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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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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趣魚兴

作者:李武恒      进入个人主页      阅读:15557      更新:2024-12-16

  想想自己是个笨人,凡所涉猎的事,总得下许多功夫才行,真是笨鸟,只得先飞。而脑子又不是很灵,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无缘的。因而,日常的事务就觉得累,对一些闲趣逸事往往不大留意。

  大约是七八年前,原居所路旁开了一段时间的宠物市场,每每进出都要走过,满眼尽收狗猫兔类。时间长了,我看到,那些坐市的人真正是爱狗如命,爱猫如命,你看那胖妇人竟与狗亲嘴呢。于是,我心里想,在这沸闹的世界,真是各有爱好,这多人怎么就把大好的精力投入到这狗猫身上呢?打开网络,才觉自己好无知,原来这是个庞大的人群,千奇百怪呢。

  也许是胖妇人的举动戳触到我心角边那一点点的好奇心吧,此后,我就特别留意身边养狗的人,看着他们或男或女,或大或小,带着自己不同品种的爱犬,志得意满地走过身边。我却分明感到,在他们骄傲的外表下,那眼神似乎是警惕的,内心也似乎是颤抖的,孤独的。

  大哥在村里养了一条土狗,叫大黄。大黄和大哥的好,真是让人嫉妒。只要大哥下地,大黄总要跟着去,到得地里,大哥干活,它便卧在牛车旁,看着大哥,守着牛车。有时大哥出远门不愿领它,这时间里,它表现得极不自在,守在院门口,再没有心思做其它,一心只等大哥回来。它好象能听出大哥的脚步声,或是能嗅到大哥的体味,只要大哥回来,还走在老远的地方,它便会知晓,“蹭”得串出院门,迎着大哥飞奔而去,绕着大哥活蹦乱跳,那想念之情和亲热劲头,就别提有多炽烈了。

  前年我回村时,恰好大黄失踪了。大哥找了两天不见,很是心急,想那可怜的大黄早做了酒徒的下酒菜。我不死心,又和大哥去找。走到村北的一家门前,狗没找到,却听到愤恨叫骂声。“老不死的,爷爷等不上你了。”一个年轻的男声从院子里传出来。我抬头不解地看大哥,大哥神情忧郁的说,“这家老人生病多时了,儿子嫌着拖累,骂呢”。“哦!......这世界人不如狗!”我不知从哪嘣出这么一句话,说出了又觉不妥。大哥笑了。

  大黄那次找到了,后来还是丢了,终没逃出下酒菜的命运。现在大哥家又养了一条很小的狗,活踹乱跳,叫黑眼。那是邻居的狗下得崽,一共两条。还没断奶,大哥就选定了那只大一点的,虎头虎脑,憨憨的。母亲看了这一对崽子后,说“人大憨,狗大愣”,让大哥选那只小的。经这么一说,再看那只小的,真也觉得小巧机灵。于是,最后就选了黑眼。我常回去,也是发自内心,也是故意培养与它的亲近感,我常常摸它,喂它,抱它。如今,这小东西在我面前好欢好欢。

  或许与大黄、黑眼有着直接的关系,我竟也深深地爱上了狗,爱它的忠诚,爱它的可爱,直至很想亲手养一条,有一段时间,这一愿望很强烈,但终究是没有养到一条狗。原因很简单,太太坚决反对,嫌着想象中狗的屎尿。尽管有儿子的支持,也无奈,家是女人的。我心底里怨恨着老婆没有爱心,发誓退休了定要养一条,时不时地吹风说出去,但始终没见得老婆吐口。我心里慌慌然。 

 

  所幸的是,狗没有养到,倒是养了一缸的鱼。  

  去年十月搬新居,简单约了单位几位平时爱酒的男同事来出力,老婆单位几位要好的女同事也闻迅而来,两桌饭一箱酒,搞了个热火朝天。时过一月,大部分同事朋友才知道我搬了家,有责怪的,有让补请的,我却赖到现在无行动。朋友合伙就直接扛了鱼缸来,二十六条金红的鹦鹉“杵溜”进了鱼缸,我一下就爱上了这些个小精灵。

  我开始学着加氧,调温,增水,过滤,当然喂食那更是我的专利了。开始,做这一切是没有规律的,后来经过请教和自己摸索,形成了定时打理喂养的习惯。每天早上,我早早地起来,首先打开鱼缸的观赏灯,然后用吸管把鱼缸底部的鱼屎抽尽,接着就喂食,然后才补足生水。所补的水最好是经过太阳晒过一天的,可是这难于做到,就现取电热洗浴器中的水,温度与鱼缸的水温要一致,三十度左右。循环泵是常开的,这可以随时过虑杂质粪便,也起加氧作用,只要循环泵开着,加氧器完全不用开启,以减少噪音。过滤绵和鱼缸的玻璃内壁是要定期清洗的,不然会生发细菌。若是鱼儿不太活跃,或是身上长出小包,这也不要紧,马上把绿霉素眼药水,滴入几滴杀毒便好。

  说这一切,是因了自己有着实践,话便多了,其实,不同的鱼缸,不同的鱼种,有着不同的养法,那我是说不上的。而更应该说得是养鱼的乐趣。

  当我每天早上打开鱼缸的观赏灯时,鱼儿便一下从睡梦中醒来。鱼也是要睡觉的,我曾经在深夜的时间,就着微光偷偷地看过,它们一动不动,伏在水底,扎成一堆,睡啦。鱼儿醒来,正好是喂食的时间,他们便摇头摆尾地活跃起来,冲着你,张着口,嗷嗷待哺。这时的你,有着一种身系重大责任的快感。有时立刻就喂,看着鱼儿争抢食物,让你沉醉于主人翁的巨大快感中。有时故意拖延一点点时间,吊吊鱼儿的胃口,不自觉地说上一句,“就知道吃,就知道吃”的话,然后一勺一勺地把鱼食撒入水中。有时高兴了,就故意多撒一勺,往往又自言自语说,“让你吃个够,让你吃个够”。老婆总是反对多喂的,喂多了拉得多,她嫌着。可我总免不了偷偷地多喂,她看到了,说我,我就赖不承认。当我伸手进入鱼缸中打理时,鱼儿围过来一口一口地啄我的手,那感觉太好了,我宁愿让它们多多地啄,这是我与鱼儿最亲近的接触,我喜欢。

  鹦鹉鱼最是胆小,稍有惊吓,就缩到角落,或箭一样地到处乱窜,碰得过滤管子“怦怦”地响。我生怕碰伤了鱼,总不让别人近距离打扰它们。最忌违的是,半夜里开启观赏灯,鱼儿在睡梦中会吓一大跳,当然白天是可以随便开灯观赏的。争抢食物时也是不能打搅的。我常常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长时间地看着鱼缸中的鱼。它们游来游去,不停地动着,大一点的追着小的跑。差不多一样大的,嘴对嘴对屿,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对屿一阵,或失败者被胜利者追赶,或对屿成平手,和平走开。它们是争斗,也许是戏耍。我发现鱼儿可能也是谈恋爱的,我连续几天发现,鱼缸中最大的一条鱼,独占着鱼缸的一角,只要别的鱼一抵近,便调头驱赶。而在鱼王的身边,却独有一条不大不小,温顺的鱼与它亲昵相处。这是为什么呢?我想大抵是一对情侣吧。我努力从别的鱼中也发现这样的现象,却没有。

  我对这一缸的鱼,确实下了不少的功夫,但它们还是怕着我,不与我亲近。我抱怨说,“鱼这东西,就不能与人对话,那怕是发出点叫声也好。”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能的只有静静地看着它们,观赏,联想。我看着它们想,人与自然的和谐,是迫于自然的报服,人与动物的和谐,是出于讨好与怜悯,人与人的和谐,根本的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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