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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里沟之“水玩”

作者:任茂华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31907      更新:2013-08-05

       锦里沟,有着独特的历史背景,据说是至今生活在黄陂唯一的一个少数民族村落,明清两代在少数民族地区废除世袭土司统治,改任流官统治的政治措施,有“改土归流”的历史。雍正末年,鄂西土司王田光祖就是因改土归流而迁到田家湾的人,从此繁衍近300年,听着锦里沟的传奇故事,看着吊脚楼上的表演,站在河上的月光桥上,真的独具韵味,感觉锦里沟的水生着一股灵性。锦里沟名曰“沟”,也确实是一条大沟,一条长沟,处在陡峭的两山之间,日夜守候着田家湾的人们,承载着百年传奇。沟里的水清澈如镜,可鉴水底的鹅卵石、古树枝,七彩炫,在阳光的照耀下可映出一些美丽的倒映,如同水底有一个鲜活的世界。锦里沟的水,是鲜活的,是灵动的,是梦幻的,是奇妙的……
  沿着沟一直向前走,不论走多远,那水永远在身边陪伴着,不论绕过多少弯,侧目可见的依然是身边清清的水,那水仿佛能读懂人的心,一会儿让人突发奇想,一会儿让人忆起往事.水是生活之源,这也许是对自然界所有水的定论,但是锦里沟的水却令人“玩味”,它能赋予人思维。
  在星光桥上,一群活跃的正在打闹的青春少男少女们,一个个手牵手把另一个少年吊在栏杆上嘻戏,此情此景,让我回忆起儿时猴子捞月的故事。那时候,总感觉月亮挂在天上是那么遥远。有一次,我们放学时看到池塘里有一轮明月,于是小朋友都欢呼着“月亮终于从天下掉下来了,”大家学着书中猴子捞月的样子,拿着树棍去捞,拿着脸盆去兜,甚至有的还脱下身上的外套去蒙,想把月亮拉上岸。但是月亮在水中无论如何也拉不上岸。长大后学过物理知识才知道,那是光学中的一种折射、反射现象,月亮根本不在水中,再长大一点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们常把“镜中花、水中月”比作一件美好的景象,事实上是虚无飘缈,根本不存在的,那只是人们心中美好的一种愿望罢了。因为月亮是那么遥不可及,那么神秘!
  沿着沟继续往前走,看到沟两旁站着或躺着各式各样的水车,那沟面约十来米宽,对面是山坡,不停地有人拉动绳索打水。这条沟的沟面象极了我儿时上学时常路过的那条沟,只不过儿时那条沟比这条沟还深,上面宽、底面窄,由于走的人多了,水位不是很高时,我们把山坡挖出一道一道的台阶,走到水沟前,用尽全身的力量纵身一跃,就飞过沟渠,到了对面,然后踏上一道一道的泥土台阶往上连走带爬,穿着田间小路就到了学校,这是上学较近的一条路。如果沿着马路走,从家到学校有六、七里路。特别是夏天热,路又远,对于年少淘气顽皮的我们来说,走沟渠又近、又好玩————我们叫“跨沟”。第一次,是学姐学兄门带着跳,虽然心里有一点害怕,但是看到别人一个个地都跳过去了,于是鼓起勇气,闭上眼睛一跳:“唉呀,妈呀!”终于跳过去了。于是后来就不再感到害怕。有一年夏天沟渠里涨水了,沟渠越到上面水面越宽,就越难跳,下面水流湍急,吼吼叽叽的带着哨声音而过。为了上学不迟到,已经走到沟边的我们,又不想回头,于是就壮着胆子跳。当时想到的不是人会掉到沟里,却是怕凉鞋掉到水里,于是脱掉凉鞋,首先把鞋子抛到对面,再挽起腿赤脚跳。一双凉鞋虽然不到一元钱,可是对于当时来说,却是不便宜。那还是家庭环境好,父母节约才能买得起。怕什么,偏偏就遇见什么,怕鞋子掉到沟里,最终抛过去一只,另一只也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掉进沟里。鞋子掉了,回家是要挨打的,于是,我们几位小朋友下沟里捞鞋,那一上午,我们都既不敢去学校上课-----怕老师问;又不敢回家-----怕家长打。磨磨蹭蹭的到了下午还是哭哭啼啼的上学去了。老师罚我们站了一个下午,回到家果然免不了一顿骂。这一年夏季发好大的水,与那条沟相隔近的方圆数十里都淹了。马路上的水长到膝盖处,每天淌水去上学。待到水位太高时,学校里才宣布放假。于是我们把自家的桌子、凳子反过来放在水上当船拖,一路嘻嘻哈哈拖回家,觉得好好玩。大水退去后,在学校的后面,我竟无意中看到了那支心爱的凉鞋,虽然已经腐了,但是拿回家好歹是一双,于是修一修又穿。整个小学,我都是“跨沟”过去的,那时上学、放学大人们从来不接送,他们顾着赚工分养家糊口,我们在那里稀里糊涂地苦中作乐,一天到晚乐哈哈。
  我们就是“跨沟”走过学生时代,水沟伴随着我们的童年一路走过,有了儿时那段经历,在后来的人生中,总是很乐观,很有信心!
  也许是从那时起,水和沟在我脑海里的印象极为深刻:我爱上了水-------它是生命之源;我爱上了沟--------它能挑战人的勇气。因此,当我走遍锦里沟时,儿时“水玩”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那无忧无虑的日子里痛并快乐着。同样是面对水和沟,当年是别无选择,只能淌水跨沟,今天却是乘车相约与其名曰“踏青“,”赏景”。
       过去,是因为穷困,苦中求乐;现在,是因为富裕,忆苦思甜。唉!相隔二十年,一段人生两重天。改土归流也好,猴子捞月也罢,跨沟上学也罢,那已成为一种往事。让岁月抹去贫穷和苦难,让锦里沟留住我们的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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