了,该发朋友圈!”赶紧又装模作样补拍了几张,捡回点脸面。客套几句,互相通报姓名。她叫朱云。

这时候通向室内的门打开一溜缝,探出一个美汉子的脑袋,问:“那盆里的泡脚水要倒掉吗?”朱云掠他一眼,调侃:“不倒,留着晚上给你煮面条吃!”美汉子吐了一下舌头,合上了门缝。

然后,我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溜了。

刚才,朱云表现自然,是心地坦荡,还是阴险狡诈?这怎么知道!想起美汉子,嘿,这人有意思!

路上回忆起旧货店,里面也卖二手内裤、二手袜子,感叹发达国家的人民居然这样简朴。

回到家里,上网查对英文,照抄单词:“先生,您掉的是这尊猫头鹰吗?”留了电话号码,附上打印的照片,放进8号信箱里。

半夜,手机收到短信。查译,内容为:“是!在哪里?怎么回事?”我回复:“还在调查!”他又回了一串,我哪有耐心翻译啊!没理他。

急着琢磨,怎么取到手?

不管那么多,开门见山,让朱云还回去?不妥!万一人家真是在旧货店买的呢!

犹豫了一天。没有回复8号的短信;也没有接听他的电话——语言不通,怎么接?

又理直气壮地去见朱云。途中还有大哥风范,见面了秒变小弟。令我吃惊的是,猫头鹰已经不见了;那一堆小物件里,也没有。莫非,朱云遛狗,看到了8号的告示,做贼心虚,把赃物送回去了?不可能!真正的贼,都很快乐,越偷越快乐!或者是,发现我拍照,预感到了什么,把赃物藏了起来?

胡乱和朱云聊了几句。胸无成竹,没敢提猫头鹰。

赶紧去8号看纸壳,呀,不见了!

忽然听到汽车发出的汉语语音:“倒车,请注意!……”恍惚间回到了国内似的。偏头一看,是街对面肥壮的非洲妇女出行。嘿嘿,亲切!

正要摁门铃,身后停下一辆亮晶晶的轿车,下来一位年轻女士。中音,像唱歌。眼睛细长秀气。移步时仙袂飘飖。蒙着口罩。我也赶紧掏出口罩戴上。原来这就是8号主人,华裔!跟老外学,也在草地上放置小物件。见我的字条留英文,以为我是老外,所以回复英文。猫头鹰确实已经还回来了,当时就压在纸壳上。她给我发短信,打电话,通知猫头鹰失而复得,我既没回复,也没接听。我告知了来龙去脉,也说到了朱云——没提住址和姓名。

女士解释,因为是妈妈的遗物,所以要讨回来。她已经取了口罩,没取完,单边挂在耳朵上,一直。我拿不准该不该提醒她;如果,例如,我有咳嗽的迹象,她打算赶紧戴上,那我不该多事。突然想起政府规定的社交距离,不禁向后退了1.5米。

告别时,女士送我很多蔬菜——自己种的,表示谢意。彼此站距缩短。阳光照到她的额头上,我发现女士的汗毛细而多,金光灿灿的,很醒目!所有女士都这样吗?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我认为比较完美,很爽!最近这段烂日子,什么事也没干,光TM见证历史了,不爽!

回家。路上看见,小区公园关闭了。没有围墙,怎么关闭?正面立块铁牌,写着一行字,大意是:疫情期间,暂停使用。秋千挽到了铁桩顶部,用塑料环扣死。其余滑梯、岩壁、索桥等娱乐健身器材,都用一根二指宽的不干胶围了一圈。铁牌最牢实;塑料环、不干胶全靠不住。已经关闭了两天。这可让鹦鹉们高兴坏了,纷纷落草为客,啄食籽实。是一种全身浅灰色,颈部头部浅红色的鹦鹉,鸽子般大小。一大片,默默进餐,没有喧哗,仿佛知道“孔子曰”,做到了“食不言”。这就真像疫期了。

平时,我除了遛狗、种菜,继续委身于写作“行业”——给当地华文媒体供稿。也读一些朴素的美文。大约两周后的一天中午,气候宜人,我晒着薄阳,躺在后院的草地上,一边采集天地灵气,一边翻看样报副刊。掠到我的文章旁边,有一篇纪实文学,《猫头鹰事件》,作者远方的云。是惊悚悬疑剧,还是文艺小清新?因为提到了猫头鹰,我愿意浏览一下。结果才看几行就高潮了,不顾死活,一插到底。内容是:在小区附近的旧货店里,看见一尊乖巧的小摆件——铁铸猫头鹰,很喜欢,有似曾相识之感。于是买了回来。便宜,5澳元。第三天,就有陌生邻居来聊天,还悄悄为猫头鹰拍了照,似乎很在意这个小玩意。也没太放在心上。某天比较空闲,狗狗已经一个月没有出门了,就去遛狗。路过××街8号,看见信箱上压着一块纸壳,写着:妈妈的遗物猫头鹰被路人拿走了……哎呀,以前不是就在这片草地上,见过我新买的猫头鹰吗?应该是拍照的那位邻居丢失的吧!我决定,送给他,就放在信箱上。能见到妈妈的遗物,等于见到了妈妈!我先带着猫头鹰,去旧货店,想询问来源。可是疫期关店了。好不容易联系到经理,告诉我是陌生人赠送的。我知道,有不少人,会把多余的物品送出去。旧货店每天营业前,门外常常堆着大包小包,冰箱彩电呢。那么,邻居的猫头鹰,是怎么到陌生人手里的呢?这永远是个谜了!

暗忖:这肯定是朱云的作品!可惜人在家里,无法当着她的面惊叫。默念:朱云,您好!新冠后再来拜会您,青梅煮咖啡谈文章!同时调遣我老婆,天天陪您跳舞!

午饭时喝了一点酒。还要外出呢,不敢多喝。在澳洲墨尔本公共场合喝醉酒,或喝醉酒到公共场合去,是会被警察逮捕的!

休息片刻,我拿着报纸,穿行于朱云家那条街,直奔8号住户而去。跑得太急,刹不住脚,头部准确地撞到了墙上。还好,不太痛。可是天怎么黑了呢?南十字星也开始闪烁了。不好,美汉子恰巧在门外,都看见了!


2020年3月26日草于厚珀街一亩园  2023年2月18日改定于威蓝町七分园

2024年6月载于澳洲《南极光》、8月23日载于澳洲《大洋时报》

 

评论信息
布衣(2020-05-31 14:34:09)
语言生动,笔风明快,真实再现了海外华人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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