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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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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味煮成茶

作者:木兰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2511      更新:2014-11-11
文/木兰

世有绿茶、红茶、青茶,却不知有白茶。“白”是白月光、白莲花、白娘子的“白”,与“茶”字在一起道骨仙风,格外养眼、生香。仿佛皓月当空,沉睡的山头,翠绿得极为隆重的生命涌动在皑皑白雪下,等某天你可以不鲜花怒马,在风日洒然里将它唤醒。
    听闻聚贤茶屋有白茶,愿裁一段光阴与它相守。光阴长长短短,君可随意,蓦然回首,大抵会有过了小半生的感觉。
春风肥美易熏人醉,秋风骨感令人清,长裙被吹得烈烈作响,先自添了几分仙气。行走在林荫小道,忽然觉得因了一幢茶屋的所在,龙泉雅苑开始变得深幽。
风中有修竹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竹林开幽境”,此言不差。隐约又有清泉声从林间出。拾级而上,午后阳光正好,茶屋掩映在竹影光影之中,描着青花的、荷花的茶具楚楚有风姿,席巾、字画清雅,落尽繁华盛世的缤纷,茶屋的绿萝出奇的碧绿,叶片极为干净,片片如新拭,无一枯黄。空气很湿润,有茶和绿萝的湿气。一藏青色旗袍的少女捧着茶杯,神情娴雅,坐在茶席旁沏茶,那份淡定当是茶气长久熏染而得,清淡相宜。案几边盛开着一朵小小的睡莲,“花来衫里,影落池中”,睡莲和女孩像薄晨里的荷,淡淡飘逸而出,心底一池春水微微被吹开了。有那么一瞬间,恍惚着已与世声隔绝。
“我想看看整个茶室”,我冒昧地要求。茶屋的主人竟起身亲自领路引我参观,年长的他恭敬而谦逊,每遇需停步处,总是谦恭地侧身停下,便我前行,让我这个小辈连连脸红不已。
我奇怪:怎么会有云南来的瓦猫?怎么会有几百年的太平缸?怎么会有风雨斑驳的石匾?怎么会有一池莲花?怎么会有满院书香?
“从我女儿放弃国际标准舞舞蹈老师的优厚待遇而决意去茶学院学茶时,我就开始构思茶屋所有的陈设。”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想着去学茶呢?”我问。
“我和她妈妈都喜欢茶,也常带她去喝茶,她学过舞蹈且成绩相当优异,但通过比较,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茶,认定茶是一个能让人安静下来的东西。”
我讶异,这么年轻的孩子可以不辞辛苦亲上茶山采茶、收茶、制茶。
“您的茶屋这么偏僻,不怕生意不好?”
主人笑道:“我跟茶屋的孩子们说,今天有客人来,你们就尽心为我们的客人泡好每一杯茶,今天若是没有客人来,那么你们切记,一定要为自己泡好一杯茶。”
我更讶异。有这么做生意的?即使赔本,也欢喜孩子们在茶艺中成长。
“现在市里抓赌抓得严,茶楼的生意普遍低迷,您怎么看?”
主人哈哈大笑:“我倒要感谢政府抓赌呢!正好给了我为茶正名的机会,茶就是茶,是茶道、是茶艺、是我们源远流长的茶文化,而不是牌艺、不是赌技、不是乌七八糟的杂役场。”
“我三十多岁下海,开办保洁公司是我捞的第一桶金,后来我又开过餐馆、开过宾馆,到了现在,我认为,应该是我回归、与茶相伴的时候了。”站在院中,主人语重心长地说。
风轻起,满院浮动桂花的香,我才发现茶屋四周还种着兰花、腊梅、杜鹃、凌宵花,微型的雪峰山脉清朗地屹立着,站在庭院里,觉山色皆来相就。“即使某天茶屋不在这里了,我也会把这一切留给小区。”“那里还缺几棵古茶树,”他指向庭院外围的长长小道对我说。
“浮云吹似雪,世味煮成茶”。这初秋才来,我竟开始盼望,大雪压住红尘,古茶树下,茶屋里正围炉煮雪,来一场烹茶问禅,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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