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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岛札记5: 罗非鱼与狐尾椰

作者:姚筱琼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7922      更新:2020-05-14

  琼台学院有个很大的淡水鱼塘,是以前当地农民的鱼塘,建学院时被征收了。养殖户捞鱼的时候可能漏掉了罗非鱼苗,这种鱼性早熟,繁殖能力超强,一只6个月大不到200克的雌鱼,一次产卵可达1000~1500粒。建学校又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于是这口塘便成了罗非鱼放敞繁殖的“野塘”,速度和数量曾经到达“鱼多水少”的惊人传说。

  我与钓鱼人闲聊过。垂钓的人在岸边插一杆子,人不用守在杆子边,钓上来的鱼看上去成了精的样子,背鳍边缘黑色,尾鳍有明显的黑色条纹,我笑话它那是长着斑马线,鱼鳞闪着彩色的光芒,眼睛黑咕隆咚的,充满神秘和智慧。

  他告诉我,这种鱼原产于非洲莫桑比克纳塔尔,不知是引进过程中忽视提纯育种工作,还是气候的变化或水土不服,品种退化,只用作福寿鱼杂交鱼的母本,是目前世界水产业重点科研培养的淡水养殖鱼类,被誉为未来动物性蛋白质的主要来源之一。

  他还跟我讲了一个罗非鱼的秘密,说雄鱼在恋爱时会变色,就像许多男人在遇到心仪的女子会注重自己的仪表,当它和雌鱼的恋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它也像人类一样亲自筑一个爱巢,吸引雌鱼进窝配对。雌鱼一旦产出卵子立刻含于口腔,使受精卵在口腔内发育成熟。

  钓鱼的朋友还说,一口水塘,如果不小心混杂了罗非鱼,最后它们会把水塘撑爆,所以养鱼的朋友都会适量放养肉食性鱼类大口鲶、河鲶、斑鳢等凶猛肉食性鱼类,帮着吃掉罗非鱼,我担心会不会把罗非鱼捕食殆尽,朋友说不会,它们只吃罗非鱼的后代。那么多,怎么吃得完。朋友说话很轻,可能是长期钓鱼的原因。

  成熟的罗非鱼大都懂得沉底,水底世界是那么安静,那么神秘,鱼类的声音微乎其微。这位钓鱼成痴的朋友性格有些孤僻,钓鱼是他唯一的业余生活,就他钓鱼风格与姜子牙略有异曲同工,钓着的鱼,除了罗非鱼,大都放回鱼塘,罗非鱼他也不吃,丢给附近学校餐馆。不要钱,也不吃人家请,纯粹学雷锋,助人为乐。

  水塘边的狐尾椰高大秀逸。水面平整,水质清新,完全没有污染的迹象。走路往那儿过,风大,阵阵凉意让人很舒适。

  今天是2017年11月30日,海口天气极好,蓝天白云如诗如画,我忍不住拍了许多照片。

  我很想去菲菲说的百果园看看,但又不敢贸然独自进入,怕迷路,也怕遇到蛇。我刚在椰岛住下不到三天,感觉整个椰岛就是一座植物王国。就这两天,我已经在校园周边认识了阔叶榕、细叶榕、孟加拉榕、紫荆花、木薯、槟榔、莲雾等等。眼看路边有种结满咖啡色果子的树,还以为是咖啡豆,摘下一粒,剥开来闻了闻,觉得不对。那时还不会百度拍照查图,必须得知道名字才能百度,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查找植物名称上面,很费劲。就在我经过一棵旅人蕉身旁时,我发现一只体型瘦小的花栗鼠和我一样在植物园闲逛,它先是在草地上直线游走,然后钻进旅人蕉像折扇一样的叶柄里偷偷喝水,然后若无其事地爬下来,又爬上另一棵散尾葵,回头冲我瞪眼睛。我想接近它,它很敏感,旋即原路返回,爬上旅人蕉,钻进排扇之中,再也不出来了。

  我靠在树下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其踪影,心想,它怕人是天性。

  这跟我很像。我骨子里也是怕人的,但又不得不活在人群中。它还是敏感的,孤独的,这一点也和我类似。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千里迢迢的椰岛,我的内心都是敏感的,孤独的。我们还有一点共同之处就是受了很多骗,从此不敢相信任何人。

     旅人蕉树上挂有一块标牌,注明它的名称和科属,它还叫水木,

  原产非洲马达加斯加,听那些最早穿越沙漠的人说,口渴时,用小刀戳穿叶柄基部而得水,故取此名。从形象上命名的有:扁芭槿、扇芭蕉、孔雀树。叫它孔雀树是最为恰当,如果在热带雨林里碰见一棵旅人蕉,远远地看去,真像一只开屏的绿孔雀。

  走到一棵高大的狐尾椰树下,又看见一只花栗鼠,这回它更加仓皇,一个闪身就登上高高的树梢。那里有一串串拇指大的小红果,猜想它一准靠吃这种果子度日。抬头望着树上的果子,觉得一定很好吃,指望掉下一颗,让我尝尝。

  我是那种“脑花被人涮吃了”的人,想着树上掉下果子来,就一直仰着脑袋等,等啊等,却不见果子落下,也没有一阵风吹过。仰到脖子都酸痛了,却不知道往地上看。地上掉着许多果子,一低头就能发现,我却傻子一般在那里站了许久。

  当发现地上的果子时,是那只花栗鼠又蹿了下来。这一高兴,我便不再追它,不由分说蹲下去,捡起一个红果子,掰开就往嘴里送。真不敢想象,那果子外表好看,掰开像烂掉的海绵,流出红红的汁液,散发一股怪臭,真不敢下嘴。

  花栗鼠就吃这个?丢掉果子,神情不免惆怅。心想明天去超市买些面包,每天丢些面包屑在自己住所附近,喂喂鸟类和松鼠,我很期待与这里的某棵树,某只鸟、兽混熟了,成为好朋友。我从来没想过要在这里认识除菲菲和谢老师以外的人类。我的住所背后是一个大大的足球场,用铝合金网拦着,好多学生在里面踢球,我往往听见嘈杂声,调转头就走掉了。就像花栗鼠一样,也从来不去人多的地方,尽管那里有更多食物可以寻觅,但它知道,还是呆在没人的地方比较安全。

  其实人类都在相互回避和忍受。这种忍受的过程,是外人看不见的一个过程。我也看不见别人忍受我的程度和原因。甚至大家都漠视着彼此的忍受。有的人在忍受中努力挣钱,有的人心无旁骛地学习,或做更大的官,有的人殚精竭虑地写字、绘画、做诗……纯粹就是为了忍受孤独,修炼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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